“她还敢瞪我?”
“这个小杂种,打死她。”另外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来。随着他的声音,飞来一个雪球,正好打在端木浔的胸口。她没有理会,冻伤渐好的小手轻轻的弹去了身上的雪,转身便走了。
她如此动作,好似她犹如路过的大人一般,篱笆内的不过是几个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身后还是他们讥嘲与谩骂。
河岸上结了厚厚的冰,不过端木浔以前总是叫大伯娘喊来敲冰抓鱼,所以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选了一处冰块最薄的地方坐下来,拿着石头敲开,果然这里的冰厚度太低,鱼都挤到这里来。
端木浔用柳条编的篓子去网了两条上来,瞧着还争先恐后挤在这冰口处的鱼,只觉得甚是可惜,倒不如自己晚上来捞些到镇子上卖,还能挣得几个铜钱。
有了这个生计,虽然是哭了些,不过总算是生活迈出了一步。
没有其他的佐料,只得白水煮鱼,可是姐妹俩却也是吃得甚是欢喜,好像自从父亲生病以后,她们就从来没有在沾到腥味了。
端木浔把石头婶夫妻的用意跟着姐姐说了,那端木清不由得担心起来,不由得哀戚的叹了起来:“想不到苦苦煎熬,得了这条性命,却是为他人做嫁的。”
“姐姐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你只管躺在草床是养身子就是。”端木浔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的,就等着一会儿去河边看那宁郎是个什么打算,若是要退婚的话,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端木清虽然觉得这几日妹妹懂事了许多,可她到底还是年纪小,又想到那宁家的婚事,更是担心,“你可是去拜见过宁家伯父伯母了?”
听到姐姐的问话,端木浔只是避轻就重的回道:“宁郎今晚找我。”至于所为何事嘛······
“不会是真的要退婚吧?”端木清没由来一阵紧张,随之憎恨起自己来,“都是因为我,宁伯父是个读书人,定然是······”
没等她说完,端木浔就给打断了,“退就退了吧,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到了宁家去,岂能抬起头来过日子?”又劝慰了她几句,看着天色暗了下来,端木浔将袖口扎紧,以免寒风灌进去,便出了破院子。
幽州处于北方偏远之地,每年到七八月份就开始大雪纷飞,如今也才是十月左右,大雪已经是一尺多高,白天这杉树坪的人就不爱出来,到了晚上,更是难得见到半个人影了。
到了河边,没有潺潺的流水声,只有雪从杉树枝上垂下来的啪嗒声音。
“阿浔!”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但见十四岁的宁伯言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蓝布棉衣,是长袍款式,腰间束着白色腰带,脚上踩着雕花的木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用一块白色的儒巾包着。一眼看去,绝对的精神俊美。
他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来,不过却是温润的笑着:“阿浔,这些天我好担忧你,你没事吧!”
从前她跟宁郎都是在河边的大石头下见面的,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端木浔的心里都有一种踏实感,可是现在她看到宁郎时,却觉得犹如路人一般的无感,尤其是听到他说担心自己的时候,心底竟然升起几丝不悦来,这样的感觉把端木浔自己吓了一跳。
从小母亲就说宁郎是她的未婚夫婿,以后她的依靠,那就是她的天,所以她要顺天,因此在他的面前都是唯唯诺诺,乖乖巧巧的,他说什么自己都喜欢,可是现在她却对他的话生出不悦来。
若是真的担心她,为何这么多天不来看她,现在找她也要躲躲藏藏的。
不过这些话端木浔没有说出口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阿浔你怎么了?”见他不说话,宁郎微微蹙了蹙眉头,对于端木浔的这态度不大满意。
“我没事。”淡淡的回了一句,收回眼神转向那结了厚厚冰层的河面,底下可都是鱼儿啊!“宁大哥找我有什么事么?”
宁伯言这才想起母亲的交代,“你我是有婚约的,不过现在你父亲母亲不在,祖父祖母又都不承认你们姐妹是端木府的血脉。”说到此,他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顿了一下,“我的婚书上写着的是跟着端木家的二姑娘,可是你现在····”
“身份未明是吧?”端木浔转过头来,乌黑的眸子映着这凯凯白雪,显得异常的泽亮。唇角淡淡一勾,“所以这门婚事不作数吧!”
宁伯言先是一怔,旋即回悟过来,不欢喜的皱起眉头,“阿浔,你怎么能这样说,只是眼下而已,定然都是你母亲作了什么事情,这苍蝇还不叮无缝的蛋呢!何况就算是这婚事不作数了,我却还是要你的。”他无意间就给了端木浔一个承诺,随之又道:“只是得等我先娶了妻,我才敢收你进门,若不然我母亲定然不会答应的。”
秦氏的美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才十三岁的端木清就已经十分出落了,而这端木浔比她姐姐更胜几分颜色,以后长大了,定然是个绝色美人,这般美色,岂能有不要的道理。
只是后面的话就像是天大的恩赐般,他说完就挺直了肩膀,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端木浔,等她对自己的感恩戴德。
端木浔突然有些想笑,这个男人,践踏了她的婚姻,诋毁了她母亲的贞洁,却还做出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来,等着自己对他俯首称臣。清秀的眉宇间荡漾起一抹冷笑,朝她作了一揖,“多谢宁公子的好意,三天之后,我会把婚书取来,当面撕毁。”
本有些不喜欢她这个故作清高的态度,不过听到她愿意把婚书拿来,而且当着自己的面撕毁,宁伯言的脸上便有了笑意。“阿浔,若不然你到我家里来吧,等过几日举家搬到县里去,到时候要买丫头,我就只要你服侍。”他欢喜的说着,眼睛上下的瞟着端木浔的身体,只觉得太廋的难看了,也不知道要吃多少粮食才能养出条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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