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团怒而不言,跑就跑,也比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当木头人好。
这时晚霞落尽,山鸟归巢,狮子崖坐东朝西,还能看见远山尽头一片云色斑斓,清风阵阵,吹着十分舒爽。
谢阿团不老实,跑了几圈,见师兄师姐都成了木头人,没人理会她,顿时开始耍奸猾,偷偷溜走了。
狮子崖风景不错,斜坡上长满不知名的野花,谢阿团一天的郁结心情烟消云散,一路哼着小歌摘野花,横七竖八地插了满头花。
忽然,她发现一片草坡长得很茂盛,大片大片的荒草生得半人高,谢阿团舒舒服服往草里一躺,四肢大摊,开始晾她那被四个馒头三碗杂粮粥撑得圆滚滚的肚皮。
晾着晾着,眼皮就打架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阿团被冷醒了。
她觉得眼皮有些凉,睁开眼,惊悚地发现天黑了。
糟糟糟,睡过头了。
她坐起来,惊奇地发现自己好似背抵着一块崖石,可她躺下的那片草坡明明没有崖石啊。
四处黑黢黢一片,看不清来路,何况她谢阿团还是路盲一只。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连声大叫,“师兄,师兄,你们在哪里?”
山里飘荡着她悲剧的呼救声。
“大师姐,你们别扔下我啊,我不认识路……”
“二师兄,小师兄,你们还在不在啊……”
没有回应。
谢阿团觉得自己就是个作死的命。才来如意山庄第一天,先被罚抄门规,后被弃之荒野。
狮子崖是一处悬崖,天太黑,看不清路,谢阿团摸索着走了几步,感觉四周怪石嶙峋,一时不敢乱走了,万一跌下山崖那她就真的作死成功了。
她冷静一下,觉得就算其他人不管她,至少小师兄会挂记她的。今日她和小师兄八卦得极其投缘,小师兄拍着胸脯响当当说:放心,小师兄罩你!
向来心宽的阿团姑娘决定等等看。
等啊等啊等,没等来罩她的小师兄,反而倒霉地等来了暴雨!
暴雨来得急,先是噼噼啪啪洒了几颗雨豆子,打在谢阿团脸上,她抹抹脸坐起来,还没回过神,暴雨就倾盆直下,劈头盖脸把她淋成狗!
……老子……要不要这么倒霉!
谢阿团觉得不能傻等了,得自救。
于是在一片漆黑中,手脚并用,摸索着往坡上爬。正咬牙切齿与山斗与雨斗,风雨中忽然隐隐传来有些支离破碎的呼喊声,“谢……阿团……团团团……”
哦山里好重的回声。谢阿团激动极了,赶紧拼了小命回应,“我在……这里……里里里……”
那声音又悠悠荡荡地传来,“你在……哪里……里里里……”
谢阿团:“……”
那谁,你不要问得这么奇葩好不好?老子怎么晓得我在哪里!
谢阿团没听出来,问得这么奇葩的,正是她少根筋的二师兄屠因。
屠因在大雨中提着一盏牛油皮纸扎的八角灯笼,抹把水淋淋的脸,跳过去冲他那死人脸师父说,“师父,我好像听到小师妹的声音了。”
秦崔大爷对于睡得正香却被他徒弟吵起来去找一个作死的废物,表示很暴躁,“再喊!”
屠因又喊,“小……师妹……妹妹妹……”
果然黑暗里传来回声,“师兄……兄兄兄……”
秦崔侧耳认真听了听,抓过屠因手里的八角灯笼,转过身,足下轻点,往坡下去了。
黑暗里,谢阿团还在垂死挣扎,她被暴雨淋成狗,一边乱爬一边唠唠叨叨忏悔,“……爹……爹快来救救我,我再也不作死……呜呜……作死了……”
刚呜完,蓦然觉得眼前出现一团蛋黄般的模糊光晕,一个声音冷冰冰说,“知道自己作死了?”
谢阿团抬头一看,顿时有些晕眩。
英明神武,居高临下,手里提着灯笼,发梢淌着的雨水,一脸你怎么还不死的臭表情。
秦崔!
谢阿团嗷的一声哭,“师父!……呃……”
也不知是不是太激动,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响亮地抽个气嗝,光荣地昏倒在她英明神武的师父脚下。
秦崔默了默,弯下腰去,像捞米袋子一样将软绵绵的谢阿团捞起来,往肩上一丢,扛起走了。
屠因封玉等人也赶过来了,正好看见他们家师父一手提灯笼,一手扛徒弟,落汤鸡般从坡下走上来,满脸你们给我死远点的表情。
所有人:“……”
他们都觉得这时死远点比较好。
于是,晕晕乎乎的谢阿团,没能好好体会和她师父贴身接触的美妙感觉,半晕半醒中只觉得小腹被硌得好难受,头朝下血涌脑门,头发甩来甩去,顺便还听着有人小声嘀咕,“二师兄你看,小师妹这样倒挂在师父身上……像不像个女鬼?”
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开明。
谢阿团躺在床上发呆,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头还胀痛,胸口发闷,动都不想动。
一张面容出现在头顶,声音也冷冷淡淡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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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大姨母驾到,上班,麻将输钱,都让姐心情巨不好!╰_╯╰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