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的右脸红肿,五个鲜明的巴掌印,配上这森然的笑容,显得着实有些诡异。
何硕心里“咯噔”一声,眼神阴沉地好似蕴藏着无数狂风暴雨,“你在威胁我?”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一个女人威胁过。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白晓确实威胁到他了。
他现在的公司白家入了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是大股东之一。
再加上他手里的百分之三十五股份,就可以在股东大会上占据主导权。
所以白家的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对他来说决定着他在公司的决策权。
何硕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白晓,眼神阴鸷而冰冷,没有一丝丝的温情,寒冷的叫人害怕。
在白晓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施若昀大概就知道何硕心里的天平恐怕要倒向白晓那一边了。
她就算再能抓他的心,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罢了,怎么可能能跟真真切切的利益相比。
但是白晓这个蠢货也犯了何硕心里的禁忌,一个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女人在这种事情上来威胁他的。
这是在挑战他的尊严!尤其是像何硕这样的风流公子,内里大男子主义更加严重。
施若昀垂着头,转动的眼眸似乎在计较着什么。
转瞬间,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何总,看来是我让白小姐误会了。都是我的错,公司的事情我已经都交接好了。白小姐放心,我跟何总从来都没有不正当的关系,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白总面前的。”
最后一句话,施若昀是面对白晓说的。
说完之后,她扭过头,越过人群离开了。
在走到人群外围的时候,她微微回头,灵动的美眸中似乎有盈盈泪珠在里面打转,望向何硕的眼神中有无奈,也有不舍。
那样的眼神,就像一个钩子,可以轻松地勾起男人的怜惜。
别人或许没有看见,但是何硕看见了。
在这之前,施若昀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而已,但是这一刻起,她让他印象深刻。
不过他感谢施若昀的大度保全了他最后的一点尊严,让他不至于在人前一次性丢脸到家。
在施若昀离开之后,何硕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转而看向白晓。
“满意了?”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可理喻,曾经他确实因为白晓而惊艳过。
白晓也是所有女人之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某个时刻,他确实爱过。
不然,他也不会跟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双方互相见了家长。
不过这份感情到最后就慢慢变淡了,更多的是家族的利益罢了。
现在白晓又变得这么庸俗,无理取闹,哪里还有初见时的高贵优雅?
整个就是一泼妇!甚至让他感觉到厌恶。
“何硕,我也不愿意这样。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不想那些女人抢走你!”
白晓的气头过了,知道自己刚才可能把何硕气到了。于是踌躇着走上前,拉着他的胳膊,语气绵软,甚至带着一丝祈求。
“够了,你现在疑神疑鬼,跟个神经质一样。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厌烦!”
何硕眉头紧皱,眼角眉梢尽是满满的不耐烦。他一把挥开白晓攀上来的手,语气冷漠而冰寒。
那充满厌恶的眼神,就像一把匕首再次狠狠地戳进白晓的胸膛。
她任由何硕挥开了她的手臂,呆愣在原地。
白晓何等骄傲,可是今天,却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用这样嫌恶的眼神看着。
那种滋味……呵……
她活像个木偶,周遭人群的指指点点仿佛自动被她屏蔽了一样,充耳不闻。
她看着何硕渐渐走远,脚却像生根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烈日当空,焦躁的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便纷纷散去,去寻求凉快的阴凉地。
只有白晓,似乎已经感受不到了太阳的温度。实际上她现在明明身处三伏天,可却像在寒冬一样,冷得她浑身发抖。
因为碰到白晓和何硕这档子事,周灵也没了兴致,全程兴致怏怏,纯粹只是过来陪周毅然的。
周毅然自然也看出了这一点,便主动提出肚子饿了想要去吃饭。一行人才找到附近的商场,点菜吃饭。
从出口出去的时候,周灵还看到在太阳下暴晒的白晓。
她的脸颊已经被晒的通红,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
周灵只瞥了一眼,便匆匆收起眼神,撇过头面无表情地从她身旁经过。
从前的教训让她不愿意和白晓有半点的接触,她的步伐飞快,恨不得赶快离开,再看不见白晓。
可是刚走了几步,眼角余光却不由地扫向白晓,只见她身形微微晃动,似有中暑的迹象。
本就过分瘦弱的身躯好像一根随时都要倒下的芦苇杆,看上去真是好不狼狈可怜。
这倒是稀奇了,周灵见到过白晓高高在上的模样,发疯的模样,嚣张跋扈的模样,独独没有见到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真是……有趣……
她的脚往外踏出去了一步,却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她大步流星地走到白晓面前,从包里掏出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和一把遮阳伞。
也不顾白晓接不接,自顾自地塞到她的怀里,然后也不看白晓一眼,将包的拉链拉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整个过程,她都没跟白晓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矿泉水的凉意接触到部分皮肤,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抬起无神的双眸,第一次没有嚣张地把这些东西扔出去,而是看着周灵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当众抓到自己的男朋友跟小三在一起,却还被自己男朋友嫌弃。
这不正好是打击奚落她的最佳时机吗?曾经她就是逮着一点机会就会去嘲讽周灵,可是今天,她为什么不用同样的方式去嘲笑她?
白晓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怀里的矿泉水变的温热,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