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本王要和妾奴安寝了。”话完,冷锐的双眸扫过转身的玉兰,沧墨痕心里说不出的堵荒,冷雨嫣,他想不出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冷漠的她,为何她对什么都莫不在乎。
“是,奴婢告退。”言下的恭敬,湘儿顿时利索退下,还不忘把门带上。心间闪过无比的欣悦,过了今晚,以后再也没人敢说小姐的闲话。
“妾奴似乎很了解本王?”冷笑的语气,沧墨痕转身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上茶水,杯子凑到饱满的唇边,眸光抬起,似乎想听她的解释。
“王爷真会说笑……”玉兰依旧站在原地,淡然的眸光与他对视,“妾身怎敢了解王爷呢?”话里话,把问题递回给他,她怎会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赫赫,真好笑。
沧墨痕,你此刻是否在猜想——冷雨嫣她以前是不会对什么都莫不在乎的对吗?现在的她,冷言冷语,一脸淡然,你看不透也猜不透。就如溪边的流水,轻易的从你指缝中溜走,让你捕捉不到,所以你感到疑惑。
不过,在她看来,沧墨痕亦是一样,有着让人看不透也捉摸不透的时候。心里爱着冷雨晴,眼看她已嫁人,却把她妹妹取为妾。虽说这婚事是皇上下的圣旨,他却说愿娶妾不愿娶妃,为何他不间接全拒绝?
这一切的做作是睹目思人,还是真正报复的开始?
她不吭不备的解释,沧墨痕低沉的眼神静静的疑视她,似乎在回味她的话。随而嘴角微扬,微声吐气道:“明日的回门,本王有公务,就不陪妾奴了。”言间,他眸光依旧注视她,“本王相信妾奴是识大体的人,这些小事是不会计较的对吧?”
他会这么说,实际上是想试探她。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无论对什么事都莫不在乎。
“既然王爷有公务在身,妾身和湘儿自行回去就行。”果然,不出沧墨痕所料,玉兰还是那副事事与她无关的表情。
窗外月色沉醉迷人,微风轻拂,桂子香气若有若无随风飘进窗口。院子,蚊虫似乎已入眠,四周静谧入梦境沉沉。
隔着月色,昏黄的灯光下,玉兰依旧站在原地,长发凌空,白衣素裙,淡妆装扮,淡漠的眼波没有一丝涟漪,平淡如痕。
“王爷,妾身想在家中小住几日,希望王爷允许。”依旧淡然的语气,让人听不出起伏。
她的话方说完,沧墨痕神情一动,放下端在手中许久的杯子,扬唇说道:“恐怕不行……”意味深长的回答,联想到今早下朝时,皇兄叫住他,说等明天弟妹回门后,带她进宫来,惠妃想念得紧。
这么一点小要求,见他一口否决,玉兰从容问道:“为何?”或是,他怕她在冷雨萧面前诉苦,传出后让人看他笑话。
“惠妃……她想见本王的妾奴。”说到惠妃二字,沧墨痕言下停顿半刻,脸色微沉。
“既然是亲手推开的,为何还想要见?”淡然的话,似乎在问沧墨痕,也在问冷雨嫣原本存在的记忆。
她姐姐,冷雨清,在她入宫前前夕,她不经意对冷雨嫣提到让她嫁给沧墨痕,说代她好好照顾他。如今看来,这圣旨的赐婚多半是她向皇上提议的?也因这道圣旨,冷雨嫣不愿嫁给沧墨痕,最后她才选择自杀。
她的话,沧墨痕似乎听懂了,只见他再度端起杯子,淡淡的喝了口茶,然而清风淡写道:“本王不管妾奴去与不去,都会奉命将你带进皇宫。”放下杯子,手里玩弄杯盖,抬眸看着她,停顿道:“至于见不见惠妃,那是你的事。”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妾身这颗棋子也只能随主而行。”玉兰言下转身坐到筝前,指尖拂过琴弦,启唇微唱: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
我没有坚强的防备
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
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蠃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
进退任由你决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
却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颗棋子
夜深人静,悠扬的琴声再度响起,月华如练,夜漫长长。眼前这突而其来的琴声,令沧墨痕顿时停下玩弄的杯盖,眉峰微皱,双眸全神贯注的望着那末白衣素裙的背影,乌黑的青丝洒在背上,风起缕缕长发凌空而起。
琴声,歌声,重叠在一起,即悠扬又伤感,道不尽的无奈与无助。冷雨嫣,原来她自知自己是颗棋子,难怪对什么都莫不在乎,仿佛真的置身红尘外。
这样的她,如琴声所弹奏,似乎是颗无辜的棋子。那游戏是不是还要继续吗?沧墨痕心里闪过一丝不忍,眸间陷入沉思,耳旁继续传来琴音:
来去全不由自己
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
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想走出你控制的领域
却走近你安排的战局
我没有坚强的防备
也没有后路可以退
想逃离你布下的陷阱
却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我没有决定输蠃的勇气
也没有逃脱的幸运
我像是一颗棋子
进退任由你决定
我不是你眼中唯一将领
却是不起眼的小兵
我像是一颗棋子
来去全不由自己
举手无回你从不曾犹豫
我却受控在你手里
……
……
……
琴声停了,玉兰缓慢站起,转身看向一脸沉思的沧墨痕,她眉间一敛,淡定从容道:“沧墨痕,我不是你与冷雨清之间的较量棋子,所以这游戏的战局我不愿做你们的牺牲品!”
玉兰说出这话时,语气与眸光道不出的认真。第一次,她正面叫沧墨痕全名,只想把一切与她无关的事挑清说明,最好也把句号圆满的画上。
“执手落点的棋子,此刻想收回,怕是为时已晚。”闻听她大胆与挑明,沧墨痕顿时愣怔。原来……这游戏的来源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当即,玉兰冷然说道:“无法收回的棋子,那么,请王爷用一颗平常心去看待‘她’。”
静静的,两双冷然的眼眸彼此注视,似乎在较量。
沧墨痕起身开门离去,留下一串话在身后:“明日回门,李管家会送你,然后本王和你一起进宫。”他在逃避她的话,因为他无法用一颗平常心去正视她。
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玉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沧墨痕,你也有逃避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