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皓从另一侧上车。
林玉晟发动车子，驶了出去，悠扬的音乐填补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车子沉默地前进，从傍晚一直开到天黑，不知开了多久……
“说吧，什么事？”
“为何跟妈离婚？”林子皓尝试着一个话题。
“没有感情了。”
“哼，你们不是很久就没感情了吗？”林子皓冷笑。
“子皓，我与你妈的事，你无权过问！”林玉晟很清楚地表明拒绝这个话题。
“好，那我问你，你是否有个名字叫吴小柯？”
“是。”林玉晟很坦诚地承认。
“姜氏集团的老股东了……”子皓冷笑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没有查吗？”
“我不敢查，我怕人家知道我有这么一个爹！”子皓恨恨地瞪着他，“我觉得丢脸！”
“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林玉晟不以为然。
“是啊，对林家人来说，的确不再是秘密了。”
“子皓，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我，为何不揭穿？”
“因为，我一直坚信你不可能做那么绝！”子皓抓一把头发，“原来，是我错得离谱！”
“子皓，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谢谢。”林子皓咬牙切齿，“愿听其详！”
“我不希望你成为第二个我！成为林景天的傀儡！”林玉晟心痛地看着儿子，“我希望你活得自我，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不是一味听从他的安排……我是为你好，希望你开心、快乐……”
“够了！”子皓打断他的话，“如果要反对老爷子，当年你为什么不做？为什么要现在做？在我辛辛苦苦奋斗了这么多年之后，来摧毁我的成果？这就是你对我的好？如果是……”子皓看着他，平静道，“我宁愿不要！”
“子皓，当年时机不成熟……”林玉晟解释道。
“行了，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的！”林子皓不耐烦地打断他，“我只在乎现在，在乎现在所拥有的，我再有不会允许你或是姜少恒夺走任何属于我的东西！”
“没有人会夺走你的任何东西了！再也不会！”林玉晟信誓旦旦地保证。
“是吗？”林子皓冰冷地看着他，“照片呢？”
“什么？”林玉晟愣住。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从刘御的保险柜中取得照片的？毕竟那些紧密的保安系统不是轻易能破的……”林子皓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他面上哪怕是一丝的神色，“说实话，林玉晟，我真的低估你了！”
“我没有！”林玉晟立马否认。
“敢做却不敢承认？”林子皓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我没有！”还是这三个字，林玉晟态度异常认真。
“那我书房里的身影……难道是鬼？”林子皓凉凉道。
林玉晟眼神躲闪着，少顷，他开口道：“是我。”
“这次是什么借口？”林子皓冷声道，微讽，“保护我？为我好？”
“对。”
“可笑。”林子皓解开安全带，要下车，“我们已经没有谈话的必要了！”
“等等……”林玉晟一把拉住他，“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林子皓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定。
“你去过的地方。”林玉晟发动了车子，目光投向远方，很远很远的地方。
林子皓心头惊疑，但是没再说什么。
“饿吗？”林玉晟突然问。
“不饿。”话音刚落，肚子便抗议地叫起来。
“先吃饭吧。”车子打了个转，在一家豪华的餐厅门口停住。
“林先生好。”一个侍从热情地迎出来。
“麻烦给车子打蜡。”林玉晟将车钥匙递给他。
侍从忙鞠躬道：“是，林先生。”
“进去吧。”林玉晟拍拍子皓的肩。
“这里是需要预定的……”林子皓瞥视他一眼。
林玉晟笑笑，不置可否，待他们刚绕过餐厅的旋转门，一名长相甜美的女侍忙迎了上来，含笑道：“林先生，您好久没来了，不过您的VIP包厢始终为您保留着！林先生请这边走！”
女侍轻摆着曼妙的身姿在前面带路，林子皓看看林玉晟，没有说什么，而是面色沉重地跟在他身后。
包厢环境幽雅，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兰花幽香，这让林子皓忆起某个寂寞的女人，那个他一直瞧不起的女人，没想到她做了令子皓不曾想到的事……
离婚。
这么多年，这是她最勇敢的一次决定。
女侍的身后的几个侍从随即鱼跃而出，分别换掉长颈玉瓶中的百合和水池型的香薰，茶几上的木质檀杯也全换掉，再摆上精致的点心。
有个身穿旗袍的清秀女子捧着一套茶具进来。
“这是做什么？”林子皓看着那女人，有些困惑。
“先生，下面为您展示的是功夫茶。”女子施施然，动作优雅，含笑大方，“这是VIP成员才能享有的特权。”
林子皓摆摆手，道：“不需要，我们不需要。”
“先生，我们这里的功夫茶是最正宗的，在别处，是看不到的……”
“现在，你只需要从这里走出去，顺便关上门，并确保我们至少有一个钟头不受骚扰！”林子皓郑重地看向她，“OK？”
旗袍女有些不确定地看看林玉晟，见他点头，才忙道：“是，请您慢慢享用。”
“谢谢。”林子皓礼貌的道谢。
“现在说说你的真正目的吧。”林玉晟看着旗袍女关上房门，才道。
“我请你出庭作证！”林子皓特别咬重“请”字。
“不可能。”林玉晟果断的拒绝。
“不敢面对自己的罪行？”林子皓冷笑。
“不是。”林玉晟摇头，“姜少恒会整死你和我。”
“不要找借口了！我不怕死！”林子皓凑近他，压低声音道，“除非是你怕……”
“你斗不过他，不过是白白牺牲而已。”林玉晟端起一杯茶，细细地品。
“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他有黑道势力？”
“自然不是，如果论黑道势力，陆启俊与他不相上下。”林玉晟摇头。
“那他什么地方可怕？”林子皓不以为然，“除了有钱有势，他还有什么特殊的能耐吗？”
“他有个黑手党老爸。”良久，林玉晟沉声道。
“我还以为你才是他老爸呢。”子皓笑，讽刺道。
“胡说八道！我帮他只是因为我们各取所需！”
“他的黑手党老爸有什么恐怖的？”林子皓不太在意地问。
“他们洗黑钱、贩毒。”林玉晟压低声音。
“关姜少恒什么事？”林子皓漫不经心道。
“他爸在一次事故中死了……姜少恒继承了他的生意。”
“什么？”林子皓眼前一亮，来了兴趣，“这么说，姜少恒不仅洗黑钱，还贩毒？”真是特大情报。
“是的。”林玉晟点点头。
“你参与了吗？”
“什么意思？”林玉晟警惕地看着他。
“没什么，好奇而已。”林子皓轻笑，似乎胜券在握，“这次，看他往哪儿跑！”
“你抓不到他的！”林玉晟摇头，“他们的机构极其隐秘，每次行动都如闪电般迅速，他们用的都是极其信任的老一辈，新面孔是靠近不了。”
“又不是玩警匪游戏，我才没兴趣派人过去充当卧底呢。”子皓不以为然，“难道你不算老一辈？还是他信不过你？”
“对，他信不过我。”林玉晟稳稳地看着儿子，眼神锃亮，“因为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