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对桑晓只试不买的行为没有一丝抱怨。因为,衣服穿在桑晓的身上,不一会儿便会围上一圈人来,只要是桑晓试过的衣服,时间不长就会被人接二连三的买走。
逛的有些累了,他们坐在商场的休息凳上,桑晓吃着手里的冰激凌,时不时挖一口塞到楚潇的嘴里,
休息凳的旁边是一家饰品店,他们的位置正好很清楚的看到一组柜台橱窗,一款项链吸引住了桑晓的视线,链身其实很普通,细细的白金链子,只是那吊坠她很喜欢,
北极星的造型,闪着晶莹光芒的钻石纯粹无暇,
桑晓对着玻璃橱窗,愣愣的看着。
“我们过去看看吧!”楚潇拉着她进了饰品店,离近了,看清了价格,桑晓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这么贵啊!也难怪是限量版,价格根本不是她所能接受的!
桑晓摇了摇头,停住,“不看了,我们回去吧。”
“怎么不看了?”楚潇问,
拉了拉楚潇的手,桑晓也没解释,“走吧!”
楚潇点头,转身跟着她走,然后搂了搂桑晓的腰,在她耳边问着,“喜欢那个北极星是不是?”
桑晓知道什么也瞒不了楚潇的眼睛,“只是单纯的喜欢造型,你以前不是说过北极星的位置在天上永远不改变吗?”
楚潇没说话,只是走了几步,便又回头看了一眼橱窗里的项链,
……
桑晓背靠着洗手间的墙壁上,全身都有些颤栗,看向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眼神凌乱的女子。
也难怪陶若会说那样的话,说楚潇是让她逼迫的,他总想满足她,别的女人拥有的东西尽量也要她有,只要她多看上几眼的东西,楚潇都会记在心上。只要她想得到的东西,楚潇没有底线。
其实没人知道她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她有楚潇一个人就够了。
可当她站在在那个灯红酒绿,到处飘荡着糜烂气息的小酒吧里,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竟然都不在她的想象里。就在那个瞬间,她的整个世界突然失去了控制,甚至倒塌。
桑晓闭着眼睛,不敢去想回酒吧那晚的情形,那里面每个人的身影都能把她的心脏撕碎,像无数尖锐的锋刀利刃把她砍得支离破碎,
她只知道,就是那天晚上楚潇的手掌里摊开,她只觉得跟前一片晃眼,她瞬间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就连声音都变了调:
“楚潇你把它给我扔了,我不要,我不要什么北极星。”
那时候他是真的愣了,
“桑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你手怎么这么凉?不舒服了?”
他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把手里的北极星项链想着放到她的手里,她却一把推开他,眼里透着血丝,仿佛一下子便到了崩溃的边缘。
她嘴里不停的说着两个字:不要
她不要,她不要什么南极星北极星,她只要干干净净的楚潇,
她不要,北极星有她讨厌的味道,那上面,有别的女人的唇膏味,有别的女人的香水味,有别的女人的脂粉味……一颗链子上沾着的到处都是其他女人的味道……二十岁的还是三十岁的,还是……
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聚到了胸腔里,下一秒就会破皮而出,她已经受不不了,疯子一般的将他手里的北极星恨恨地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一脚又一脚。
然后,她的嘴巴不停的一张一合,她狠狠的,对他吼,吼着那些令她自己全身毛孔都瑟瑟收缩的字句。
她只清楚的看到,对面楚潇额间的青筋一根一根有力的跳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愤怒,因为愤怒他的眼睛睁的特别大,透着一片血红。
……
桑晓的头爆炸般疼痛着,疼的她什么也想不了,也不敢想了,她害怕!真的怕!她只能把攥着项链的手掌攥成拳头,一次又一次用力砸着她自己的头,
“桑小姐,”保姆已经进了浴室,看着桑晓坐在地板上,像个活死人一般,不停的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保姆有些慌了,嘴里一边说着这是怎么了,一边仗着有力气,连扶带拖把桑晓弄进了卧室的床上,然后保姆赶紧拿了手打了顾一深的电话。
而此时,顾一深和陶若刚刚走出了法式西餐厅,
陶若坐到副驾驶座上,系着安全带问着开车的顾一深。 “今天,牛排还不错吧?”
“还算可以。”顾一深把车子缓缓开出停车场,开口也没看陶若,“陶若,没别的事了吧?我先送你回家!”
陶若没说话,只是扭脸,看着顾一深,看了很久很久,顾一深被她看得似乎是有些不舒服,挑眉问了声,“怎么了?”
陶若收回了视线,用力搅着自己的手指,难道真的就像人们常说的,生活其实就是剥洋葱,剥一层洋葱,走一段路,剥着剥着,走着走着,到最后才发现,追寻的那颗心根本不存在的,
“一深,去你那吧!”陶若说得很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似的,
顾一深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吭声,
陶若咬了咬唇,“我们是未婚夫妻,一深,难道不应该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