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突然觉得有些晕眩,脑子里面似乎一下子被塞进来什么东西,如受了魔咒般缓缓睁眼,他喜欢叫自己的名字是不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叫她?那样的叫她,都叫到心尖上去了。
她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他染了酒色的眸子朦胧,却又蔓延着两点纠结的黑墨,溢满了哀求。
那样的眼神,竟令她心生不忍,不忍什么?她又理不清。
桑晓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想挣扎着起来,却被他紧紧拥住。
顾一深捧着她的脸,拇指轻触着她的眉心,“老是皱着眉头干什么?都不好看了!”
他低头吻她,唇齿相依,流连忘返,动作却又极轻,好像不敢用劲,生怕一用力就惊醒了这虚幻的梦境一般。
她不禁朝后仰,似是有些躲避。他却腾出一只手撑住她的后脑勺,他的唇有酒香,桑晓闭着眼睛,似乎她不是很反感这个味道。
过了很久,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半睁着眼睛,眼神迷恋,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刀口处,呼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
“还疼不疼了?”
桑晓摇摇头,
他拉着她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上,“可我,这里,很疼……我真的怕你从我眼前突然消失,让我再也找不到你……都是你……你赔我爱情,你赔我……”
“你……”她的话在他重新吻上她之后消失。她睁开眼好像看了他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淡淡的酒香味缭绕在她的鼻间,让她的心一下子仿佛迷蒙起来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诱惑了。
“顾……顾一深……”桑晓含糊不清的声音带有一丝颤,
“别吵……”他使劲的把她深揽入怀,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闭着眼睛,异常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迟迟不见他有动静,她睁开眼睛,才知道他睡着了,
“顾一深……”桑晓咬唇轻喊了他一声,
没反应,
桑晓看着他,又等了半晌,顾一深依旧自顾自得睡着,没一点想过来的迹象,
而且,睡着的顾一深还死死地把她搂在怀里,
沙发不大,顾一深几乎大大咧咧的整个占了去,桑晓只能窝在顾一深怀里,被动的蜷缩着身子,无疑这种卷曲的姿势,手脚是不能伸展开的,
桑晓想要起身,尝试着小心翼翼推着顾一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把他的胳膊分开,眼见就可以了,他却动了动,手臂又用力的搂了搂,让她前功尽弃,
试了几次下来,桑晓有点喘气,顾一深太重,而她力气又有限,让她根本寸步难移,没办法,她只好由得他,也只能和他紧贴着睡在一起。
不舒服,睡得也不踏实,身体总是卷曲着,僵的厉害,可等她困极了,真正睡着了,才踏实了下来。
第二天,醒来时,桑晓发现自已已经回到了卧室,躺在舒服的大床上。
桑晓盯着楼顶,躺在在床上思考: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顾一深抱她进来的,而自己睡得沉,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进了浴室,洗脸刷牙,桑晓用的东西无一不是全新的,甚至所用东西的味道也是她喜欢的,
似乎有人很了解她的口味。
保姆听到她起床的声音,敲门进来,问:“桑小姐,可以吃早饭了吗?”
桑晓点头,
进了餐厅,很丰盛的早餐,而且她的饮食每顿饭都被安排了补汤。桑晓一个人静静地吃着早餐,没看到顾一深,昨晚虽然回来了,猜想,大概一大早就走了吧!
看看电视,吃点水果,在房间溜达溜达,似乎一天下来也没什么事。
昨晚必定睡得不是很好,桑晓今天的午觉睡的时间很长,醒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下了楼,桑晓想喝水,进了厨房,一眼便看到保姆在地上蹲着,拿布擦着地板,
“怎么地上都是水?”桑晓倒了一杯水,随口问着,
保姆抬头解释:“冰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不运作了,顾先生喝东西又喜欢加冰,冰箱冰冻层里冰块放得也多,都化了。”
听她一说,桑晓不由得向开着冰箱的冰冻层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冰块确实不少,
桑晓喝着杯子里的水,随意的拉着冰箱冷冻的抽屉,拉到在最后一层的时候,她的手突然停了一下,那里面只有一块冰,
桑晓放下杯子,把那块冰拿了出来。
晶莹的冰块里面,团着一串项链,北极星的吊坠在冰里面异常的清晰,清晰地晃眼,熟悉的心慌。
桑晓攥着冰块,脸上全是苍白,连唇色也是一下子极尽惨淡。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似乎是被抽尽了。
有人曾经笑着问她:“桑晓,知道天上的星星,哪一颗不会随着季节和时间的变化而改变位置吗?”
“哪个?”她问,
他指着天上的某个位置,“告诉你,北极星,天上的星星无数颗,却只有北极星的位置终身不会改变,永远不变,”
桑晓机械一般,又带着慌张的走向浴室,不留心,竟差点滑到,
冰块冻得很结实,她不知道究竟冰了多长时间了。她一遍一遍的冲水,她的衣服上被溅的也都是水,贴在身上,很凉,可她顾不得。
冰块终于化了,
桑晓手里的项链上还有些许水渍,可北极星依旧那样的亮,亮的扎眼,亮的找不到一点瑕疵,
桑晓剧烈的颤抖着,不停地摇头,只觉得疼,身体疼,心疼,疼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疼的她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疼的满浴室都是她的哭声。
对她来说,有一段记忆是零散的,是拼凑不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