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一边敲着门,嘴里一边喊着“蔓姨”。
“陆枫,桑晓,快,快进来。”开门的蔓姨个子不是很高,脸上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手拉着桑晓就进了大厅,“楚楚,今天可念叨你好几回了,小丫头片子想妈妈了。”
桑晓脚底下换好拖鞋,她知道蔓姨对楚楚是十二分的喜爱。
跟蔓姨简单聊了两句,桑晓就去了楚楚的卧室。
悄悄推开卧室的门,灯光淡淡的,
小床上,不到五岁的楚楚盖着粉色卡通单被,侧着身子,小脑袋埋在枕头上,一张小脸白嫩嫩的,透着淡淡的粉色,闭着的眼睛上,睫毛长长的,向上卷着。桑晓坐到床边,摸着孩子的头顶,触到一手心柔软的毛发,
睡着了的楚楚仿佛是有感应似的,弯了弯唇角,脸上似乎有些笑意。
桑晓的心软到了极点,却又蔓延着说不清的酸胀。向下倾了倾身子,低下头亲了亲孩子的脸颊,
楚楚是他留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如果没有楚楚,一个人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熬,日子该怎么支撑下去,
楚楚是她痛苦生活里的一抹快乐,
对楚楚,虽然自己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物质生活环境,却没能给她一个做母亲最基本的陪伴。
“对不起宝贝,爸爸不在了,妈妈却也不能经常陪着你,”桑晓手摸着楚楚的脸颊,眼里起了雾,“楚楚会不会怪妈妈?还有爸爸……爸爸在天上会不会也埋怨妈妈委屈了他的宝贝呢?”
“桑晓,”
桑晓赶紧伸手抹了抹眼角,回头看了看也进了卧室的陆枫,
陆枫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桑晓眼角湿湿的痕迹还在,
陆枫心里叹了一口气,
爱人十分泪七分,这话真的没说错,
于是,他不得不纵容她!可是,他要什么她不是不知道,
陆枫走过去,伸手把床头的灯再次调亮了一些,
桑晓的心里不由得一热。
楚楚有夜盲症,晚上、或者光线特别差的时候,眼睛便看不清东西。平时楚楚睡觉的时候,都会为她留一盏夜灯。
在这一点上,桑晓很清楚,楚楚绝对是遗传,
楚楚跟他比起来应该还好些,他很怕黑,在黑暗里总是神经紧张,感觉呼吸压抑,上不来气。
陆枫拉了房间内的小沙发坐在桑晓的对面,
“前些日子,楚楚的夜盲症我让市医院的林医生看了看,可也没说出什么可以治疗的好法子来。”
“楚楚是遗传。”
……
*
慈善晚会结束,
顾念白和顾一深肩并肩径直去了停车场,
老远就看见,顾一深的司机老姜正站在停车位旁边,俨然已经等了好久了。
顾念白看了看顾一深,刚想开口,突然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多亏顾一深手伸的快,稳稳的接住了她,
“怎么……怎么地上全都是玻璃?”顾念白这才发现,顾一深那辆黑色兰博基尼旁边的一辆宝蓝色轿车玻璃全都碎了。
正说着,导演张金走了过来,看了看黑色的轿车,又看了看地上的玻璃渣子,脸气的跟酱猪肝似的,
“这是谁干的?这是谁手欠把我的车玻璃都砸了?”
顾念白看着他,“张导,这是你的车啊?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车被人咂了?”
“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张金气哼哼的骂着。
“姜师傅,你刚才看到了吗?知道怎么回事吗?”顾念白问着顾一深的司机,必定,他一直都在车里等着了。
老姜脸上倒没什么表情:“顾小姐,我没看到,刚才我去超市买了一瓶水,回来这车就这样了,”
顾一深就如同什么都没听见,慢慢地走到自己车子跟前,却顿住了,眼睛瞅着张金的车窗,慢慢伸出一只手在他的前车窗刷雨器捏下一张纸,白纸黑字,相当明显,
顾一深微微眯起眼,拿着白纸缓步走到张金跟前,把纸啪的往他的胸膛上一贴,挑眉笑道:“原来张导还有这么一个雅号。”
“色!畜生!”顾念白侧了侧脸,看清白纸上的字后,嘲讽的一笑,张金绝对对得起这三个字。
“这是谁这么无聊?”张金把白纸狠狠地搓成了纸团,他得罪人了,今天他就握了握几个美女的小嫩手,这是哪一个这么整他,脑子里飞速的转动着,再想到桑晓的时候,停了一下,是了,也就她有这个可能,传嚷着有神秘的后台。
车缓缓地在公路上行驶着,驾驶座上老姜正视前方,认真的开着车,
后座上,顾念白扭头看着窗外,一脸的‘闲人勿近’的神情。
顾一深闭着眼睛,抓过顾念白的手,放到膝盖上,问着:“生气了?”
顾念白一笑,也不看他,嘴角却是一个苦味道的弧线。“我生不生气又能怎么样?”
顾一深没说话,手掌拍了拍顾念白的手背,仿佛是无声的安慰着,
过了几分钟,他才说:
“枫城的房子快封顶了,念白,我留了几套,没事你去挑一套吧,”
顾念白没说话,也没点头,可也没摇头。
开车的老姜暗自挑了挑眉,看来他家这位风流的三少惹美女不痛快,有钱就是好,动不动就拿名贵首饰、和房子讨美人欢心。
半个小时之后便到了顾念白的住所,
“不留你了,”顾念白下了车连头都没回,踩着高跟鞋走远了。
顾一深倚着后座,始终没睁开眼睛,
“三少,去哪?”老姜小心翼翼的问。
顾一深揉了揉眉心,“回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