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那么清澈，清澈得让陆枫的眼睛发疼，心更是疼得一塌糊涂。
“桑晓，你总在闪躲，可我怎么办？”他的声音轻软得如同空气中飘着的一枚落叶。
桑晓低着头，还是笑，却笑得惨兮兮的。
她不傻也不盲，相处那么久，陆枫是个怎样的人她很清楚。
相遇，也许就像一场躲不了的宿命。
她对陆枫，仿佛有种天生的依赖，
所以，五年前，她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跟着陌生的他回了家。
他说：“做我的助理，跟在我身边！我不管你是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的傻子，还是从火星上下来的另类人，我都没法把你扔下了。”
*
清晨，顾未央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的卧室很大，早上的阳光总是照不到室内所有角落，显得有些安静阴沉。
顾未央侧了侧耳朵，她听到隔壁房间有流水的声音。
乔北已经回来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乔北并不常回家，他在公司附近有一套房子，为了方便，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住在那里，每周也就回来一两次而已，而他们住的这个房子，是他们五年前结婚时的婚房，就算是在这个婚房里，乔北也是有属于他自己的卧室，有他独立的空间。
顾未央已经记不起，她和乔北躺在同一张床上是什时候的事情了，一月以前，还是几个月以前，甚至还要更远一些……
真的记不起来了。
顾未央愣了半晌，然后才想起来要赶紧起床洗漱。乔北在家，早餐是不肯吃三明治牛奶的，他得吃中餐。
顾未央急匆匆的下了楼。
“起来了？”乔北正站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杯水慢慢的喝着。
“嗯，”顾未央含糊的应了一声，连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问，就那么越过他直接扎进了厨房。
其实顾未央一年中开火的次数并不多，乔北不在家的日子，她要么在单位吃，要么外面吃，要么就叫外卖，甚至有时候几个水果就可以把肚子填饱了。
乔北喝着水在大厅里踱着步子，走着走着，就进了厨房，
“可以吃了吧？”他问。
顾未央纤细的手指抹了抹额前的刘海，特有的那份温婉便流露出来，“还得等会儿。”
乔北轻抬手腕，看了一下腕表。
“未央，你属蜗牛的，做个早餐这么磨蹭。”
顾未央瞟了一眼悠游自在的乔北，声音依旧柔柔的，“有句话不是叫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不满意就自己动手啊。”
乔北扯了扯嘴角，却没吱声，迈着步子慢慢又踱回了大厅，直到顾未央做好了饭喊了开饭了他才从新回来。
餐厅里，乔北坐在桌边，餐桌上一盘清蒸小黄花，一盘蛋炒西红柿，还有一小碟腐乳，
顾未央拿着碗在锅中盛出米粥，粥的上端有袅袅升起的白雾，递给乔北一碗，然后她端着盛好另一的碗坐到他的对面。
低着头，顾未央一口一口喝着碗中的米粥，微顿了顿，开了口，“乔北，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妈让我们今天晚上回去吃饭。”
乔北咽下一口菜，抬起头看了看她，“好，我知道了，公司下了班之后，我直接去你们幼儿园接你，然后我们一去过去。”
顾未央点了点头，她是市一幼的一名教师，这个工作她自己很喜欢，
“礼物你选还是我选？”顾未央问，
乔北用勺子搅了搅自己碗里的米粥，“我相信你的眼光。”
两个人相视笑了笑，然后，几乎是同时低头，继续吃饭，
偌大的餐厅很是安静，
五年，一直都在演。
在双方父母跟前，他们是恩爱夫妻，顾未央是乔北父母的眼里满意而又乖巧的儿媳妇，而乔北在顾未央妈妈和爷爷跟前也扮演着模范的好先生。
这个扮相他们彼此维系了五年。
“我想要个孩子。”顾未央忽然打破了餐厅的沉静。
乔北抬眼看了看她，然后依旧低着头喝粥，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说：“你愿意生个孩子给我？”
顾未央笑一笑不作声，是啊，自己可是真的愿意给他生个孩子？
五年的夫妻关系，没有爱，没有孩子，也没有产生任何结果，
这样很好，真的，
反正，一个人也已经习惯了！
可不知为何，她的眼里却有薄薄的雾，
顾未央掐了掐掌心，“那妈若再问，你自己顶着。”
“好，你都推到我身上就行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
“碗你来刷！我先上班去了，再晚几分钟，我就容易堵车了，”顾未央没喝完了米粥就放下了碗，上楼换衣服，收拾包包上班去了。
乔北盯着顾未央的背影，高挑纤瘦，长发在脑后自然地披散着。
他一阵失神，
结婚五年，顾未央对他完全放养，她将一切都接受下来，并且若无其事地过日子。
有时候乔北想想真的算是一件蹊跷的事，他和顾未央一两个月不见一回面这是常有的事，顾未央从来没有对他抱怨过什么，她不会给他打电话要求怎么怎么样，从来没有过，他要回家就回，他若不回她也不会怎样，
一个人不抱怨只能是说明了一件事，不在乎，顾未央对他乔北的一切都不在乎。
乔北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里有根筋被挑了一下，也许是刚刚吃过饭的的原因，他的嘴感觉很干。睁开眼，手臂无意识的挥舞了一下，似乎是在驱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