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小花脸意识到自己过于暴露、羞于人前,又或许是怕重蹈覆辙、被我催促挨打,前行速度明显加档加料。
我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耐下性子跟在后面。隐隐的,细细密密的声音似从各种细小缝隙中溜了出来:“哇,前面那位牵驴男子着装好大胆……”
“后面背着人的那位玉面如画,娘……爹!人家想嫁于那位公子……”
“哎,可惜可惜了,可惜是断袖啊……”
……
这些从门缝、窗子、街角、旮旯里透出来的声音我是充耳不闻,在心中用心语电波焦急的呼唤着小狐:“小狐?小狐,醒醒,”可任我如何坚持不懈、感天动地,手里的小狐狸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白毛茸茸的一团,白色的睫毛在阳光下覆出一大片阴影,仿佛小家伙只是在俏皮的做着什么美梦。
进来镇子前不还好好的?难道已经?……心一揪,赶紧探手去触鼻息,冰冷的手指感受到那温润微弱的呼吸时,我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就说嘛,祸害遗千年。
一条街……两条街……三条街……
“医馆呢?”如果小白脸敢耍我,我保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突然只觉周围温度鄹降,直线下降到起码零下二十度。我惊讶的看着小白脸满身冷气的冲至一处民房内,一把揪来里面的一个吓的半死的男子冷冷的问道:“医馆在哪里。”绝对的肯定句,声音不高,却足以震慑人心。不过一切都似乎快在一瞬间,只眨眼的功夫,未等难快没了心跳的男子答话,小白脸便又是那个极品鼻涕虫了:“那个,区区初来宝地,听闻三条街前的人说此处有医馆,所以区区不远三条街特来求诊,55……区区家兄弟好凶的,这位可爱可亲可点可跳的大哥,烦请为区区指条明路,大哥大恩大德区区定当感激在心,哦,区区乃天语镇人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帅气不可方物、家财乃身外物、美人之必争物……的唐森是也……”扑通,面色惨白的男子晕倒在地。
“小白脸,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吗?”我正想一掌拍飞这极品讨厌鬼,却不想晕倒在地的男子突然又醒来了,像是受了什么极度的、非人的惊吓,颤颤抖抖的面朝我牙齿打架:“医医医馆,正正是是是此处处……”
不要告诉我这位抖的骨头散架的男子是医生……
没多久,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把林正义放在一张看起来是床的床上,此刻他眉头皱的山川跌起,浑身肌肉紧绷,想来被丧尸侵蚀过的身体熬了大半天是痛苦异常吧。我担忧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他的脸白的透明,几乎都能看见皮肤下的血管,我大吃一惊,已经严重到这程度了?想来从丧尸村离开之后就没仔细的看过他,一直就一门心思的找医院,居然将他忽略至此,“医生,我哥哥怎么样了?”眼前这位满头大汗、一会摸摸林正义的手、一会翻翻他的眼睛、自称医生的男子,我有点不确定他会不会将活的医成死的。
“啊?”当医生掀开林正义的衣服检查时,我失声叫了出来,怎么会?在丧尸村,林正义明明被咬的血肉模糊,痛不欲生,即使掏出来后由冷傲帮他清理了血迹换了衣服,那些失去的肉怎么可能再长回来?
是冷傲?
除了他,我实在无法对现状作出合理的判断。
冷傲有那么厉害么?竟然有再生长肉的本事?我的手紧了紧,对于那个凭空冒出来的人,本是五分疑虑和戒备,现在增至了九分。永璋的贴身隐卫?哼,鬼才信。(好吧,我自己貌似就是一只鬼……)
折腾了半天,浑身湿透、散着一股汗臭味的医生终于开口了:“公子,恕在下无能,另兄似乎,额,似乎只是睡着了,并未见哪里不妥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明显越来越不足,说道“不妥”两个字时几乎常人都听不见。
“你再仔细看看,我哥哥伤的很重,从昨晚开始一直昏迷未醒,怎么可能没事呢?”林正义身上完好无缺,不管是冷傲还是其他原因,我还是很开心,只是他看起来很痛苦,眉头紧皱没有松开过,神情像是经历着什么世界末日。他在做恶梦?是什么恶梦如此可怕?让一个铁血冰块怕成这样?
于是,医生哆哆嗦嗦的又里里外外检查了一边,许久,都不敢抬起头来,用蚊子一样的声音重复了他之前的说法。
没事?只是睡着了?
我有点不敢置信,“那他什么时候醒来?”既然是做梦,总有醒来的时候把?何况他的梦那么痛苦不堪,尽早抽离回归现实才是最要紧的。
“在在在……在下不知、”说完这句话,医生竟然虚脱的晕了过去。
哎,林正义,林正义,快点醒来,你到底在做什么恶梦呢?
“林正义!你不是说你的雪儿回来了吗?你赶紧醒来,不然她说马上要走了!”记得他昏迷前一直口口声声反反复复念叨雪儿雪儿……应该不是我把?许是他某个重要的人物。
“雪儿……雪儿……雪儿……”果然,效果比打点滴、吃抗生素还管用,他艰难的摇晃着脑袋,眉头仍未松开,眼睛也没睁开,像是被抓住了,脱不开身。
“是呀,你快点醒过来,雪儿说她生气了呢,她来了这么久,你都一直在睡觉不理她,所以她马上就要走了哦。”我柔柔的说着,怕一个大声就怕脆弱的林正义吹走。只是空气中怎么突然有种酸酸的味道?我环顾四周,没什么呀?靠,是那个出冷汗出到虚脱的医生身上散出来的吧。
突然,只觉一个大力,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狂扯入一个怀抱,“雪儿,别走,别离开正义……”我贴着的胸膛里的心脏狂跳不已,我自己更是一头雾水:天,这家伙真把我当成他的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