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当空照的时候,我抓狂了,“喂!小白脸,你这什么动物啊?走路比蜗牛还慢?太老还是生病了?你今天没喂饱它么?”还是它有你这样的主人愤而绝食?
前人闻言,挺拔的背颤了颤,单看背影,倒确是风姿绰绰,只是这背影与心中某人极像。暗自笑笑,有几天没见着他了,想想他现在应该在皇宫画画吧?却也奇怪,以前我有危险,他都能及时感应到,怎么现在反倒无声无息了呢?也许是餐风露宿的信号不好吧,我安慰自己,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出事吧?正恍惚着,前人冷不丁转过脸,一刹那,我怔了怔,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呢?黏糊糊的脸,湿漉漉的眼睛,眼睛似乎缠绕着千年浓雾,模糊的眸子隐在雾中不见其形,淡淡的蓝光若隐若现,似要划开浓雾。
蓝光?再细看时,哪里还有什么蓝光,分明是大坝决堤,滔滔江水狂流而下,心神被大水冲了龙王庙,心中暗叹:这是男人么?说风就是雨?那两只眼睛是热水器蓄水池吧?开关还是坏掉的!若不是看在那眼睛与某人极像,顷刻我就能让它们变成荷包蛋,对,烧焦的那种。
“哭什么哭?吃了地沟油还是买不到新西兰奶粉啦?马上给我闭嘴!”话说我从不是什么耐心的主,哄幼儿园小朋友的事情我更是做不得的,看到眼泪我会手足无措,看到一个男人狂流眼泪我更是火烧眉毛,“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有个弟弟叫永璋都不哭的,你都多大了,太丢脸了、”
谁知我话音未落,一阵阴风突的吹过,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似从地狱吹来:“主子,三阿哥说了,他是你哥哥,他是男人,不许当他是孩子。”等我缓过神来,已是人去楼空,他不带走半片云彩,却留给我一身鸡皮疙瘩。永璋,你真是阴魂不散啊,弄个高手中的高高手跟着我,究竟是悲是喜……
我好不容易挥散阴影定定心,却不见了那小白脸?!赶紧四下张望,“呼。”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小白脸还在,只见他蹲在大树后面,独留一个飘逸俊美的背影给我,说出的话却让我的喉咙打了结:“画个圈圈诅咒你!坏人,……”
“咳……咳……”虚弱的咳嗽声让我心一紧,林正义!
我能准确清楚的听见他的心跳声缓慢而无力,而且一下比一下虚弱,事不宜迟,靠人不如靠已,一把将林正义背上,迅速的扯来刚刚醒来的小狐,一阵风似的往镇上奔去。
身后,嚎叫连连:“喂!元宝兄,区区可是风魔万千少女,改进社会风气,刺激黑道白道,提高美女内涵,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唐森啊!你怎可调戏了区区,摸了区区的脸,骑了区区的驴,就如此不负责任的扬长而去啊?!你让珠宝情何以堪,它的名节不复啊,还有啊,虽然像区区这样的美男难免让你形同摆设,可区区不介意啊……”
狂奔中,我冷汗涔涔,小白脸的声音已经渐远,飘渺在风中仍是如泣如诉。不过……不过小白脸的背影、眼神、肤色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地方,与某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呢。虽然纳闷可此时也顾不得了,只是开足马力最快速的朝着镇上飞奔。
“你好,请问最近的医院在哪?”
“你好,你知道医院在哪吗?”
“不好意思打扰了,医院在哪?”
……
心里这叫一个火烧火燎啊,可问了百八十人,人人都是一副莫名奇妙、白痴来袭的表情,让我郁闷至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背着林正义拎着小狐狸急的直跳脚。眼见人们都开始躲精神病人一样散开,突然一张白兮兮俊脸凑来过来,来不及看清楚,我急忙问道:“你好,能带我去医院吗?我哥哥生病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治疗。”
“医院?什么东西?”终于有人没有躲开我了,我欣喜若狂的与那人对视,刚要接下文,自己的一只手却先于大脑做出了激烈的反应,“啊!”鬼哭狼嗥应声而起,那人鼻涕眼泪糊在脸上,一只手捂着挨揍的眼睛,颤颤巍巍的大声斥责着:“元、元宝、兄,好歹你和区区也有半日之缘,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区区虽不及于此,可好歹,好歹你调戏了区区……”
刚才还避之不及的人纷纷聚拢来,齐齐发出一声似懂非懂的声音:“哦?”
“你,你还摸了区区……”
人群齐声:“哦……”
“你,你骑了区区的驴……”
人群齐齐:“啊?”
“区区以泪洗面,不远百里追寻,不曾想你见了区区,竟然狠得下心屈打于我……”
人群开始愤愤:“啊!”“原来是一对断袖啊。”“看这对断袖两人皆是文质彬彬,怎的这一位却是人不可貌相呢?”“这位公子真是可怜,不如尽早弃暗投明,挥剑断袖。”“咦,还背着一个男人?莫不是三角断袖恋?”……
在一阵霹雳巴拉、惨绝人寰的痛打之后,我的怒火稍稍被平复了三分之一。“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不然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了。”我扛上林正义、拎上小狐狸转身就走。一转身,不是吧?哪里还见得到半个人影?一阵风吹过,我欲哭无泪。“你!带我去医院!”无奈,只能让两米远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带路了。
“元、元、元宝兄、好、好身手、啊!痛、痛快!可区区实在是不知道何为医院?是什么?吃的?青楼?美景?”那人挣扎着爬了起来,几块布条恰到好处的挡住了重点部位,怎奈微风徐徐,布条飘飘,重点部位若隐若现。
我一阵尴尬,想着自己有点过分了,软下声音和他解释:“医院,看病的地方。给我哥哥看病。”
“哎呀,那是医馆吧?你不早说,区区知道三条街外有个医馆,区区这就带你去。”
于是乎,原本拥挤的街道现在成了宽宽大道,小白脸,哦不,小花脸顶着几片布条招摇过市,牵着那只名叫珠宝的驴子昂首挺胸。我那一个汗啊,跟着他真实丢人啊。虽然本次事故的罪魁祸首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