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九腿一软，差点直接倒在了地上。
方月猛地起身，一把扶住方九，忿忿地嚷道，“叶冥寒，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叶冥寒冷眼瞧着方月，“我只是毁了我自己的东西，这叫残忍？！”
“你……”方月指着叶冥寒，“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们以为成功了！”
叶冥寒毫不避讳，径自点点头，“对，我就等着五年后的今天回到京都亲手解决你们兄妹！”
“你……”方月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太狠毒了！”
叶冥寒沉下脸，逼视着方月，“到底是谁狠毒？”
方月双唇翕合数下，终于无奈地闭上。但转眼，她又忍不住大声骂道，“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硬生生地拆散我和郑天，我怎么会唆使我哥去盗那程序？！”
“我对你从没有一丝男女之情，”郑天冷声道，“一切都只是你一厢情愿！”
方月如遭雷劈般怔傻当场！
一厢情愿！？
她仰天长笑，“哈哈哈！”凄厉惨绝的笑声带着无尽的悲戚和痛楚。
这么多年的心心念念，原来只是一场笑话！这世上还有比她更蠢的人吗？！
“你们以为没有宋杰的默许，”方九惨然一笑，“我真得能拿到源代码？”
方月瞬间顿住，怔怔地望着方九。“哥，你什么意思？”
方九苦笑一下，“不过是个局，一个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局！”
“你知道？”方月难以置信地望着方九，“你知道还……”
方九眸色一沉，缓缓说道，“还记得三年前，我突然出差了一个星期吗？就是在那一次，我去见了宋杰最后一面。”
“为什么？”方月不解地问道，“什么人要设这样的局？”
方九叹口气，转头看向叶冥寒，“放了我妹妹，我把一切告诉你。”
叶冥寒冷笑一下，“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方九低下头，无奈地说道，“不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妹。”
叶冥寒蔑了眼方九，“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不会真以为毁了艾晗公司我就破产了吧？”
张惶不安的情绪犹如隆冬迷雾在方九眼底弥漫。他苦苦哀求道，“我愿意承担法律责任，我立刻去自首，你放了我妹吧！”
叶冥寒阴恻恻地笑道，“现在，司寒靖估计杀了你的心都有！”
方九面如土色，汗流浃背，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往下滴落。
“不仅游戏端、客户端，甚至包括服务器端，所有的所有全部烟消云散！”叶冥寒仰天长笑。
那苍凉而凄绝的笑声似乎牵动了高照艳阳的神经，天空中倏忽间涌满了云团，变得阴沉下来。
“你……你……”方月指着叶冥寒，气噎当场。
叶冥寒余笑不止，将手伸向郑天。郑天从兜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叶冥寒。
“这看样子有五个多月了吧？”叶冥寒注视着手中的照片。
方月探头一瞧，不由心惊肉跳！
照片中大腹便便的女子不是她嫂子石芸是谁？
“你……”方九觑了觑叶冥寒手中的照片，惊恐不安地盯着叶冥寒，“你不要伤害我老婆和孩子！”
叶冥寒一脸寒霜，幽幽道，“她如果看到了这些你偷盗程序的证据，……”说至此，他诡异地笑了笑，“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方九拼命地摇头，“不，不要。我求你了！”
方月神色不安地望着叶冥寒，心里害怕极了。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清冷的少年，更似一个魔鬼！她哥这事一旦被石芸知道，以石芸的家世和背景，她哥的婚姻一定完蛋，甚至可能连孩子都不保！
“那你还想让我放过你妹？”叶冥寒森冷的目光紧锁着方九。
方九犹如遭遇晴天霹雳般怔傻当场。
“选一个。”叶冥寒举盏，慢悠悠地品起了香茶。
方月的心打起了小鼓。她哥会怎么选？
一边是他的妻子和即将出世的孩子。她嫂子已经找了熟人确认孩子是个健康的男孩，她哥非常高兴。
而另一边是自己，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偏偏叶冥寒让他只能二选其一。
看来，叶冥寒是铁了心要报复她和她哥！如今，能救他们的只有司少！可是，她和司少并不熟！她该怎么办？
一晌，方九的手机突兀地叫嚣起来，那刺耳而尖锐的铃声仿似催命钟声。
方九打了个冷颤，抖着手摸出了手机。几乎转瞬，他似触电般又把手机扔回了兜里。
“司寒靖吧？”叶冥寒笑道，“现在，他应该暴跳如雷！”
方九瞅了瞅方月，余光又瞟向被叶冥寒掷在桌上的照片，犹豫的目光在两者间逡巡。
叶冥寒慢慢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说道，“程序没了，他目前有两种猜测：一，被攻击了；二，程序代码里原就藏了自毁程序。”
方月明白如果她哥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叶冥寒就会把第二种真正的原因捅给司寒靖，那样一来，她和她哥就真得堕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方九的脸色越发难看，额头的汗顺着脸颊不停地滴落。
方月缓缓阖上眼帘，沉声道，“哥，你走吧。这件事，我一个人承担！”
叶冥寒冷笑连连，“倒是挺有义气！不过，我并没答应你们什么。”
方九立即鼓瞪双眼，怒视着叶冥寒，嘶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说话间，他额角的青筋直冒。
叶冥寒轻描淡写地问道，“宋杰对你说了什么？”
方九深吸一气，强压下心中的怒意，语气生硬地说道，“舒涵做手术前，有人去找过他。”
叶冥寒阴沉着脸，眸光冷厉似冰霜刀剑，恨不得将方九千刀万剐般。
“至于是谁找了他以及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他至死都不肯吐露，只是让我有机会告诉你，他对不起你。”方九眼里的怒火渐渐熄灭。“不过，据我所知，能拿捏住宋杰的只可能是和他早年在部队时一个属下的牺牲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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