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冥寒在哪里？
这是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后一直疑惑的问题。
他不是说他想救她吗？
可为什么她的梦里竟没有他？
舒涵紧紧地阖上眼帘。
心惶惑不安。
“涵涵？”叶冥寒的关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轻轻的叩门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幽幽回荡。
舒涵叹口气，朗声道，“有事？”
半晌，门外方再次传来叶冥寒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尖叫声。”
舒涵默了默，“我没事，你……回去休息吧。”
夜再次回归平静。
舒涵静静地站在盥洗台前。
窗外肆虐的风声偶尔飘入她的耳。
“有事叫我。”叶冥寒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舒涵顿了顿，回道，“好。”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才响起了脚步声。
细微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舒涵的心也变得沉甸甸的。
第二天一早，舒涵起了床，并没直接下楼，而是敲响了司寒羽的房门。
“等等。”
舒涵目视着房门，心有些忐忑。
按理，郑浩的事，她应该去问叶冥寒。
但是，那天他模棱两可的话让她心生疑惑。
不过，既然爷爷舒万安会过问此事，她直接找司寒羽便更为妥当。
门徐徐打开。
司寒羽的眸光稍稍一滞。
转眼，他将门拉开，笑迎道，“进来坐。”
舒涵点点头，举步走进了房间。
司寒羽在门侧靠墙的沙发里坐了下来。“这么早？”
舒涵与其隔几而坐。“嗯。”
司寒羽见她踯躅不语，遂道，“和我不用客气。”
舒涵低垂眼帘，静默一刻，“我想知道郑浩的事。”
其实，不如说希望确认何人可信。
今晨一切虽然只是梦，但它过于真实，让她由不得不信。
“是我让豹子做的。”司寒羽靠着椅背，坦然地望着舒涵。
舒涵转眸，凝望着司寒羽清俊的脸庞。“为了公司？”
这是她希望的答案。
司寒羽意味深长地瞅着她。
舒涵转回头，低垂下眼帘。
难道……
司寒羽的面色却变得冷若冰霜。
“你是为了叶冥寒来的？”
舒涵怔懵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想违心地说是，但否认的话，岂不变相告诉他，她和叶冥寒之间有嫌隙？
司寒羽沉下脸，冷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叶冥寒背黑锅的。”话音未落，高亢的手机铃声从书桌的方向传来。
舒涵略一思量，终究放弃了解释。
司寒羽收回冰冷的目光，站起身，朝书桌走去。
舒涵随之起身，轻声告辞后，不等其回应，转身走出了房间。
司寒羽挂了电话，回眸望着空荡荡的房门，心堵得慌。
她就这么走了？
她的心里还真是只有叶冥寒？！
无论他做多少？
司寒羽紧绷着脸，薄怒如冬雾在他胸膛弥漫。
一串紧促有致的脚步声在空寂的走廊里幽幽响起，渐渐变大。
司寒羽深吸一气，转回头，将手机塞入了兜里。
他正打算转身出门，身后传来了林晓戏谑的声音。
“干嘛呢？你今儿不上班？”
司寒羽回过身，一面往外走，一面淡淡地说道，“正要下去。”
“今晚你要回家？”林晓倚门而立，勾唇浅笑。
舒蓝噙着笑，站在他身侧。
司寒羽扬了扬下颌，“一起？”
林晓笑着瞥了眼一旁的舒蓝，“他家商议喜事，我俩去干嘛？”
舒蓝挑眉道，“如果他邀请我俩去看戏，我们还是可以考虑的。”
司寒羽没好气地觑了两人一眼，“林晓下班来接我们。”
林晓笑着，耸了耸肩，“OK.”
司寒羽率先走出了房间。
他刚到楼梯口，便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
他脚步一顿，正要侧耳倾听。
舒蓝已经快步走到了他身旁，“好像是叶正秀来了。”
司寒羽微微颔首，随着舒蓝朝楼下走去。
“你给我出去！”叶震雷怒视着叶正秀，一手指着大门。
叶正秀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爸，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冥寒是我孙子，”叶震雷气呼呼地嚷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
叶正秀横眼一旁的叶冥寒，气呼呼地反驳道，“难道郑浩就不是你外孙？”
叶震雷一听，怒火更甚。
眸中火苗熠熠燃灼。
“我没他那样的外孙！”汹汹怒意昭然似刀剑。
“就因为他来京都投奔叶冥寒？”叶正秀狠狠地盯着叶冥寒，怒叱道，“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够好？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叶冥寒的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郑天神情尴尬，脸涨得通红。
舒俊风和舒涵默默地站在一旁。
舒万安紧皱着眉，正要启口，却正对上司寒羽望将过来的目光。
他轻叹一息，转身朝餐厅走去。
“你知道郑浩来京为了什么？”司寒羽凉薄的语气带着几分蔑意。
叶正秀愣了愣，如潮怒气僵冻在了脸上。
“你是……”她的声音冰凉，带着几许不满。
司寒羽冷冷地逼视着她，“司寒羽。”
叶正秀黑瞳微缩。
叶震雷红了一张老脸，正要启口。
司寒羽已经冷声道，“‘投奔’这词用得真是有些可笑！”
叶正秀眸光如炬，恼意如水自眸底流泻。
司寒羽掏出手机，将林晓给他的那段关于郑浩的录音再次播放了起来。
随着录音的继续，叶正秀板起的脸变成了调色盘般，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不仅是她，就连郑天也是羞愧不安，难堪得无地自容。
叶正秀嗫嚅半晌，终道，“他不过是一时气恼。”
司寒羽冷笑，“他是成年人！”
叶正秀咬了咬唇，“他现在在哪儿？”说着，她顿了顿，“我带他回滨海。”
“鉴于他毕竟没有对公司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司寒羽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回，我们就不深究了。但仅此一回。”加重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威胁。
叶正秀羞愧不已，难以自处。
“两个小时后，”司寒羽觑了眼一旁静默的叶冥寒，“我会让人把他送到机场。”
叶正秀点了点头。
她瞅了瞅司寒羽，欲言又止。
司寒羽冷冷地盯着她，“如果他再踏入京都半步，我不会再客气！”
叶正秀愧然低头，不舍地瞧了瞧郑天，无奈地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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