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凤噙着泪，小跑着，奔到书桌旁，对舒万安道，“爸，你相信我。我真没有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你当真完全不知情？”舒万安审视着韩凤。
韩凤的脸立刻变得刷白，整个人犹如秋风中的枯叶瑟缩发抖。
“你是知情的，”舒万安沉着脸，厉声道，“没冤枉你吧？”
韩凤站立不稳，几乎软倒在地。她用双手撑着桌面，艰难地说道，“我有过想告诉爸，可事情毕竟只是她们的想法。”
“阿凤，”游红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前，指着韩凤的鼻子，喝问道，“什么叫我们的想法？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知道章家的事儿？！”
韩凤猛地转过头，歇斯底里地喊道，“可我没叫你去骗章维的股份！”说话间，她情绪崩溃地大哭道，“是你说我哥被人打傻了，没有自理能力，让我给韩玉如介绍一个条件好些的男朋友。我才想到了章维，让舒夜介绍他们认识。”说至此，她猛地抬起手，指着游红，怒道，“可我从来没有说过让你去骗章维的股份！”
“姑姑，”韩玉如挺着微隆的小腹，急步走到游红身后，怯生生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维手里有多少股份，他从没有跟我说过，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话里话外一直暗示我们要把阿维手里的股份弄到手。我一直不愿意，直到阿维主动提出来。”说至最后，她泫然欲滴。
“你胡说！”韩凤指着游红母女，哭骂道，“胡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
舒涵明白在没有录音的情况下，韩凤的辩驳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那么……”舒万安指了指照片，问韩玉如，“如此说来，你去见章宇也是韩凤指使的？”
韩玉如轻轻摇了摇头，“那倒不是。是章宇主动找我，他说他想和他哥重修旧好，让我从中帮忙。”
“只是这样？”舒万安冷冷地审视着韩玉如。
“嗯，”韩玉如想了想，又道，“他倒是提过股份的事，但是我不愿意。阿维是我的未婚夫，将来会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能做这么缺德的事？”
“你早上可不是这么说的！”林晓冷不丁冒了句。
“那只是我的怀疑，”韩玉如语带哭腔，泪眼婆娑地望着章维，“毕竟，先有姑姑的暗示，后有章宇的提及，我不得不为阿维多想想。阿维，我是真得爱你。”
“哼，”舒万安紧紧地盯着韩玉如，抽出最底下一张照片，用手指重重地敲击数下，“这也是你姑姑暗示的？！”
韩玉如低头一瞧，立刻花容失色。她涨红了脸，急切地辩解道，“那天，那天是他，是章宇约我去酒店谈。我不想去，可是他说如果我不去，他就找人废了我妈。我不敢不去。我们只是说了一会儿话，什么也没做。”
章维早已来到办公桌前。他垂眸，瞥了眼照片，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那张照片，林晓事前是给舒涵看过的。那是一张韩玉如进酒店房间的照片。但是这依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如今，一切都取决于章维的个人判断。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舒万安打开抽屉，取出一张雪白的A4纸，“这是韩凤和韩呦的DNA检测报告，为什么两人不匹配？”
韩凤怔了怔，脸色大变。
游红却嗤笑道，“这……还是让韩凤自己说吧。”
“到底怎么回事？”舒万安逼视着韩凤。
韩凤嗫嚅半晌，没有吐出一个字。
游红却幸灾乐祸地说道，“真正的韩呦，在3岁那年就已经死了。如今的韩呦不过是……”
“不许说！”韩凤鼓瞪起双眼，厉声喝道，“不准说！”
舒万安沉声道，“说！谁再阻止，就给我滚出去！”
韩凤怔了怔，人一下萎靡下来。她阖上眼帘，泪流不止。
舒俊云此刻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大步走到韩凤身旁，“他到底是谁？”
游红笑了笑，“还是我来说吧。他是韩凤的青梅竹马。韩家贫困，一直靠着他勉强支撑度日。后来，韩凤回了京都，遇到了你，便和他提出了分手，相认为兄妹。”
舒俊云身形一震，向后趔趄一步，房产站稳。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韩凤，“是这样吗？”
韩凤流着泪，啜泣道，“俊云，我是真得爱你。”
舒俊云惨然一笑，“如果我也是长在小城小镇的普通人家，你还会爱我吗？”说完，他缓缓举步，朝房外走去。
韩凤急了，连忙追了上去。舒俊云一把推开她，“你给我滚！”说完，他大步冲出了房间。
随着章维的离开，游红母女也紧随而去。屋里只剩下舒夜、舒蓝、舒涵和林晓。
舒万安扫视一下几人，缓缓说道，“你们不要怪舒夜，他和他父母搬出舒家，是我授意的。”
舒涵怔了怔，明白了爷爷的良苦用心。她叹口气，轻声道，“既然这样，大哥也就早点搬回来。二哥常常不在，爷爷身边没人，我放心不下。”
舒夜点点头，踯躅道，“寒羽和冥寒怎么样了？”
“冥寒哥已经醒了，医生说恢复得不错。”说着，她黯然长叹一息，方道，“只是寒羽哥，……”
“他还没醒？”舒万安神情变得焦灼起来。
舒涵点了点头，“我回来之前一直没有。”
“医生怎么说？”舒夜急切地问道。
舒涵摇摇头，“这次伤势太重，流血过多。寒羽哥能不能醒，醒了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如今都是未知数。”
“司老知道了吗？”舒万安紧锁眉头。
舒涵默了默，方道，“我打算今晚回去告诉司爷爷。”
“你跟你司伯伯说过了吗？”
舒涵点了点头，“是他让我去的。有紧急任务，他已经回去了。”
舒万安长叹一息，“我和你一起去吧。”
“舒老，”林晓问道，“那章维和韩玉如的事就不管了？”
舒万安站起身，神色复杂地说道，“韩凤是我家的媳妇。章维也已经是成年人，我不便再插手此事。”
“那……”舒夜欲言又止。
舒万安叹道，“我知道你想问你爸妈的事。这，我也做不了主。”说完，他便一边朝外走，一边道，“涵涵，咱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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