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啊,你去新分的地里看看,看可不可以种些菜籽”她艰难地拄着木棍走到内屋。家里除了一口锅能煮饭,做饭的米缸却是空了。要不是善良的桃花嫂一直接济自己家,她这个半条命的人怕早就挨不过了。
茉莉与弟妹正布置温馨的家,听到唤声,直起身来,扶着娘坐到木凳子上,“娘,大花这个名字好土气,我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茉莉,给妹妹取了一个名字叫百合,你觉得好听不好听?”她前世就叫茉莉。
“好听,真好听,娘没文化,就随意起了一个,你看给黑豆取个啥名好呢?”丽花娘见女儿越来越有主见真心的高兴。
“他的不用改,眼小如豆类,脸黑如锅底,小黑豆挺贴切的”
小黑豆不服了,过来损大姐,“熊蛮子变机灵了,模样却是越来越丑,我看叫刀疤婆得了”
“小子找死”她一把揪住亲弟的耳朵,三姊妹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看着孩子们乐观的性格,丽花娘那饱受风霜的黄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玩了一会,茉莉言归正传,“娘,不用去看了,咱家分的地虽少,却是离家最近的,估计那大娘在那种着菜呢,呆会我去打声招呼,如果识相,菜成熟后两家对分,要是不识相,我明日就去拔杂草”
“使不得,使不用”丽花娘连连摆手,“我们娘四个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不好再得寸进尺,他们一家子也要生活,将事情做绝了只怕落个坏名声”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娘一味的相让,老天爷会掉馅饼吗?不会,人家只会当你好欺负,当面团一样搓圆搓扁。所以,是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茉莉铿锵有力地说道,她气这个女人的懦弱无力,还老把善良当借口。
丽花娘知道女儿的话有道理,可是,家里没个顶梁柱,心中就没底气,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经不起最后一根稻草,万一跟人相争有个好歹,这个家就散了。这次要不是女儿开窍,懂得博同情讲道理,兴许就糊里糊涂地嫁出去了,真真对不起孩子他爹啊。
她叹声气,眼神是满满地自责,“都怪娘没用,不但干不了农活,还拖累了你们。这田里地里长的都是别人家的,看着又不能吃,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
“娘,你放心吧,你只要在家里安心养病,这养家糊口的担子交给我。明日,我便带弟弟妹妹上街寻摸着干活”家里穷得只能吃野菜啃树皮,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赚钱买食物,不然还没在古代混开就死翘翘了,见到阎王不好交待,毕竟他老人家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这几日由小黑豆带着在山里转了转,想抓只野鸡野兔是不太现实的,那些小动物机灵得很,人还没靠近就跑得没影了。这个时候又是青黄不接的时节,什么野果呀、蘑菇呀,统统地木有。做个弓弩去深山老林打猎吧,没那个本事,更没那个胆量。
所以,她只能利用自身的特长——歌曲三百首,去街头卖艺碰碰运气。
丽花娘又叹了口气,如今世道,食不裹腹的大有人在,这片区域在荆州藩王的管辖范围,瑶役与赋税还算合情合理,每当青黄不接的时候,背井离乡的还是不少,要想进城找活干,难如登天喽。
翌日,茉莉特意嘱咐桃婶照顾好亲娘,带着年幼的弟妹出发去城里了,跟人说是去打工,实则是准备当戏子唱歌给人听,赚点捧场费。临行前,那憨厚俊挺的桃婶大儿子长生哥悄悄塞进茉莉怀里三个大馅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难道这砍柴郎对原主有意思?
走了大半天的脚程,她们才到达小县城,身上沾了一身的泥土,这里因为是进荆州城的必经之路,车水马龙的还算繁荣,找到一块人多的地方,姐弟三个风尘仆仆地开工了。
在姐姐的指示下,百合与小黑豆用力地鼓掌吸引眼球,茉莉清了清嗓子,见有路人顿足,扯开了喉咙大声吆喝起来:“喂,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啦,本姑娘最是擅长唱歌,流行曲、嘻哈曲、摇滚曲,典典劲爆;爵士风、乡村风、古典风,任君挑选,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不感兴趣没关系,走过来看一看,不好听不要钱喽”
她这超前的话一喊开,有的人蛮不在乎地喊一声土包子;有的面无表情地离开;更多的人骂一句:疯子!
不给面子是不是?不懂欣赏对不对?没关系,秘密武器还没亮出来呢。怕别人认出自己来,她抓了把泥土在脸上涂抹。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她选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作为开场曲,因为这描述的是乡村夫妻生活,没文化的古人容易理解。
黑豆与百合扮小夫妻,配合着姐姐的歌声摆出亲密的动作。在路上,姐姐可是特训过滴。
优美的歌声化作一道道音符,传入了大街小巷,这天籁之音从何处来?路人顿足走了过来;叫卖的小贩停止了吆喝;远处三三两两的行人聚了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曲完毕,大家鼓起掌来。
茉莉向弟妹使了个眼角,小黑豆与百合马上从包袱里掏出木碗,走到大人面前,伸长着手臂掬躬道:“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我们家乡闹饥荒,离乡背井到这里,有三天没吃过东西了,请你们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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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妹纸看过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气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