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云心虚得紧,眸子四处游移,慌乱地手足无措。
“父亲,这个,这个,女儿不知道,或许不是吧?啊?不不不,说不定是这样没错……”
“什么是又不是的,云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父亲,赤砜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长翼问道。
“不是不是,女儿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任云摇着头,不敢直视长翼。
“算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你和赤砜卓圆房了没有,有没有照我的吩咐做?”
任云的脸瞬间染上了红晕,微微摇摇头:“还没有,殿下说,回去就……回去就……”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圆房时千万不要忘记照我说的做,否则这场婚事就完全没有意义了。”长翼叮嘱道。
“知道了。”她不明白长翼究竟是什么意思,借圆房时刻用引渡灵力之法‘偷’赤砜卓的灵力,如此一来,她必然会遭到赤砜卓的讨厌,难道她父亲不希望他们夫妻和美?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开始他不会发现的,等他有所察觉时已经无力反抗了,哈哈哈哈,这个计划太完美了。”
“可是父亲,女儿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照做就好,对了,赤砜卓现在在做什么?”长翼问。
任云失落的摇摇头:“不知道,他不让我去他的房间,他说要自己一个人安静地想想仙界圣主提出的条件。”
“走,我们悄悄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
“咦?他怎么不在房间里,居然还有闲心闲逛,看来他真是不把戈罗亚殿下的安危放在心里。”长翼不由得生气。
任云拉拉他的衣袖,想为赤砜卓说些好话:“父亲,也许赤砜卓殿下只是心烦,出去走走也未尝不可,您这样说他,未免太苛刻了。”
“哼,我一说他你就不愿意。我警告你,别真的对他动情,他给不了你幸福。我要去见见仙界圣主了,看看能不能再谈谈条件,不能指望赤砜卓这小子了。”长翼转身而去,只留下茫然的任云。
***
长翼向圣主寝宫走去,想着怎样才能顺利进去,但是到了宫门口,他才发现根本没有守卫,既然无人通报,他只好一个擅自进去了,心里很奇怪,难道仙界圣主在接见什么重要的客人,需要遣退左右……
到了房间门口,他清晰地听到门内的谈话声……
“圣主,深夜来访,还望恕罪。”这声音不是赤砜卓吗?难怪不在房间里,原来是来私见圣主。
“呵呵呵呵,本主知道白天你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长翼将军的面说,本主深夜不眠,也是等着你呢。”
“圣主,您的条件我全部接受。”
“你也有条件要讲吧?”
“圣主不愧是一界之主,凡事皆在掌控之中。没错,我只有一个条件--由您出面派人散去戈罗亚全部灵力。”
房外的长翼惊得长大了嘴巴,差点喊出声来。
“好,本主接受了。”
屋里沉默了一会……
“您不问原因?”
“哈哈哈哈,这三界之中有什么事能瞒过本主。事实上第一次看到你,本主就发觉了,你和他长得太像了,又怎么会是狄骜的所谓私生子呢?”
“呵呵,原来这个所谓的秘密这么多人知道,狄骜和长翼还妄想骗我永远,太过于异想天开了,是不是,长翼将军。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赤砜卓转身向外喊道。
既然被发现了,长翼也没必要偷听了,抬脚踹开房门,看着赤砜卓,狠狠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留你不得……”
***
这是哪里?蓝姝娅醒来之后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之中,调整气息后,发现自己非但没死,连灵力也丝毫未损,反而还有冥界灵力渡进体内,以维持体内仙界灵力和冥界灵力的均衡。
看来赤砜卓并无杀她之意,不但将她送出冥狱,还细心地记得渡入灵力以维持体内力量的均衡,使她免受灵力冲突之苦。
那……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取得任云的信任?他相信她,一直都相信她,倒是她一直在怀疑着他的用心,唉,往往做错的都是貌似正确的人。
“天啊,这是哪里?”斯尹也渐渐缓醒,发现自己还活着,毫发未伤,“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尹殿下还安好吧?”蓝姝娅出于礼节问候道,却未等待他的回答,环顾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仿佛置身云台,洁白圣雅,不沾染尘世气息,干净得让人不忍呼吸,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旷神怡,烦闷散尽……
“恍若万年,君未远;云台舞榭,转却天;红颜何怨,天公予;空留残心,空成念。罢罢罢,随风散尽千年怨,清风朗月未成眠,半梦半醒半湿面,他日轻狂他日颠。”
远远传来歌声与琴声,词虽貌似洒脱,但琴声却是不尽的婉绵哀伤,尽是凄冷之息,只得‘春风吹过花落尽,夏草繁繁何处生’之忧……
斯尹打断了她的思绪:“好缠绵的愁绪,琴声不断愁不断,琴声虽断愁亦然,究竟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倾注这么多哀怨之情,令人好生好奇。”
二人循着琴声而去,看到一名盘头女子端坐在地,膝上放置着淡红色弦琴,仿佛感应到有人擅闯般,结束了一节,停下后,看向两位不速之客。
“打扰了,夫人。”斯尹的称呼使女子一震。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之情,使本就秀雅无比的脸庞更显得楚楚可怜。蓝姝娅也有一丝晃神,本以为自己是美的极致,与这女子却不分伯仲,只是美的截然不同。
蓝姝娅的美是气质上的美,令人仰望,而不可及,观之,已是享受。
而这女子美在面容,楚楚动人,眼神清丽无辜,让人窒息,抑制不住地想拥入怀中给予保护。
斯尹见女子对他的称呼有些不悦,连忙解释:“对不起,姑娘,在下是见了姑娘的发髻,误以为姑娘已嫁作人妇,如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女子起身,浅笑:“公子误会了,我确实已嫁作人妇,只是公子的称呼,使我回忆起了些往事,有些感触。”
蓝姝娅紧紧盯着这女子,许久,问道:“您是不是赤砜卓的母亲?”
女子跑过来,拉起蓝姝娅的手,急切地问:“姑娘认得卓儿,卓儿为什么这么久没来看我了?”
蓝姝娅冷漠地挣开她的手,说:“连结发之夫都不在乎了,又何必在乎与别人的一个私生子。”
女子的眼中倏地噙满了泪水,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释:“我不,不是……”
“停,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我们要怎么才能走出赤砜卓的幻境?”
赤砜卓的幻境?斯尹终于想通了前后,难怪他一点都不知道赤砜卓是怎么当着任云的面将他们送出来的,原来只是幻境,重叠与现实世界的另一个空间。
“你们是没办法出去的,等卓儿来了自然会带你们出去。他会送你们进来,说明他对你们很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