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简简单单两个字搅得他头都大了,从来没有人会关心他,他的生命中充斥着欺骗、利用、杀戮、勾心斗角……
赤砜卓苦笑着,凭什么以为堂堂仙界圣女会关心他,甚至心系于他,他在众人眼中不过是私生子而已,他该有的只是嘲笑、讥讽、谩骂、欺辱……
“小子,想什么呢?你可是第一次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啊。”界外上人笑呵呵地问道,但他如何不知,以他的灵力可以看透任何人的心,甚至比那些人自己更为清楚。人总是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遮盖了真实的心理,为了追逐莫名其妙的事物而放弃心之所系。
“哼,可怜?开玩笑,自从我长大之后就没有人敢说我可怜。我哪可怜,我不可怜,我也不需要人可怜。”赤砜卓被说中心事就极力掩盖,却未发觉有多么的欲盖弥彰。
界外上人依旧笑着看着他,心中想着:这赤砜卓还真是个孩子,相比之下,蓝姝娅要成熟得多。
“好好好,不可怜,你不可怜,可是蓝姝娅就可怜喽。”仿佛自言自语般,却悄悄地观察着旁边人的表情。
果然,赤砜卓挣扎了一下,还是问道:“她怎么了?”
“唉,还能怎么了,不就是本来是关心某个人,那人不领情不算还出言讽刺,伤了心喽。”
赤砜卓沉默许久,才说:“上人,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世,这样的我,根本没有资格的触及感情。”
“傻小子,界内之人就是这点不好,你们顾虑太多,身世怎样如何、身份高低如何、是否夺回应属你之物又如何?你经历了太多,才这么容易被欲念控制了心灵。孩子啊,能够解救你的就只有纯净如雪的姝娅了。如果你真的错过了,现在的冥主就是将来的你。”界外上人苦口婆心地劝导,但是他知道区区几句话又如何驱逐赤砜卓心底浓浓之恨。
“她?她什么都没经历过才能净洁,如果她也生活在谎言之中,也会是第二个赤砜卓。”赤砜卓嘴角微微勾起,因为他想起了那些对不起他的人,想起了恨。每每当他心中越恨,脸上的笑容就越大,那是他早已习惯的面具,从未为任何人摘下。
界外上人不再劝说,他知道无论说多少都是徒劳,转眼间又有了另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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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您愿意放我们离开?”蓝姝娅不敢相信,相比前几天界外上人软磨硬泡要他们留下的态度,转变未免太快。
界外上人不自然地笑笑:“嘿嘿嘿嘿,姝娅,我这么不可信吗?连你都怀疑,你不想离开更好。”他指指赤砜卓,“姝娅,别后悔啊,这小子我是不想留了,你确定要和他分开?”
“上人这是什么话,即使我们都离开也是要分道扬镳。能分开,我求之不得。”蓝姝娅面无表情地看着界外上人,眼神从未落到赤砜卓的身上。
“恐怕不成哦,姝娅,上人告诉你,你身上的异能只是控制住了,要想永远无事要靠赤砜卓渡他的灵能给你,使双方相衡,否则,异灵相冲之苦还是要受的。”界外上人贼贼地笑着,仿佛预谋了什么坏事一样。
“什么?”一向能够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蓝姝娅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因为那异灵相冲的痛苦想起来还会瑟瑟发抖。
“没事的,姝娅,这小子虽然冷血了点,但应该不至于小气到不管你吧,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断除痛苦呢,上人我也说不好,当你觉得两种灵力都运用自如时就可以了。”
蓝姝娅和赤砜卓都沉默着,她不肯开口问他是否愿意帮助,他不肯开口告诉她定会保她平安……
界外上人却不管这些,好像双方已经达成协议般,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从这里出去只有两条路可选,看到那边金粉所绘的仙冥界限图了吗,站到左边是通往仙界,站到右边是通往冥界。我就替你们做主了,姝娅,你跟着砜卓那臭小子去冥界,做个使唤丫鬟之类的免得惹人怀疑。”
蓝姝娅要说什么,被眼疾口快的界外上人打断了:“我知道,我知道,太漂亮也是个麻烦,我给你易个容。”
界外上人手一挥,绝代风华的蓝姝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相貌略丑的平凡小丫头。
“好了,大功告成。”界外上人满意极了,一切都按着计划走的,不错,不错。
蓝姝娅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上人,你忘了,他根本没答应。”
界外上人才想起来安排了半天如果主角不答应,这戏也唱不成啊,他刚要询问赤砜卓,只见赤砜卓皱皱眉,深深看着蓝姝娅,从他身边越过,拉起蓝姝娅的手臂,向界限图的右边走去……
“赤砜卓,你不用勉强,即使你不管我,我也不会怪你的……”蓝姝娅心里很矛盾,感情告诉她要跟着他走,理智却高高在上地阻止,毕竟两人的关系那么微妙。而她对他?连她自己都很困惑,看似冷酷邪恶的无情霸王,却有着一颗脆弱又敏感的心,而她,偏偏无法不去在意他……
赤砜卓头也没回,只是捏紧了她的手臂,仿佛稍稍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这般强烈的在意之情,使他分外懊恼,不耐地说道:“闭嘴,啰嗦,被老头带坏了。”
界外上人摸摸鼻子,一脸委屈地嘟囔着:“这些孩子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需要再教育,唉……”
从房内消失的两人并没有听到界外上人的自言自语,因为他们已经带着各自的烦恼身处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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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真的是你?”庚癸见到消失了近半月的赤砜卓突然出现在宫门口,激动地热泪盈眶,忘记主子不喜人近身的顾忌,飞奔过来要给他一个拥抱。
赤砜卓微微侧身,让庚癸扑了个空,他拿起玉骨扇敲了庚癸一记,烦闷的情绪有些缓解。
“癸,这些天有什么情况?”戈罗亚死了,想必冥界之内定然翻了天,那冥主会很伤心难过吧,呵,想起来还真是令人神清气爽呢。
“主子,戈罗亚被仙界将军海瑟尔抓走了,冥主已经下令停战,要选使者到仙界谈判呢。”庚癸一五一十地向赤砜卓报告。
“什么?他居然没死?”赤砜卓不怒反笑,那鬼魅的笑容使松叶骤落,万物失色。
“是啊,主子落入山谷之后,海瑟尔杀光了我们全部冥兵,跪在山崖边喊那圣女,喊到喉咙都哑了,最后没办法,只得拎着奄奄一息的戈罗亚回了仙界,还好我是主子教导出来的,才能逃脱。哈哈哈,丢了圣女,我看那海瑟尔怎么向仙界圣主交差。”庚癸只顾着说,没有发现他的主子脸黑了一大半,因为身边的女人听到海瑟尔跪喊时,露出了微微担忧的神情……
赤砜卓心中堵闷,剑眉轻挑,对蓝姝娅说:“丫头,你说那海瑟尔将军要如何交差?圣主会不会大发雷霆、杀了他?”
“不会,那人是圣主心中理想的女婿,看得比圣女要重要。”蓝姝娅又恢复到一片漠然的表情,直视着他的眼睛,淡然地说。
不够漂亮的人存在感还真是差,庚癸这时才发现主子身边还跟了一名女子,相貌平平,作为婢女亦有些勉强,撇撇嘴,说:“主子,这丑丫头是谁?”
赤砜卓听言,大笑不止,这仙界圣女自出生以来恐怕是第一次听人叫她丑丫头,看人看貌这话果然不错。
蓝姝娅表情丝毫没有异样,微微露出笑容:“大人既说是丑丫头,就称丑丫头也无妨,毕竟貌丑之人入不得大人之眼,又何敢挑剔?”
“你这丫头?竟敢顶撞本大人……”
“何言顶撞,况且大人没有赤砜卓大人的俊颜,就多担待些吧。”
“你?”庚癸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胆的婢女,偏偏主子看她的眼神有种罕见的宠溺。
“好了,我去见冥主,你带姝娅到我的寝宫。”赤砜卓将蓝姝娅交给庚癸之后就向冥主的宫室走去。
庚癸抠抠耳朵,看看蓝姝娅,继而大笑不止,说:“姝……姝娅,哈哈哈,你和仙界圣女名字好像,不过……你要是见过她,非羞愧地自杀不可……哈哈哈……”
“癸大人,我叫蓝姝娅。”
“蓝姝娅?……?……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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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砜卓?你不是死了吗?”冥主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是喜是忧。
“回禀冥主,我跌落山谷后昏迷半余月,醒后立即回来复命,得知少主落入敌手,是砜卓护主不利,愿将功折罪,出任谈判特使救回少主。”一派谦恭惭愧姿态,使冥主略为动容,没能看到他深深隐藏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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