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冥耸耸肩,说:“我也见过。”
他望着琴洛儿说:“洛儿,蓝姝娅的灵魂沉睡在你体内。”
琴洛儿一头雾水,指着自己说:“我?”
“是啊,‘你’还把迪卡斯派了出去。”魔冥见琴洛儿困惑的样子,知道一时间也说不清,“算了,以后再说。听夫人讲下去。”
“这位公子说得对,她就是蓝姝娅。当时,她只说了一句话:‘夫人,我是圣女蓝姝娅,以后拜托您了。’之后我就从梦中醒来,回到北琴宫之后,我就发现已经怀有身孕,可是没等我告知先琴主,他就带兵攻打西魅了。他胜利凯旋之时,我已经怀孕八个月,但琴太夫人买通了太医,告诉先琴主我有孕仅六个月,这样我受孕的时间琴主正在战场之上。众人都相信我不贞,我百口莫辩。偏偏洛儿不同与常人,足足十二个月才临世。
随后的事情众位大人就都知道了,水刑、火刑、堕胎等等……”蓝姬顿了顿,她回忆起先琴主对她的绝情,对她的不信任,虽然事隔多年心底依旧隐隐作痛。
下座的大臣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激动:“蓝姬夫人,当初我们也是极力劝谏先琴主,我们相信您呀,因为您伟大的父亲我们都相信您呀,因为您的善良仁德我们都相信您呀。”
“是啊,蓝姬夫人。可是我们终是保不住您,后来三小姐出生后,为了避免先琴主的怀疑而迁怒三小姐,我们也是极力待她冷淡。可是有谁知道我们这些老臣的一片拳拳之心啊。”
闻言,琴洛儿大悟,一直认为众人避着她是因为鄙夷,却原是担心会连累她。也是,原本她出生时的异常就让先琴主震动,如果众人待她亲近忠诚,先琴主定以为她会动摇他的江山。
一直以来的‘野种’现在居然正名了?如果先琴主知道事实不知会作何反应?父亲,对琴洛儿来说,说多陌生的一个词。
“洛儿,不久前有人来告诉我,你为了不被嫁到南鬼而出逃,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蓝姬边说边流着泪,使人看着好不动容,“我知道一个女人嫁对丈夫是多重要的事情,我的一生……太多遗憾……”
“娘……”
“洛儿,你叫我‘娘’,我真的听到了你叫我‘娘’,我以为……我以为这一辈子都听不到了……”她的话语隐在哽咽声中,泣不成声……
“娘,您别这样,都过去了,我们一起回东魔好吗?远离这里,忘记这一切。”琴洛儿起身走到蓝姬身边,慢慢跪在她面前,头轻轻伏在她的膝上,就像一个和母亲撒娇的女儿,就像她一直向往的那样……
而下座的大臣听到琴洛儿打算离开北琴,也急迫了起来:“三小姐,您不能走,之前我们不知道事实,今天蓝姬夫人都已经澄清了,我们会去找人调查,如果属实,这琴主之位非您莫属。”
“是啊,三小姐,虽然我们都绝对相信蓝姬夫人的话,但是为了众民悠悠之口才必须要调查。您一定要留下,为我们北琴寻一条活路。”
琴鸣气急败坏地跳了出来:“你们……你们在胡说什么?这个疯女人的话怎么能相信,你们反了不成?将我这琴主放在哪里?”
北琴相在众臣的撺掇下,不得已站了出来:“琴鸣公子,如今的形势您也看清了,我们绝对相信蓝姬夫人的话,三小姐就任琴主之位只是时间问题。您在位时间不长,但已经破坏了北琴千年的平静,南鬼即将来袭,我们不能再冒险,更何况,蓝姬夫人与先琴主育有后嗣,合当为琴主。至于您的安排,待新琴主就位后,自有明断。”
琴鸣不甘心,安排紧密的计划,就此功亏一篑?
“你们说南鬼来攻之事,谁都知道是因为琴洛儿逃婚让南鬼感到受辱,哼,连此事都要算到本琴主的头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蓝姬听了琴鸣的说辞,不禁摇摇头:“琴鸣,此时此刻你还要狡辩吗?我且问个问题,众位觉得洛儿的相貌如何?”
众臣众口一声:“国色天姿,倾国倾城。”
蓝姬微微一笑,笑出了一个母亲的自豪,不过她补充了问题:“我是问数月之前。”
刚刚气壮山河之势收敛了许多,众人互相推搡着,谁也不肯说话。
“太师,您说。”
“这……君子不欺,罢了,老臣来说,三小姐之前的相貌略丑,身段颀长,观之无味,平凡无奇。”
“呵呵,太师果然诚实。众位,这样的洛儿怎么会使南鬼鬼主倾心,甚至不惜为她兴兵来犯?”蓝姬的话,使众人颇为疑惑。
她继续说道:“我方才说我被关到幻境之中是因为听到一个秘密。这个秘密琴太夫人、琴鸣及琴夫人要比我清楚得多,派人请她们过来。”
蓝姬从容的下令叫侍卫‘请’琴太夫人和琴夫人过来一叙。周身气势使众人一震,众臣不禁想到,如果当初蓝姬夫人没有把琴主之位拱手相让的话,北琴的今天是不是还是保持着太平盛世呢。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琴夫人指着蓝姬手臂不断发颤。
“依规矩,你该称我声姨娘。”蓝姬不恼也不卑。
“鸣儿,这……”琴太夫人不顾规矩地拉着琴鸣的手臂。
“母亲,别担心。”琴鸣的声音却少了往日的从容镇定。
二人落座后,众人的目光紧随着她们,使她们心中颇为胆颤。
“蓝姬夫人,您请讲。”北琴相恭敬地说道。
“琴太夫人,您将上天降下的指示石碑交出来吧。”见琴太夫人不理,蓝姬直接命人收琴太夫人的宫室。
一盏茶的时间,侍卫们就搬着石板进来。
众人上前辨认,只见石碑上隐约写着:
“东方魔子,北地琴女;
千年问情,凤鸣落雨;
沉冤三女,一日为主;
赤蓝缘如,天地恸哭。”
“什么意思?”大臣们面面相觑。
蓝姬提醒着:“这里都是天机,不明白就对了。但是其他的不懂,第三句‘沉冤三女,一日为主’总该了解吧。”
北琴相恍然大悟:“原来是琴鸣等人早就知道三小姐有朝一日要登基为琴主,所以先行下手?”
“是啊,我也是偶然间听送饭婢女无意间透露的,第二天送饭婢女就换了人,我几番试探过,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看来先前的婢女是被人灭口了。”蓝姬叹了口气,权势此物,涂染多少鲜血。
琴鸣突然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功败垂成,功败垂成啊!你们都说对了,开始我只是不满与众人对蓝姬你的敬重,连你生下的一个野种都百般容忍。我一直欺负她,打她,骂她,羞辱她。呵呵,如果她当初也有这般相貌,早就成了我的人。后来无意间去往凤鸣山,得到此碑,知道了琴洛儿是我最大的威胁,我就开始了计划。我首先联络南鬼鬼主,许以三座领地城池,只要他派人向琴洛儿求婚,只要她嫁到南鬼,半年之内要她悄无声息地消失。哼,只怪后来这丫头逃婚,既然事情没成,我当然不能答应出让城池,南鬼怪我毁约,才兵犯边境。”
“琴鸣,你为一己私利出卖疆土,可恨可悲。”正值的老太师恨得无可复加,手上的凤纹老檀木拐杖重重地敲打着地面,叹国之不幸,民之不幸。
琴鸣却毫无愧疚之意,稳稳落了座,说道:“如果不是你们偏心,心心念念着你们的三小姐,我何至于此?哼,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先琴主在世时,你--老太师,还有相丞、将军三人一同劝谏先琴主,要他传位于琴洛儿。甚至连‘即使她不是先琴主的骨肉也是正宗的琴氏传人’这种混账话都说了出来。如果不是先琴主忌惮你们的权势,早就要了你们的命。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即为后就开始收权,你们以为现在还有实力与我争斗吗?”
琴鸣的话使众人安静了下来,都各自在心里盘算着,确实,他们都空有职位却无实权……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琴鸣突然跑出议事大厅,迅速点燃信号狼烟,众人反应过来时,狼烟已然升空,很快远处也升起了狼烟信号。
“琴鸣,你好卑鄙,收我们的权,只为了保存你们窃来的琴主之位。你升狼烟也救不了你,北琴将士不会听从于你的。”相丞气得发抖,半尺长胡子也跟着颤动着。
“哈哈哈哈,别自欺欺人了,北琴的规矩你懂,他们除了兵符什么都不认。”琴鸣庆幸自己先收了他们的兵权,否则今日之事定不会如此逆转。
琴洛儿看到形势紧急,立即吩咐大臣们先走,带好家眷逃出北琴。可是没等众人有机会出议事大厅,北琴军队就已经在门外排好队列。
“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琴鸣高举着兵符,对新任将军下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