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曲若隐平常披着嘻哈放荡的外衣,总是捂得很紧,不让人窥视哪怕一分一毫,而我却在他脱下外套时无意的闯进来,看见了——他满身狰狞的伤疤。面对这样的他,我可以选择狠狠地嘲笑一番,也可以心疼地拥他入怀。但这两项我都不想做,只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离开。然而,他给了我嘲笑与抚慰的权利,却独独不肯给我离开他世界的自由……
我们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时间从我们颤动的眼睫毛上跳过。
该怎么回答?是拒绝还是接受?
不对,为什么我会去考虑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以前的我肯定是断然拒绝,不管他有多么伤心。可现在我又在犹豫什么?这两个选项该是泾渭分明的,可从什么时候起,又逐渐模糊到令我举棋不定?难道说,我开始在乎起桃花妖的感受了?
“在乎”吗?那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会让我如此混乱?
一时之间,“我对桃花妖到底属于哪一种情感?”这个问题化身为无数个我在脑海里飞快地旋转,使我头晕目眩。就好像手心里有一滴水,本来理所当然地不去在意,但有一天却突然问自己它是海水?溪水?河水?井水?还是一颗泪水?根本就无从得出结论啊!
再说,对于过去,我真的放下了么?再见到他的时候,心里会不会还有期待?
“现在,我还不能答应你。”我踌躇了一会儿,吐出了答案。
很明显的,桃花妖的眼眸敛了光彩,在刹那间化为空洞。他像吃了软骨散一样一下子软瘫在床榻上,将头埋于锦被之间,半天无语。
“你为什么老抓着早该逝去的记忆不放呢?哪怕知道你和他已经不可能了。”被子里传来闷闷的被压抑的声音。
我困难地张了张嘴,可仍旧挤不出一个字来。
“知道么,我最喜欢的便是你的痴情。可偏偏是你的痴情将我拒于千里之外。有时候我想,哪怕……你多情一点,花心一点,是不是……就能喜欢上我?可是,多情的花心的你,我还会喜欢吗?小月月,你还真叫我又爱又恨。”
不知是出于愧疚、心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走到床边,抚着他的头发,透过指尖传递我的情感。有时候抚摸头发,比拥抱更让人安心。
“没错,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被过去的种种所束缚,却没有一刀两断的勇气,让我吃尽了苦头。以前的我以为人要是没有回忆就活不下去,但现在看来,只有回忆也活不下去。过去的事,听你的,我会试着尽可能放下,但是一份新感情不是说开始就能开始的。”
“我可以等,等到你确切的答案为止!”桃花妖急急地抬头,握住我抚着他头发的手,双眼再次迸发出光彩,如绽放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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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三年的梦,确实该醒来了。爱情就如一把种子,不是每一颗都能顺利生根发芽,有的即使开了花,也未必结的出果来。都说不在乎结果,在乎的是追逐的过程,可谁不希望能和相爱的人长相厮守?
当爱到海枯石烂都无法地久天长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