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若隐肯定是故意的,凭他这么个财大气粗的人,会买不起一顶轿子?
“小月月,你我好久不见,得好好叙叙旧,这样吧,咱两就凑合着乘一辆,弦歌和其他御医一样骑马好了!”
桃花妖一脸暧昧地望向我,那双桃花眼中星光闪闪,惹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孤男寡女共处一“轿”,而且还是只桃花妖,那怎么行?!
“不行!刚才咱两不是叙过旧了吗?我可好久没见着弦歌了,要和她好好聊聊!你给我骑马去!”
我果断回绝,拉起弦歌的手就往轿子里钻。弦歌的手指很长,每一个指尖都有薄茧,看来是长期练箜篌的结果。
见我握着她的手不放,她精致而雌雄莫辩的面庞上划过一丝不快,一下子抽回了手,藏于她黑色大袍的袖子内,让我诧异了一阵。两个女人,握个手都不行吗?不过我都差点忘了,谁叫她是弦歌,那个高傲目空无人的弦歌呢?哪怕和我成为知音,她这性子恐怕也不会因我改变。悻悻地收回手,捧了个暖炉,呆坐着,顺便调侃着弦歌:“我说弦歌啊,你咋这么失败呢!”
“什么?我失败?”弦歌挑了挑黛眉,斜瞥了我一眼,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说的就是你!怎么我走了这么久,你还没把曲若隐追到手?”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临走的时候只叫我‘照顾’他的好不好,怎么会……”
“面对那么一个尤物,你就没‘照顾’出点感情出来?”
弦歌无语地扫了我一眼,闭上眼睛小憩起来。
冷不丁一阵玫瑰花香飘来,使我连打了几个喷嚏,一侧头发现帘子不知何时被桃花妖掀起,说不清他的表情是冷笑还是苦笑,“你就那么急着把我推给别人?”
被他一句话问得我什么也说不出口,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喉咙。
不等我说话,轿帘又被唰地放下,阻隔了彼此,顺带着进来一阵冷风,令我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紧了紧捧着暖炉的手,可仍旧寒意不减……得,一句话把两边都得罪了,自讨了个没趣。索性也学着弦歌闭眼小憩。只是总感觉有谁在盯着我看,我睁开眼,看见弦歌立即闭上眼,转过头。
有些纳闷地瞅着弦歌,怎么了这是?算了,继续睡。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不是遇见弦歌慌乱躲避的眼神,就是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弦歌,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你,见到女皇了?”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她的声音竟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说呢?不然我怎么会倒大霉地封了个‘钦差’?”
“那她有没有提起我?”她低沉的嗓音却有些急促迫切,而她的一对星眸似燃了团火焰,灼灼逼人。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我是说,她就没有想听我弹的箜篌曲?”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
她眼中的那团火焰顷刻消了下去,喃喃自语道:“是啊,她有了王君,怎么还会惦念着我呢……”
我本来还想着把弦歌戏谑一番却被她一个“王君”给彻底没了兴致,一些早该忘了的事情又不由自主地在心底翻滚着。
不知道为什么弦歌要提到凤潇澜和独孤轩宸,更不明白她突然的愁绪万千又是为哪般,不过她不说,我就不必多问。
就这样,两个人抱着各自的心事,一言不发地闭眼休息,但我知道谁都没睡。两人间的沉默使好不容易有所升温的空气,又降到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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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沥城的路上,怕耽搁时间,我又将轿子换成马车继续赶路。可即使是马车足够容纳三个人,桃花妖也不愿意与我共乘。
知道是我的话伤了他,可我真的不愿意他这样无止境的等下去,就像当初我等轩宸一样,不会有结果。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幽怨,酸涩。只是,我给不了他承诺,也给不了他幸福,因为我的那颗心已经飘落他处,不知此生还能不能收得回来……
在经历十多天的颠簸,终于到了沥城城门之下。
掀开帘子,正准备跳下马车,和我冷战了多时的桃花妖却朝我伸出了手,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握住了他的手,下了马车。他的手冷地像冰块,不似之前的温暖,我微微皱了皱眉,将捂在怀里的暖炉递给他,塞到他的手上,然后直接越过他,朝城门走去。
不过在我越过他的时候,清晰地瞄到他悄悄勾起的嘴角,没由来地舒了一口气,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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