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歌声缭绕在这山林空地上,远处绿色的岛和闪烁的海,给这柔音增加了一份优美的灵动。
“莫说千山多障碍,风也急,风也劲,白云过山峰也可传情...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
一首《万水千山总是情》被一个穿着麻布衣裙,梳着一条马尾辫,围着个面巾,躺在草地上,翘着个二郎腿的女子,欢愉,悠闲地清唱了起来。
“丫头!”怒气冲冲的狮吼,把馨研吓了一跳。
她吐了吐舌头,赶紧从草地上爬了起来,低着个头,等着师父开训。
白眉老头气呼呼地拿着根柳条,冲到馨研身边,“丫头,为师让你练踏雪无痕,你练了没有?”白眉老头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又在这里偷懒了。
“师父!你别生气吗?这不是徒儿一直在等下雪吗?这老天爷不下雪,我又没办法!”馨研低着头,装着一副很无辜样。
白眉老头气得眉毛,胡子都快翘成卷了,“你!你!你!你个死丫头!你存心气为师,你难不成还想等上半年,等祁州下了雪,你再练不成!”白眉老头握柳条的手已经快失控了。
“好啊!好啊!那我半年以后再学吧!”以前看那些武侠片里的人飞来飞去觉得很酷,现在才知道,这哪是酷啊,简直是苦,太辛苦了,非人的折磨,非人的待遇,她骨头都快被师父这老怪物磨掉了。
“你敢!”白眉老头用柳条往草上一抽,“呜!”她又装蒜了。
一,二,三!
“咦!师母今天怎么还不来?”馨研暗自奇怪。
“别装了,你师母去接风儿了!今天没人护着你!”这下总算让白眉老头得意一回了。
“什么?那个大冰块要来?师父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她的死对头要来了,早知道他来,她就开溜几天了。
白眉老头更得意了,嘿嘿,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大徒弟龙亦风,俩人就像七世冤家,一见面不是抬杠,就是暗自较劲,不过每次吃亏的都是这个捣蛋鬼。咦?就是,既然他管不了她,那他就把这个死丫头扔给风儿,反正她出山时间也快到了。
“师父,你别笑了,馨儿马上就去练踏雪无痕!”馨研知道他师父一定又在想什么馊主意,让那个大冰块来对付她了,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练吧!
“现在想练了,晚了,等会还是让你大师兄陪你练吧!”白眉老头,柳条一扔,悠哉悠哉地往回踱。
馨研果然没猜错,“师父!师父!馨儿错了,馨儿不敢再偷懒了!”赶快承认错吧。
白眉老头就当没听见,得意洋洋地眯着眼,扶着胡须,往他的藤榻上一躺。
“师父,你狠!哼!”馨研气呼呼地往大树底下的石凳上一坐。
“丫头,你来到这忘忧岛已经一年了吧?”老头的玩味减了好许,他的徒弟中,就收了馨研一个女弟子。
“师父?”馨研换上了难得的认真。
“丫头,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该面对的早晚要面对。”这丫头表面装的比谁都坚强,整天嘻皮笑脸,古灵精怪,但他们知道这些都是她的伪装,每天半夜,他们只要悄悄地站在她房门口,就会听到她在哭。
“师父,你是不是要赶馨儿走?”馨研知道师父的规矩,可她不想出去。
“丫头,师父和你师母也舍不得你啊,可这是规矩。”老头无奈地一声轻叹!
“师父!馨儿不是故意惹师父生气的。”馨研眼泪扑簌地跪在白眉老头面前,这次她是真哭!
“孩子,快起来,师父没有怪你,师父和你师母都明白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但忘忧岛的规矩谁都不能破,丫头,出去后不能再这么随性了,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要听风儿的话,其实风儿并非像你想象的那样不近人情,你们那!诶!”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师父!”一穿雪缎长袍男子,腰间系着条银腰带,长发束顶,闪耀的金冠炫耀着他的尊贵,剑眉冷峻,眸寒如冰,帅气的五官,俊挺的身姿,长的与龙亦寒有三分相像,相像是应该的,他是龙亦寒的堂弟,是龙朝的景王爷,正因为这样馨研对他有偏见,再加上他身上有许多她熟悉的气质,她更讨厌了。而龙亦风觉得馨研刁蛮任性,说话做事一点都没规矩,反正俩人谁也看不惯谁。
龙亦风给白眉老头行完礼,眼带怀疑地瞅了一眼馨研,刚才她泪眸一闪而过的脆弱和无助被他尽收眼底,他很意外,也很惊奇。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馨研故意用衣袖胡乱地抹着泪,粗声粗气地瞪了一眼龙亦风。
“死性不改,就你,哼!”龙亦风不屑地瞟了她脸上的那层面纱。
“好了,风儿,你就让着点馨儿吧。”一个穿着像村妇的老婆婆走了来。
“师母,他不是男人。”馨研总算等到靠山了。
“闭嘴!你又皮痒了。”龙亦风醺着一张脸。
“羊癫疯,你敢!”馨研又有持无恐了。
“馨儿,不得无理!”白眉老头摇着头,转身拍拍爱徒的肩,“风儿,馨儿是你师妹,你就让着点她吧。”
“就是,好男不跟女斗,光这一点,就说明你有多垃圾了!”馨研鼻子一揪,又乘风踏浪了。
“你!”风气得拳头紧握。
“馨儿!”馨研的师母宠溺地瞪了她一眼。“好了,风儿,师母让你找的东西呢?”
龙亦风瞪了一眼馨研,从怀中掏出一只檀木盒,“师母!六张!一张不少。”
师母满意地眉开眼笑,她接过那盒子,拉着馨研往院内走,馨研临走,还不忘对着风作了个鄙视他的动作,风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气得真想揪着她的耳朵,罚她去蹲梅花桩。
等她们走后,白眉老头又重新躺回了藤榻上,“风儿,馨儿出山时间到了,这丫头无亲无故,今后你多照顾点她,能让就让着她点,你呢,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如果你能试着了解一下馨儿,或许你们...。”白眉老头虽然一身粗布衣衫,可一身道骨仙风不是衣物能遮挡的。
“师父,不可能!风儿已经有喜欢的姑娘了。”拿刀架着他,他也不会娶她。
“好吧!那师父也不为难你了,出去后给馨儿找个好人家。馨儿也算是我们的心头肉了,有好消息就告诉我们一声,也让我们可以安心。”白眉老头舍不得这丫头,但她不是龙家子嗣,只能在忘忧岛呆一年,一旦踏出不得再进。所以这一年里,他和他老伴逼着她不停的学能自保的绝学。
“是!师父放心,风儿一定会安排好她的。”他早料到这女人一旦出山,他师父就会把这包裹扔给他,不过他也早想好了她的去处。
“嗯!”白眉老头没看见风眼角闪得寒光。
馨研在屋内搂着她师母哭得眼都肿了,她师母也是搂着她的身子,一副生离死别的离愁。
“馨儿,这是六张适合你的人皮面具,现在外面乱糟糟的,你自己一定要多加注意,还有这里有瓶琼花甘露,能驱百毒,这是师母的毕生心血,你一定要保管好。”师母不舍地轻抚着馨研去掉面具和轻纱后显露在外的一张清纯可人脸,这张脸只有她的师父,师母见过,连龙亦风也没见过。
“师母,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们!”馨研又哭了,她不想走。
“好孩子,别哭,有缘我们还会见面的。”师母拍拍馨研的手背,随后从头上抽出一根银钗,“孩子,这银钗从未离开过师母身子,师母把它送给你,就当是给你今后的嫁妆吧!孩子!”师母没告诉她这不是支普通的银钗。
馨研含着泪拼命地点头,她早已把师母当成这个时空的母亲,她也知道师母在用母亲所有的爱疼她。馨研紧紧地拥着了她师母,哭得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