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龙潜歌第一时间压制了体内火灵力的暴动,并用小竹的竹玉疯狂吸收着掌心的水灵力,但这爆炸还是不可遏止!
“轰轰轰——”绚丽的白、红两色灵光在空中如烟花一般炸开!在这暗夜里,格外耀眼辉煌!惊散了鸟兽!震塌了建筑!惊醒了世俗之人!
龙潜歌飞到一处破败的庭院,等不及落地,就和青霜一起坠落。
“啪!”重重砸在草地上,龙潜歌仰面朝天,不能动弹。体内灵力空空如也,丹田内更是枯竭,感觉不到一丝灵气,完全虚弱状态!现在如果有一个小孩拿着剑来戳他,估计也用几下就能把他砍死!
龙潜歌心有余悸地望着天空,幸亏自己反应得快,若是被魔气侵体,自己也不能保证还能这样坚决地反对大哥!连绝对防御的“生死轮回”都拦不住大哥,这样恐怖的力量,这样猛增的修为,大哥真的还是清醒的么?若是自己被他操控,会不会带着清影入魔,为他所用,助纣为虐?
想到方才自己说这镯子的印记大罗金仙或魔王都抹不去,龙潜歌唏嘘不已。这是情急之下骗龙萧寒的,其实龙潜歌也拿不准别人能否抹去这印记,但小竹说过,除了小竹和自己,别人使用不了这个镯子,姑且赌一赌!没想到他真的抹不掉。看来这镯子比想象的还厉害。
龙潜歌已经想好了,先用镯子引开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警惕,如果他真的抹消印记带清影出来,那么自己也有一息时间与他同归于尽!因为他还有紫金葫芦!就算被他的诡异魔气吞噬了自己全部的修为,自己还能用小竹留给他的竹玉,那充溢的灵力足够他催发紫金葫芦了!紫金葫芦,灭魔利器!连蚀心魔都逃不过他的金光!
但是,若是那样,自己自爆的同时,紫金葫芦可能会将清影也一起化为灰烬!
“喵呜——”断石后面传来一声猫叫。
龙潜歌皱眉,有妖气!一团白影从草丛间飘出,在龙潜歌面前忽闪忽闪,眨眼窜到了回廊那边。不一会,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又从那柱子后面飘了过来。
龙潜歌见它围着自己飘来飘去,发出奇怪的声音,心道,这是要干嘛?也不上前攻击,难道想装鬼吓唬我?
“婴宁,出来!”龙潜歌赶紧将镯子里的婴宁唤了出来。此时他没有一点攻击力,就算是道行再前浅的妖,也会轻易致他于死地。
一团黑影从镯子里慢慢飘了出来。
婴宁瘪瘪嘴道:“臭道士,你叫我出来干嘛?人家要和漂亮姐姐在一起!咦?你受伤了?谁打伤你的?还有,漂亮姐姐怎么昏迷不醒?”
龙潜歌见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苦笑道:“婴宁,你看我这样子还不明白?清影被下了一种叫三生梦的奇香,三天后如果没有想到办法,就会化魔。此刻我需要尽快恢复灵力,再寻解决办法。你把这个装鬼的小妖打发了吧!”
“嘻嘻!装鬼?!来见见我这个真正的鬼!”婴宁一点也不震惊,似乎清影化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只要让他跟着漂亮姐姐,管她是妖是魔!
婴宁左飘过去,右飘过来,瘦削的干柴棒身子没有重量,青黑的脸上深凹下去的眼眶内漆黑无珠,形似骷髅的下巴咔咔一响,露出两排森然的牙齿。
那团白影一见此景,“嗖——”的一声闪到了柱子那边。见人小鬼大的婴宁张着漆黑的利牙,追着自己飘过来,白影吓得一阵哆嗦,禁不住“喵呜——”一声。
龙潜歌诧异道:“你是猫妖?”
白影一听被识破了,急忙向庭院外飞去。婴宁比它更快,嘻嘻笑着飘到它面前,指着它道:“鬼压术!”
法诀一打下来,白影立刻动弹不得,“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婴宁,放开它,叫它现出人形来说话!”龙潜歌必须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这里能否保证自己和清影的安全,有个猫妖作掩护,也好行事。
猫妖听了这话,急忙抖动身体,眨眼,那团白影已经化为一个人形,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长发披肩,如果说清影和清雪那是高挑身材,如清风摆柳,那么眼前这个中等身材、稍微还有点婴儿肥的圆脸女人就是娇俏可爱,如栀子花一样水嫩纯洁。陶瓷般雪白的肌肤令人有上去掐她一把的冲动,明澈的眼睛里闪着柔和无邪的光,特别是嘴边的小酒窝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好感。
看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惊慌失措和一丝畏惧的神情,龙潜歌禁不住产生几分怜惜之意,轻声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
猫妖看出龙潜歌受伤不能动弹,眼中惊惧少了一半,轻声回答道:“小女子名叫柳芳华。一直是住在这里的。你又是何人?这、这个鬼是?”
猫妖根本想不出为何一个人会和一个鬼在一起,而且这小鬼看起来还十分的可怖。
龙潜歌吃了一惊:“你叫芳华?你是方回的妻子芳华?”龙潜歌仔细打量她,确实是方回口中琥珀色眼瞳的猫妖,但是这年龄?方回看起来至少35岁了,这猫妖完全就是个少女模样,加上身材和脸蛋更显得萝莉,实在不敢将她和那个胡子邋遢的乞丐大叔放在一块来看。
猫妖也惊讶了:“你认识我夫君?”
龙潜歌苦笑道:“还真是巧啊。方回说他三年前毒害你不知你生死,百般寻死,被我和小竹救了下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三年都躲在这里。若是他知道你就在京城,估计……”
便将半路上遇到强盗和方回、方风等人的事情一一道来,猫妖却惊异连连,忍不住就泪眼朦胧,轻喃道:“人妖殊途,夫君,你这又是何苦呢?”
婴宁笑道:“嘻嘻!原来你和人类成了夫妻!看你这么小,估计化形没几年吧!”说着解开了鬼压术。
柳芳华不说话,这幅身材,其实也不是她想要的,哎!轻叹一口气,她慢慢走过来,看着龙潜歌,惊讶地望着他背后的血,道:“你别动!我来帮你!”
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粉洒在他背上,再慢慢扶起他,带着一丝歉意道:“我不会什么法术,也不能给你输什么灵力。这个、你伤得很重。要不我扶着你去前面的院子先住下来?”
龙潜歌见她眼中满是善意,点点头。
婴宁飘在后面跟着,他看着一步一回头仍有几分畏惧看着自己的柳芳华,又左右晃了一晃身子,笑道:“嘻嘻!原来妖里面也有怕鬼的啊!”
柳芳华将龙潜歌搀扶到一处厢房住下,龙潜歌观察四周环境,见房中家具虽少,却都是些上好的木材所制,桌上的那几个茶杯竟然是胎薄釉白,青色淡雅的青花瓷,还有一只琉璃杯盏。帷幔两层,外层是是厚重茶色锦缎,里层是几乎透明的流云纱。
安顿好了龙潜歌,柳芳华才道:“这里是一个荒废的院子,听说以前也是个大户人家来着。本来也有人家要住进来,但听说这里有鬼,他们就都不肯来了!”
龙潜歌笑道:“是你把他们吓走了?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方回可一直在找你。”
柳芳华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仙师是我夫君的朋友,芳华自然没有必要隐瞒。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柳芳华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妖类的事情,十年前,她为青楼歌妓,他为富家才子,两人情投意合,几番周折,终于摒弃世俗成见成了一对贫贱夫妻。即使日子辛苦,他们也丝毫没有抱怨,反而觉得幸福美满,除了彼此,人生再无多求。可是,不知为何,方回自从与芳华成亲后,身子一天天衰弱,几年后甚至是骨瘦如柴,缠绵病榻,任何医药、补药都无济于事。三年前的某一天,芳华偶然从外面救回来一只猫,发现自己能听懂猫的语言,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慢慢的,她又发现自己的眼瞳变成了琥珀色,从那只猫的口中得知原来自己是人和猫妖所生之子,可能因为血统不纯从小就被遗弃在了族群之外。得知自己继续呆在方回身边会害死他的时候,芳华打算离开方回,没想到方回对她深情一片,苦苦相求,她只好说些恩断义绝的话来让他伤心,并告知他自己是专门害人的妖怪,不能与他共度一生。在几番挽回均为成功之后,方回对芳华下了毒。芳华是知道他下毒的,但她还是喝了那杯离别酒。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那毒居然如此可怕,不仅封住了她体内所有灵力,还不断腐蚀她的心肝,当真是摧心之苦,裂骨之痛!
但就在芳华打算寻找一块清静之地死去的时候,路遇截杀,那些黑衣人似乎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东西。芳华重伤昏迷,毒性发作,恰巧这时,那只被她救过的猫带着几位猫族长老赶到,救了芳华,并开启秘法替她解了毒。
龙潜歌听了,奇道:“既然你无事,为何你不在猫族,也不去找方回?”
芳华摇摇头道:“你猜他们为何要救我?我本就是被遗弃在族群外的,不是人,也不是妖,没有人会怜惜我,也没用人会在意我的生死。”
龙潜歌一怔,确实,那几位是猫妖族的长老,实力本就强大,应该知道开启秘法会耗损神魂,为就一个毫不相干的半妖,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芳华点头,微胖的脸蛋因苦笑而鼓了起来:“恩,其实他们救我别有目的。因为我的身世。我也是被他们带回猫族才知道了一个大概。后来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放我离开,我就逃了。后来就找到这个院子……”
龙潜歌听她说话有点脱节,半天没有说到重点,忙打断她的话问道:“你的身世?”
芳华小心翼翼地地环视一周,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怯怯道:“因为猫妖族的王刚好去世。而我,便是猫妖族唯一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