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两只原本空荡的玻璃杯已装满了金黄色的啤酒。然后再把啤酒放在花羽颖面前说道:“小颖,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花羽颖有点黯然,又有点愉悦地说道:“当然,那天你昏倒了,是上天,把你送到我的面前。”其实,这句话由花羽颖的嘴说出来,会让人有些遐想。因为,像这样的桥段,应该是一段,浪漫爱情的开始。而不是花羽颖和蓝心月那样。
可是,蓝心月听着这话时,她是愉悦的,是感恩的。如果没有花羽颖,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怎样。这段时间,也算是白吃白喝了。
晚上的菜,虽然都是蓝心月买的。但花羽颖每天都悄悄地把钱放在蓝心月的包里,所以蓝心月认为自己,其实就是一个白吃白喝的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能有这种好事在她身上发生。
自从失忆之后,对她好的人,就只有养母而已。她拼命的存活下来,就是为了那段不知的过去。虽然她不知是一段怎么样的经历?也不知道里面牵扯出些什么事,但她依旧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人,如果没有过去,就没有未来。她偏激的想法,也许有些自寻烦恼。不过她相信,快乐,总会比痛苦多。哪怕是经历过潘明昕所说的事,她依然相信,梦中的人,一定还深爱着自己。而自己,也一定会义无反顾。
其实蓝心月是个传统的人,如果她不是经过重生后,才明白生命的重要。她早就像以前旧社会的烈女那样,一头就撞墙死了算了。但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是柔弱的,也有烈性的一面。所以,当潘明昕说她被迫强制做出那种事的时候。她有过一丝疑惑,如果真像潘明昕所说的,为什么她没有一丝罪恶感呢?
蓝心月不是个小姑娘了,所以在梦里,她偶尔会梦见那种事发生在她身上。而她的梦里,不是潘明昕所说的那样。而是她心甘情愿的,是主动的。
想到这里,潘明昕已经拿着杯子在蓝心月的面前,不停地左右晃来晃去。蓝心月那呆滞的神情,才恍悟过来。
“啊?”蓝心月莫名地发出了一声。
“你啊什么呀?你不是要跟我喝酒吗?怎么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花羽颖无奈地笑着说。
“对不起,我刚才…”蓝心月微微低了一下头,腼腆地说着。
“来吧,我亲爱的心月。喝了这一杯,我们一辈子都是好朋友。”花羽颖语音尚悦,眸光却带过一丝哀意。那眶中,已浮现出润湿的晶莹。
蓝心月见状,亦是如此。她们俩可以说是想见恨晚。如果可以早点认识,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离别了。说着,蓝心月也拿起杯子。
两只杯子在空中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后,都丝毫没有退怯。一涌而下,就是一杯。接着,轮到花羽颖拿起啤酒给二人倒满。
良久,她们是一来一往的。原本的叫了一瓶啤酒,到结账的时候,两人已喝了六瓶了。虽然在“广城”这种大都市里,一般喝个十来瓶啤酒的人大有人在。不过对于这两个芊芊女子来说,还是比较少见的。
菜馆的服务员和客人们,都看着两人踉跄地走着。都不为她们担心,还好小区就在马路对面。还好,好心的保安认识她们。并把两人安全送回了公寓,两人一进房子里。就争先恐后地抢进卫生间里,“哗啦”的呕吐声时而响起。
良久,两人都睡在大厅的沙发上。东歪西倒的,睡相可以说有多难看就多难看。在夜里,蓝心月隐隐梦见。在一个黑暗角落中,有一盏昏暗的灯在闪烁。
她慢慢地走过去,去看到一轮雪白的圆月,映照在微波荡漾的池中。那忽明忽暗的池水,起伏的速度渐渐缓慢。直到完全静止,像一块明亮而清澈的镜子般。圆月开始变得不圆了,渐渐地变成了月牙。
蓝心月百思不得其解这种状况,忽然,她看到一个年龄,大约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做出一个要扔东西的动作,“扑通”一声响起。宁静的池水,溅起了不是很高的水花。本是平静的池水,荡起了高低不一的波浪。
那明亮的月牙,顿时变得浑浊而朦胧。这时,不知从哪来的一个年轻男声笑道:“月儿,你又生气了?”
小女孩眸光平静,然后蹦出一句“没有”
“呵呵,你每次生气,都喜欢扔小石子的。告诉我,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男孩的声音继续,却一直不见人影。
这时,小女孩才缓缓转过头说:“云飞哥哥,你帮我说说情吧。我真的很想去”广城“参加全省的舞蹈比赛,你就帮我说服干爸吧。”小女孩有些委屈的说着。
蓝心月还在远处继续看着的时候,忽然之间,小女孩的身影,消失了。蓝心月心急如焚地跑了过去,她左望右望地,就是什么都没有。还是一片漆黑的角落,她想喊出声音,却不知为何就是喊不出声。
就在蓝心月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漆黑的空间里,慢慢变得有些光亮。四周的环境,也渐渐明朗起来。虽然光线不是很足,但还是看到周围的情况。
这里人来人往,仿佛都在紧张地赶路。这时,天空响起几声闷雷声。一场如烟雾般的细雨,正幽幽地下个不停。在不远的地方,蓝心月又看到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一个人看着远方,那背影给人恬静而孤单。蓝心月想要走过去,却不知为什么怎么都走不到小女孩身边。总是隔着一段距离,这时,她看到小女孩旁边出现一个小男孩正拿着什么。
蓝心月看不到小男孩的正面,只能看到侧身和侧脸。小男孩的样子,仿佛在哪见过。可是她又想不起来,她觉得头有些疼痛,时不时的拍着脑袋。
当她一边拍着脑门,周围的景色,又慢慢地退去。从明亮变得昏暗,然后变得漆黑。蓝心月心中一阵剧痛,这剧痛让她有些呼吸难受。
突然,她睁开了眼睑。窗外的晨光,正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难受地揉了揉眼角,然后觉得胸口有些沉闷。她低头看了看,花羽颖的一只脚正压在她的胸口。
蓝心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把花羽颖的脚挪到一边。自己扶着沙发上的靠背,摇晃地站起身子。她踉跄地来到卫生间,才发现卫生间里面一片狼藉和酸臭的味道。
她连忙捂住嘴巴,然后跑出卫生间后。找来一些刷洗的工具,还把一条干净的毛巾,围住鼻子和嘴巴。在花羽颖清醒之前,蓝心月一直在卫生间里。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后,花羽颖才幽幽地醒来。她摇曳着身体,左晃右晃地来到卫生间。半眯着眼珠子,就直接坐在马桶上去“方便”了。
等蓝心月已经收拾完之后,再次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她看到花羽颖坐在马桶上,裤子也没穿。一个颇为享受的样子,睡得正香。
蓝心月脸角上抽搐了一下,然后再把花羽颖“收拾”完,背到大厅去。今天是周末,蓝心月也不想让花羽颖那么早醒。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了今天就走。
她留了一张纸条给花羽颖,把这段时间里和潘明昕接触过的事一一交代。她准备去一趟“云家堡”,让她放心和体谅。
去“云家堡”是临时决定的,如果不是昨晚的梦,她打死也不想去。内心一直讨厌着这个名字和地方,所以之前没想过要去。不过昨晚的一声“云飞哥哥”让她有了新的寻找目标,找“辰”的线索,也许就在那。
等花羽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昨晚她睡得确实不错,室内的气温还算暖和。昨晚也不需要加什么被子,一觉睡到天亮。
就在她喊着“心月”的时候,发现沙发前的台机上,有一张A4大小的纸张。她一边挠着缭乱的发丝,一边打着哈欠。然后才揉了揉眼,看着纸张上的字。
亲爱的小颖:
当你起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广城”了。在这段时间里,是我在“广城”最开心的日子。真的,真的很高兴认识了你。在我最窘迫的时候,是你给予我最大的帮助。让我能省出回家的路费,但我暂时先不回“畲族乡”。我要去“云家堡”一趟,你是不是感到有些意外?
如果不是遇见了“潘小姐”,哦,潘小姐是我六年前的朋友。她告诉了我很多以前的事,所以我才决定要去的。请你原谅我不辞而别的任性做法,因为我真的很想快一些找到“辰”的下落。我最近想了很多,越来越觉得,上天让我存活下来。
就是为了找到“他”,虽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但不知为什么,没有了“他”,我活着的理由是什么。所以,我要去找“他”。
莫念!
蓝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