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桓还差点以为是他的脑袋有问题,曾经一度把他带到医院的精神科检查。但医生说了一切没事,他才把林辰伟带回学院。
不过也是,林辰伟除了不说话,不理人之外。他该吃饭还是吃饭,该上厕所照样上厕所。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月。
等到林辰伟的手已经彻底的回复时,他又做出了另一个举动。就是不停的画画,水彩的、水粉的、素描的,最后到油画。所有绘画上,只要能把图鲜明的表现出来的技法他都做了,除了雕塑之外。
不过,奇怪的是,他的作品都是一幅人像画。不用想都知道,那人像画的主人是谁。一幅又一幅,他不停地画,不停地画。有侧脸的,有正脸的,有开心的,也有伤心的。总之人有多少个表情,他就画多少个表情。人有多少情绪,他你就表现多少个情绪。
他画的已经不是一幅在纸上表面形成的图案,而是一幅幅的思念与情感。他没日没夜地画,基本除了睡觉吃饭就是画画。
那如中邪般的动作,既缓慢又陌生。让人看得心里难受,让人看得发麻。不管李书桓和何蕊怎么劝说,他就是不听,就不是停地画。仿若只要停下,他的“月儿”就会永远消失,永远离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停下手上的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抚自己那无力的心灵。就这样,满屋子都是“吴曦月”的画像。满学院都有一张张飘逸在半空的人像素描,谁都不知道这是哪来的画,却都认识画中的人。
一天,苏呈芸突然出现在林辰伟平时呆的画室中。她目光柔和,似有千言万语的看着在一角的林辰伟。她伫立在门边,怔怔的看着那个还在拿着画笔的林辰伟。
忽然,身后有个人喊了一声:“苏老师?”苏呈芸连忙转过头,原来喊自己的那人正是自己学生何蕊。苏呈芸一把何蕊拉到了一边去轻声说道:“你怎么在这?”
何蕊脸上浮起了无奈的表情,然后说道:“唉!这段时间,辰伟天天都在这里画画。我是给他拿吃的过来的。”何蕊边说边把手上的一个透明塑料袋提了起来给苏呈芸看。
塑料袋装着一个土司面包和一瓶鲜牛奶,苏呈芸点了点头说道:“我都听说了,有个学生在不停地画着月儿的肖像画。所以我就过来看一下,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苏呈芸转头看了看后,又回过头来问何蕊:“我想,他应该就是月儿说的‘辰’吧?!”
何蕊愕然,然后又点了点头的想到了什么。苏呈芸又说:“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个,你交给‘他’吧。”
何蕊木然,随即接过苏呈芸手上的一本日记簿,像似明白了什么。苏呈芸也不多说什么,她只是对何蕊苦笑了一下就走了。
在明亮的走廊上,却只有何蕊孤独的身影伫立在那。她心如刀绞的看着手上的日记簿,心想着该不该交给林辰伟。因为她知道,这日记簿一定是月儿的,而且里面写着很多关于她和林辰伟的事。万一这本日记给他带来的不是希望,而是绝望那怎么办?
当何蕊还在思考着该不该把笔记簿交给林辰伟的时候,突然一道挺拔的身影站在她的面前。惊慌失色的何蕊连忙扬起头看去,林辰伟冷冽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她手上的日记簿。原来,林辰伟本来不知道苏呈芸在外面的。但由于何蕊的一声“苏老师”,让他有所察觉。他便偷偷的躲在门内一侧墙边,听着苏呈芸和何蕊之间的谈话。
林辰伟一手抢过何蕊手上的日记簿,还没等何蕊说话,林辰伟就往外走去。还站在原位的何蕊居然傻傻地,不知所措的看着离开的林辰伟。等她意识不对的时候,连忙就追了上去。可是,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她只看到一道写着出口的通道门,她把门推开之后,除了一条冷清的台阶之外,就没有看到任何踪影。
她安静下来,隐约听到阶梯与步伐的合奏声。却不知这声响是正在往上,还是正在往下。
在这座只有六层的小楼,是美术系学生平时练习地方。这里可以说是有各种包罗万象的课室,形形色色的课室被改造成各色各样的房间。如果你申请了私人的联系空间,管理员会给你一条其中房间的钥匙,那就会成为你的“私人基地”。但由于空间有限,林辰伟和李书桓还有李奇绅、马文新合伙借用了这个房间。虽然不到四十来平方的空间,但对于容纳四人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蕊看着往上的台阶,然后又往下看了一下。忽然,在往下的楼梯转角与转角之间的缝隙出现了一个与林辰伟相似的人影,何蕊想都没想就往下的台阶追了下去……
天台,干燥的凉风迎面扑来。那犹如一把藏在千年冰山中的寒刀,带着阵阵刺痛的冰刃划过。阳光,虽然柔和的陪伴着无云的蓝天。可是光,似乎永远都走不进林辰伟的心。
他木然的看着前方,双眸静如止水般的深邃而恬静。手上依稀拿着一样什么东西,垂在空中任由厉风的拍打。他似乎在思忆着什么,忽然,他眸光微颤,低头看向一个在四处奔跑的人影。
他依然目无表情,过来半响。他才缓慢地拿起手上的那本东西,看着本子上的几个字发呆。
又是一阵的沉思…风,时而吹过他缭乱的发髻,看不出一丝的表情。
渐渐地,光,不再聚焦一个点上,而亮度也随着空中的一片云朵时而变化。这时,不知从哪来的一片枯黄叶子落在这本印着“日记薄”的硬皮本子上。
林辰伟蹙了蹙眉,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然后口吐出一丝寒颤。翻开了《日记簿》的扉页,他看得入神,有一串文字映入他的眸光之中…
又是一丝寒颤,他再翻开一页。他目光呆滞而诧异,嘴唇上下翻动,默默念道:“某年某月的夏天,晴?雨?我在‘广城’见到了一个‘傻瓜’。”
又是一页,此刻,林辰伟的眼眶溢出了苦涩的泉水。他鼻尖泛红,哽咽道:“还是夏天,我居然又见到了那个‘傻瓜’。他在追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和他?似乎感情很好?咦?他…他居然对我…这是他的画,他叫‘辰’?为什么他的名字那么奇怪?他难道是想把自己比喻成天上的星辰吗?真是个‘大傻瓜’…”
“你才‘傻瓜’,那是我的笔名。”林辰伟边傻笑,便哽咽的不知为谁在辩解。
他依依不舍地又翻开了一页,他再次落下了泪水。难受地念道:“我没办法拿到比赛的前二名,所以不能参加全国大赛。但我居然认识一位很厉害的老师,她答应让我去‘山城’找她。虽然我很开心,但一想到离开这里,离他的距离又远了一大截了。还好,我偷偷地拿着他的画去问。果然把他的一些信息问到了,虽然他对我做出那样的行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温馨,很甜…”
“月儿——”突然,林辰伟向天大喊了一声,那片还在遮掩着光的云彩迅速的飘过。林辰伟的脸上立马闪烁出几道强光,那光与影的交替之下映衬着他的狰狞的目光。仿若一只绝望的魔鬼向天抱怨着什么,那从眼眶渗出的涩水如洪水般的猛烈,如狂牛般的疯癫。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那本不厚的《日记簿》嚎叫着。
良久,他才平静下来。继续翻着那那本沾染着水迹的日记,继续一页又一页地看下去……
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从展厅上的老师那所得知,“他”是个热爱绘画的人,在这一两年都有这个名字。我很想很想去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可是我没有办法找到和“他”相关的信息。我试过一度放弃,但那个美妙的回忆让我充满了要寻找的欲望。
我试图在网上寻找这个名字,在家里,我有一台“哥哥”送的电脑。我试着通过搜索引擎来寻找这个名字,但世界上相同的名字太多了。而且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根本没办法找到我想要的资料。最后我把这两年在“广城”参加绘画比赛或者是得奖的名单找了一遍,唉~依然无法找到想要的东西。
不过“辰”的名字到是在里面出现,但单凭一个缩写的名字又能代表什么?那不过是个代号之类的东西…
就在我真的准备放弃的时候,我却想到了“少年宫”的网站。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果然,“他”的信息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