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酒杯,笑看美人,双眼的余光扫过依旧毫无表情的苏奴,那一弯起的嘴角和审视的眼神分明是在将苏奴和三位美人相比。
敏感的苏奴自是觉察到了君以陌的眼光,也知其在想什么,但她仍是继续一贯冷情的性子,彻底将君以陌忽视。反而是好奇宝宝轻歌双眼不转的盯着美人手中的琵琶,起身走到美人面前。“夏草姐姐,你手上拿的那个叫琵琶吧?你是要唱歌给我们听吗?”
“小公子唤奴家夏草便行。”轻歌天真无暇的样子惹得美人夏草掩嘴轻笑。
“哦,夏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手上拿的那个是传说中的琵琶吗?”乖巧的点头,轻歌还是那个乖巧的孩子。
“回公子,是的。”美人走到苏奴三人的对面坐下,一手环抱琵琶,一手搭在丝弦上。“不知小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子?”
“我?我什么都喜欢听啊。”
“那奴家为小公子弹一曲《少年行》吧。”
“好。”
“三位公子,奴家献丑了。”
美人声落,琵琶声起。美人有一双天生适合弹琵琶的手,十指在丝弦上划过,动听的音符便从美人修长的十指下流出。
夏草弹琵琶,其他的两位美人也不闲着,只见秋菊闻夏草琵琶声便将长袖甩开,一个旋转身,便随歌跳起舞来。而冬霜则是在夏草琵琶声的前奏过后展开喉咙低唱。
“年少的我少小离家,简单的行囊身后挂,从此仗剑浪迹天涯。只是无奈的江湖啊,手中的长剑为何不能将恩怨斩下,流浪的少年何时才能归家。
年老的我老来还家,斑白的发丝两鬓爬,举目眺望那个久违的家。奈何无情的岁月啊,此时我的早已不是当年年少的那个他,不知家中可还有我的牵挂。”
这是一个武林的世界,在这里没有所谓的诗词,连歌也没有太多的华丽的辞藻。然而却正是这样简单朴素的歌曲才最容易打动人。
夏草的曲,秋菊的舞,冬霜的歌,三位美人的完美配合,惹得四周的客人也纷纷聚到了苏奴他们这一桌来。
“真好听。”一曲完毕,轻歌站起来鼓掌道。
轻歌带头,其余的人也纷纷鼓起了掌,顿时大堂里一片掌声,将大堂中央舞台上的歌声都掩盖掉了。
君以陌拈起酒杯,送至嘴边,却不饮。
酒杯后绽开弧度的双眼看向苏奴,却发现苏奴依旧一副冷冰表情,全然没有受大堂气氛的半分影响。
“好。”是赞歌,也是赞酒。“一别三载,没想到夏草姑娘还是如此风采照人,真是让君某好生挂念啊。”
原来是旧识!
苏奴冰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却是对君以陌的嘲讽。这个人还真是对得起他风流的性子,走到哪都少不了他的红颜知己。
“让君公子见笑了。”夏草收起手中的琵琶朝众人略施了个礼,这才朝君以陌行礼道。
一曲完毕,围观的人群散去,夏草等三位美人走到苏奴三人中间坐下,玉手拿起酒壶为苏奴三人倒酒,之后又共同举起酒杯递到苏奴他们面前。
“公子请。”
不等美人说话君以陌和轻歌便已经直觉的接过了美人手的酒,唯独苏奴却冷眼看向为端酒的冬霜,使得冬霜不得不强颜将酒杯递到苏奴面前。
“我自己来。”
拂开冬霜递过来的酒,苏奴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正欲送到嘴边却被冬霜拦住。
“公子莫不是嫌弃奴家?”
说罢便夺下苏奴手中的酒杯,将她手中的酒送到苏奴面前,人也朝苏奴的身上靠了过去。
“滚开。”
冷到极致的话语,这次不再只是拂开冬霜的手,而是一掌将冬霜拍飞。
冬霜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里能承受住苏奴的一掌。被苏奴拍飞的身体先是撞在大厅的一根柱子上,然后又重重落地,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一翻便断了气。
大厅霎时寂静,人人都看着杀人凶手苏奴。然苏奴却仿然未见,撇都未曾撇一眼死去的冬霜便走出曲红楼。
“苏奴。”虽然同样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到不知所措,但是见苏奴走了出去时轻歌还是毫不犹豫的跟了出去。
君以陌看了一眼现场,人不是他杀的,与他无关。勾起倾城的容颜一笑,便无情的离开了曲红楼。
再说苏奴离开了曲红楼后并未回容府,在几家楼顶上几个纵跳后她来到城外一块空旷的地上。一掌劈在身旁的一棵树上,平时冰冷无波澜的眼里此刻却充满了滔天的痛苦与怨恨。
前世的往事,如日历般一幕幕涌上她的心头。
昏暗的走廊里,一个女孩赤脚站一扇门前,女孩身着半透明薄纱短裙,一头秀发垂直在身后。
“快点进去。”
背后突然被人推了一把,女孩的身体往前一倾,整个人往门内倒去。门被女孩撞开,女孩也倒在屋内的地上。身后的门被关上,女孩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是一间宽敞的卧室,屋内极尽摆设豪华。米色的窗帘垂直到地面,一顶白色的衣橱沿墙放着,近两米宽的床摆放在房间的一端,床上是一顶白色莲花状的床帘。
如此装饰豪华如此梦幻的房间,相信是女人看了都会喜欢上。
然而任是房间再好,女孩的脸上却未出现半分笑意,因为在这个宽大卧室的床沿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来岁,看到女孩后他便站了起来,并朝女孩走来。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女孩一步一步后退,最终退到了门口,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一个激灵,女孩立即转身,并不停的在门上拍打。
“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见女孩如此反应,男人反而不再前进了。只见他从裤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着,放在嘴中,然后一脸戏谑的看着还在敲打门的女孩。女孩的徒劳挣扎在他看来,除了可笑便还是可笑。
女孩的手已经敲肿,然而眼前的门却还是没有半分要开痕迹。随着敲门的时间越长,女孩心中就越绝望,可是却还是不肯放弃,一双已经肿到不行的手依旧不停的敲打着眼前这扇困住她的大门。
仿佛是看够了女孩的徒劳挣扎,男人将手中的烟往旁边的烟灰缸一扔,便不再停留的朝女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