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沈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响起。
“秋瓷,你为何打云依,又将她绊倒在地?我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看来,我和三姨娘得好好管教管教你这顽劣的丫头了。”
年素瑶见沈云依跪在沈老夫人跟前,心中暗赞了一声,紧接着数落起沈秋瓷,娘俩先入为主的将错都推到沈秋瓷身上。
“夫人,我没有。”沈秋瓷此时背对着众人捂着脸口齿不清的回答。
“没有?我们几人站在这里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还说没有?”沈云芊一脸单纯的望着眼角挂着一滴泪珠,可怜兮兮的沈云依向沈老夫人说道。
“是三姐姐要打我,我拦她来着,才不小心失手打了她。”沈秋瓷还是背对着几人,栽赃陷害谁不会呀。
“沈秋瓷,你竟敢当着祖母的面随口胡说?”沈云依不服气的嚷着。
“秋瓷,怎么回事?”沈老夫人见沈秋瓷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便开口问她。
“祖母,我没事。”这下可奇了,沈秋瓷这答案真让人吐血,年素瑶和沈云依已经恶人先告状,把过错安在了她头上,可她这样一回答又让人觉得是她受了伤。
“祖母,都是小孩子家闹别扭,不值什么,您别怪五妹妹。”沈云秀见沈秋瓷捂着脸,不知她是何意,也开口帮腔。
“秋瓷,你先站起来。”沈老夫人说着做了下手势,紫玉和紫燕过来将沈秋瓷扶了起来。
然后沈老夫人转头问年素瑶:“三姨娘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在这里?”
小米和小麦绿儿三人搀着三姨娘,只见她脸色越来越白,额头还冒出一层汗,嘴唇哆嗦着似说不出话来。
“母亲,今日傅夫人要来府中商量云秀的亲事,朱姨娘绾发绾得好,儿媳让她来帮着绾个发,谁知她却故意打坏了我的梅花琉璃钗,那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东西,珍贵异常,我都舍不得戴,却被她毁了。”
大夫人说得合情合理,主母惩罚小妾甚至不需要理由,现在朱冰玉犯了这么大的错,这已经是小惩大诫了。
“哼,那不过是个死物,打坏了就打坏了,那东西再好还能比我的孙子重要?倘若朱姨娘肚子里的是男胎,你这样令她动了胎气伤了胎儿,绝我沈家之后,你能担得起如此大罪?”
沈老夫人厉声指责大夫人。
“母亲,儿媳并没有做错,难道她打坏了我的钗子我还要谢谢她不成?”年素瑶不服气的分辨。
“住口。”不等沈老夫人开口,梨香院大门口便传来一声厉喝。
只见沈运良急匆匆的赶来,看他面皮发紫,显然是生了大气。
“哼,你来的正好,看看你这媳妇,整日间闹得不可开交,鸡犬不宁,居然敢顶撞我了。”
“娘,您消消气,是儿子不孝,没有管理好内宅。”沈运良见沈老夫人生了气,立即向她赔不是说好话。
然后转过身来喝叱小米小麦和绿儿:“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朱姨娘扶回去好生歇着?”
“是。”小米小麦和绿儿一迭声的答应着,并扶着朱姨娘慢慢往出走。
“老爷,爹爹。”大夫人和沈云依同时叫出了口。
“住嘴,像什么样子?秋瓷,你也先回去吧。”
沈运良见朱姨娘脸色惨白,也有些生气大夫人的做法,她虐待沈秋瓷沈运良并不怎么在意,但朱姨娘怀着他的骨肉,他一心盼望着她能生一胎儿子,使他后继有人,不想大夫人屡屡生事,实在令他有些厌烦。
若不是念着多年的夫妻情谊,他早就处置了她。
“是。”沈秋瓷被紫玉和紫燕扶起来捂着脸一直没吭声,此时听到沈运良的话委委屈屈的答应了一声,慢慢的转身看向众人,欠了欠身,就要回去。
“咦?你这是怎么了?”沈老夫人见沈秋瓷转过头来满脸血痕便诧异的问出声来。
方才沈秋瓷一直捂着脸,此时站起身众人才看清了她的脸,只见她的半边脸上清晰的印着五个手指印,还有将出血的迹象,瞧着渗人。
“我没事,是我和三姐姐闹着玩来着。”沈秋瓷唯唯诺诺的回道。
这下谁欺负了谁不用过多的语言述说,长眼睛的人谁都能看出来。
“沈秋瓷,这伤明明是你自己弄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秋瓷的伤显然比沈云依的严重,沈云依也一时想不通沈秋瓷如何受了这么重的伤,立即大声分辨着。
沈运良一时间怒火升腾,大夫人娘几个从小将沈秋瓷欺负大,谁是谁非他心中自然有数,哪里相信沈云依的话,看沈秋瓷的样子分明是挨了打,一扭头对大夫人年素瑶喝道:“你是怎么教导她们的?天天闹得不像样子,家宅不宁,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般干仗?”
“是,是我教导无方,老爷别生气,我以后会好好管教她们的。”大夫人吃了暗亏,又见沈运良动了怒,心思一转忙低头认错。
“哼,秋瓷,随我去芳菲院,我那里有药,帮你上点。”沈老夫人见年素瑶认了错,心知再闹下去也于事无补,一转身就要离去。
“是,祖母。”沈秋瓷转身向沈运良大夫人等人告退。
大夫人和沈云秀等人此时像吃了苍蝇般被恶心到了,偏偏还有苦说不出来,她挥了挥手让沈秋瓷退下。
沈秋瓷刚随着沈老夫人出了梨香院,便听到绿儿大哭的声音:“姨娘,您怎么了?”
此时三姨娘刚跨出梨香院的门槛,沈运良闻言狠狠的瞪了年素瑶一眼,向三姨娘扑过去。
只见三姨娘双手捂着肚子,额头汗水已经沾湿了发迹,神智也有些不清,下身衣衫一阵粘腻濡湿,沈运良一把抱起她往听风院跑去。
“老爷,老夫人,姨娘大概要生了。”绿儿哭着说道。
沈老夫人领着丫鬟婆子和沈秋瓷一起跟着沈运良往听风院中而去。
“老爷…妾身…大概是要早产了。”三姨娘被沈运良抱在怀里,忍着疼痛艰难的开口。
“玉儿,你别说话…”沈运良见三姨娘脸色灰白,泛着一股死气,不由得焦急的安抚她。
沈运良抱着她一路跑回听风院,将她放在床上,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转身一迭声的吩咐管家去请稳婆,找大夫,心中有些急躁,也有些喜悦,多年未得孩子的他竟万分期待起这个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