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芳草才慢慢开口“扶苏,你若是信我便交代一句实话!云中嫣然若是死了,会怎样?”从一开始,芳草就从未在拓跋扶苏眸中看出任何一丝担忧,只不过依着拓跋扶苏傲娇的性格,即便是这件事情会引起更惊天的事情,他也绝对不会告诉她!
所以,她才会在送走皇后娘娘的差空,拉着子胤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云中锦鲤在朝中的影响力!
诺沙国朝堂之上分三派:扶植党,扶苏党,丞相党!
本就对拓跋扶苏布满的云中锦鲤,不过是看在云中嫣然的位置上,才一直低声下气,若是此时此刻云中嫣然死了,那么扶植党与丞相党结盟,再加之拓跋扶苏对拓跋扶植一直从未防备,若是扶植不是真心待扶苏兄弟情,突然之间倒戈,后果不堪设想!
她绝对不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果然拓跋扶苏只是笑着开了口,伸手揉了揉芳草的额头!“能有什么事!别忘了我可是诺沙国的二殿下,一等一的将军!傻丫头,睡觉!”
“真的?”芳草置疑!
拓跋扶苏再次肯定!“千真万确!”
面对如此肯定,芳草自知多问无意,闭眼入睡,话说这一天她真真是乏了!身体乏,精神也乏!明日事还是明日想,再者,云中嫣然的毒不过两天,还有五天,不急,不急!
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入耳,拓跋扶苏缓缓睁开双眸,一双凤眸陷入一片虚无的黑暗之中……久久在缓慢闭上,入睡!
第二日辰时,芳草醒来早已不见了拓跋扶苏的身影,想必是早朝去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冷风嗖嗖,龙颜威严扫视众人!显然,今日,他很不悦!
殿下几名大臣你急眼,我鼓眉,纷纷推搡着,终于以为大臣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皇上,臣有事启奏!”
“说!”拓跋允臣冷声道,那神情,气场,与拓跋扶苏同出一辙,让人一看便知其是父子!
“是,是二殿下的正妃中毒,而,二,二殿下有意包庇!”上奏大臣一抖,磕巴说道!
昨夜,皇后娘娘半夜回宫,便闹得他寝宫不得安宁!今日更是顶着一双熊猫眼上朝,叫他如何能悦!
只听拓跋扶苏冷哼一声“包庇?张大人以为本殿下是在包庇?还是言外之意,是再说本殿下同流合污!”
诬陷王爷侧妃是小事,但沾惹上诬陷王爷,可就是大事了!此言一出上奏大臣猛然一抖,再感受到来自于同流的源源加油的目光之后,才开了口“皇上明鉴!微臣绝无此意!就算是给微臣一百个胆子,也万不敢冤枉了二殿下!”
“皇上,臣也觉得二殿下此事不妥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且芳侧妃不过区区一个民间农女!”另一位大臣见状接过话来!
很快,就有两三名大臣纷纷应和着!
想来这些人定是平日里瞧不上拓跋扶苏眼高于人的处事作风!且大都是丞相党羽!
“李大人,您说这话可就有为公道了,凡是都要讲个证据!还请诸位大人做个公正廉洁不徇私枉法之人!”一名四十余岁的大臣拱手道!此话一出,没有明显跟派的大臣们纷纷将头转向了李大人,这个李大人为官人品,大家自是晓得,他的儿子强抢民女,逼良为娼,他却出处毁尸灭迹,包庇纵容!
在民间可谓是怨气声四起!
“你!”李大人气得满面铁青“谁说我没有证据!芳侧妃为入府之前,殿下府安享太平,怎么偏偏一来王妃就中毒在床!更何况这紫萝段魂散乃百年前方啸天所炼之物,除了方家之人绝对不可能有人知晓其中药理!再者,在场的人,不知可否知晓百年前的那场方家灭门,这场灭门虽过百年,却与这云中家族还有我皇族脱不了的干系!难道事事皆是如此凑巧?再者,恕微臣直言:宁可错杀三千不得放过一人啊!”
“李大人,说的对啊!”
“李大人自言有理!”
众人再度陷入应和之中!
金贵无比的龙椅之上,拓跋允臣双眸深锁,百年来,灭门事件多不胜数,却唯独方家灭门流传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方啸天当时的医学造诣,以及炼制毒药之能力!更渊源于皇族皇位之争!
天祖皇帝拓跋荣轩一声风流天下,后宫佳丽三千余人,却独独有两位皇子,一位拓跋楚云,一位拓跋楚翔,兄弟二人相差无几,自小便玩在一起,关系也是血缘至亲,二人皆与神医方天啸为朋友兄弟,哪成想天祖皇帝过世,拓跋楚云立即反目,暗中派自己多年训练有速的死士刺杀拓跋楚翔!
就在他高枕无忧的想要登基之时,死士首领回禀,拓跋楚云一家,逃了!
拓跋楚云一面派人寻找,一面昭告天下,拓跋楚翔因荨麻疹送入青山寺,最终不治身亡!其家眷追随而去!
最终,在自己好友方啸天家中发现拓跋楚翔一家十余口,再加之誓死效忠拓跋楚翔的侍卫婢女一共约有三十余人!面对骨肉至亲,手足兄弟,拓跋楚云痛下杀手,火烧方府!
即便是拓跋楚云行事缜密,却还是遭到当时拓跋楚翔党的揭示,誓死要为拓跋楚翔讨个交代,众而,那也是一场权倾朝野的大屠杀!事出之后,拓跋楚云想自己的亲信都位列各个重要位置!
而,当时暗卫首领云中赫然正是云中嫣然的先祖!
此事因牵连甚广,再加之拓跋楚云一声碌碌无为,暴政治民,故而,此事并未压却下去!而是人人皆知!
到如今虽已经度过百年,却还是有听闻家中祖父提及过此事!
听闻此言,拓跋允臣心中也略微猜忌,若是当年芳家以及拓跋楚云一族并未全族尽灭,而是蓄势待发,找准报仇机会,那么他不得不防!但,此事已过百年,恩怨也是上几代之恩怨,不过不管怎么讲,这件事情都不容忽视!
紫萝段魂散再现江湖!非同玩笑!
拓跋允臣思索间,闻人语开了口“禀皇上,依微臣看,芳侧妃投毒一事,不过是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生搬硬套!不足为虑罢了!”
眸光淡淡,声音淡淡,只是那唇边永恒式的淡漠微笑!
闻人语言语落,应和的,反驳的,不表示立场的应有尽有!
“哦?”拓跋允臣拉了长线,似疑问!其实不难看出此是定是有人煽风点火,只是皇族安全他不得不防!“丞相,你怎么看?”
云中锦鲤早已压抑了半天,就等拓跋允臣这一句话,闻声,上前一步开了口“微臣思女心切,难免对待事情上会有偏差!还是不加多言的好!”
“朕就是要听听你的意见,说!”拓跋允臣道!
“是!”云中锦鲤垂眸道“微臣只有一句话,不管众位大臣谁对谁错,只要是先关乎于我皇族,再关乎于微臣家族,微臣宁可错杀绝不姑息!”
如果说越老越成精,那么云中锦鲤就是这个精字,以退为进,不强调投毒,只强调危害!因为这对于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无疑是最重要的,也是一个统治者心狠之处!
果然,此话一出,拓跋允臣冷声一哼“来人,将芳侧妃拿下!”
纵使拓跋允臣有心护着拓跋扶苏,爱屋及乌!却也没有江山社稷重要!
就像当年对她一般!
闻声,拓跋扶苏面色冰冷,双拳紧握!“父皇,儿臣用脑袋担保,芳草不存任何一颗害人之心,请父皇收回成命!”
拓跋允臣将眸光转向拓跋扶苏,但只是一眼,纵使他在疼爱这个孩子,再对芳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一次他不能姑息!“退朝!”
“父皇!”拓跋扶苏再道,只不过入目的是那张冷漠的背影,这背影,及像是小时候父皇愤怒离去浑身散发着一股凌人之威!
只不过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不懂世事只晓得哭闹的孩子,他现在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要守护自己女人的男人!
“父皇,您既然心意已决,不如将孩儿一并抓起来!”拓跋扶苏跪地,一字一句真诚无比!
“二弟,说什么胡话,你这么轻试自己的生命,怎对得起你的母妃!”拓跋扶植及时言语,唇边含笑,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哈哈!
拓跋允臣一愣,回忆似纱,曾几何时,那个女人也是这般护着心爱的男人!想到这顿时心中怒火滔天“好!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子!来人,把二殿下一并抓去宗人府!关押!”
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大殿之上!至于众人担忧的担忧,笑意的笑意,淡漠的淡漠!
而此时扶苏府……
辰时醒来,芳草就顿感心慌,以前有要事发生时便是这样,每一次心慌,自己带的明星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如今,怕是拓跋扶苏在朝堂艰难!
“旺旺!”脚边的黑子叫了两声,蹭了蹭她的大腿,像是在安慰她一般!
莫地,芳草突然回想起阿爹心中所说,将眸子装箱窗前的三盆花栽,转头吩咐绿竹跟菊花弄些吃食,见二人出屋,在独自走到窗边,拆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在泥土里来回穿梭,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理解错了阿爹的意思,花盆里边不是须子便是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