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将此等贼子推出午门斩首示众,若不然难以让天下的百姓信服!”王丞相跪在地上,愤怒的说道,慷慨激昂的控诉字字在理,句句都揭露了舒桧在朝的这些年里所犯下的种种罪状。
面对王丞相的控诉,舒桧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冷眼嘲弄般的看着他。
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屏住呼吸不敢插嘴,深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就会遭来杀身之祸,而坐在龙椅上的睿尔湛隐忍着胸口上阵阵的疼痛,那双睿智的双眸冷静的看着这一切。
“王丞相,你先起来说话!”王丞相向来与人伪善,亦或者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明哲保身之策也,但是这次他却如此激动,甚至还如此强烈,难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睿尔湛看着他的沉思着,刚才他与弟弟对视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王丞相有如此大的改变呢?
“皇上若不下令抄斩舒桧这等贼子,老臣就跪死在这朝堂之上,向先皇谢罪!”
“你这又是何必呢?”出去舒桧若是如此简单,早在二十几年前朕就已经动手了,何苦要等到现在呢?
在一旁的舒桧也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假惺惺的说道:“皇上说的是,王丞相你这又是何必呢?舒某向来与人为善,跟王丞相虽称不上莫逆之交,但好歹也同朝共事多年,你若是看舒某不顺眼可以直接跟我说,又何必弄到这朝堂之上,耽误皇上处理国家大事呢?”
“你这个小人,伪君子,别以为你做得那些苟且之事能瞒天过海,早晚有一天你要为自己做得事情付出代价。”王丞相瞪着舒桧恶狠狠的说完,转头再次看向皇上。“皇上,老臣说得句句属实,虽然老臣手上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卑鄙小人的罪名,但是请给老臣时间,老臣一定会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这个人一日不死,他们王家就一日不可安宁,夫人的心病就一日无法根除,为了他们家的安宁,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宁,舒桧必须死。
“皇上,老臣的心天可怜见,就算王丞相查个底朝天也没用,但是他身为朝中要官,居然无凭无据诬告本官,请皇上秉公处理,将王丞相革职查办!”
舒桧走出大臣们的行列,跪在王丞相旁边,气势十足的说道。
就凭你也敢跟本官作对,找死!
“你……你这个作恶多端的逆贼,居然还敢污蔑本官,普天之下,遭你杀害,受你胁迫的人数不胜数,你敢说这些罪行都与你无关吗?”王丞相气愤极了,他压抑住内心的愤怒,瞪着身边这个人面兽心的舒桧。
“王丞相,你好歹是三朝元老,怎么凭空污蔑本官,就算本官想放过你,也无力帮你了,在这个朝堂上,当着圣上的面,此罪当诛!”舒桧阴张开他的薄唇,发出阴森又低沉的奸笑。
“够了!你们二位都是当朝的元老,在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来人,把二位大人关入禁闭室等候发落!”威严中带着一丝不耐的浑厚嗓音充斥在朝堂的每一个角落,睿尔湛锐利的双眸冷冷的看着跪着的两个人。
“皇上……”
“皇上……”
他们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把他们都关起来,这跟他们原来想象的完全不同。
王丞相,舒桧二人同时被侍卫拉了出去,顿时朝堂上鸦雀无声,大臣们都萎缩的躲在一边不敢说话,深怕这把怒火延烧到自己身边。
“你们还有何事要奏?”睿尔湛冷眼扫视了地下的人一周,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
“退朝!”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这帮人没什么要紧事情要说了,睿尔湛大力一甩衣袖,匆忙离去。
留下满朝文武百官紧蹙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老臣有话要说,皇上……”隔着牢门,王丞相紧抓着一根根与外隔绝的粗柱子,沧桑的叫声响彻了整间牢房,却穿不过那层层厚重的宫门。
“别喊了,就算你喊破嗓子都没有用,皇上是不会放了你的。”舒桧一派悠闲的坐在石头床上,似乎对王丞相的所作所为都充满了嘲讽。
这个老家伙平日里一副对他畏畏缩缩的样子,没想到却会突然来这一招,只可惜啊,光有慷慨激昂的证词,却没有证据,简言之就等是付诸东流,皇上之所以将他们关押,无非是不知道如何抉择,不论是王丞相在朝堂上的声望还是他在军事上的大权,都是他积极避讳的事情,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就会引起满朝的不满……
舒桧一边摸着自己的银白色的胡子一边笑。
“你这个畜生,畜生……你造了这么多的孽,就算本相治不了你,就算皇上不治你得罪,老天也不会刚过你,俗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报应……”王丞相抓着眼前的门栏,愤怒的摇晃着,似乎只要这两道木栏门不在的话,他就会扑到舒桧身上与他撕搏。
“报应?哼!”舒桧完全不以为然,他站起来走近门栏,冷笑着看着对面的人。
“如果真得有报应,那么在二十几年我遭到报应了,说句实话,那段销魂的回忆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她,我的身体还是如此的兴奋无比……”
“住嘴!”
“我住嘴了就能改变你穿我旧鞋的事情吗?就能改变那个女人曾今被我用过的事实嘛,就能改变替我养了二十几年女儿的事实嘛,呵呵……”
“你……畜……”
王丞相指着舒桧的鼻子,气得浑身颤抖!
“畜生!就算是畜生也会有反咬一口的本性,王丞相与其浪费气力来骂本相,还不如想想出去之后本官会怎么对付你,甚至是你们王家……”
“你……”
御书房内,睿尔湛和睿尔厉都在,一个侍卫跪在地上。
“退下吧!”
“是!”侍卫迅速推出御书房。
“你怎么看此事!”他们都是位高权重的朝臣,今日却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互相诋毁,真叫人怀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如此不顾颜面……
睿尔厉放下手中的茶杯,从位子上站起来,笑着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大吵,但是有一点我到时候知道了,借此机会我们可以将舒桧扣押起来,消消他的锐气,另一方面,民间最近的动静很大,异教思想的侵袭以及不实谣言肆起,对我们北蛮国很不利,再加上皇兄你最近又不思朝政,更让有机之徒猖狂起来。”
“我……”他说得没错,最近为了秦岩的事情,确实夺走了他全部的心思,若不是这个能干的弟弟在一旁支撑着整个大局,恐怕他这个皇帝的宝座早就被那些有机之徒给夺走了。
睿尔湛越想越惭愧,自古爱佳人不爱江山的帝皇何其之多,一句红颜祸水便将所有的过错归功于那些夺去帝皇心的女子,难道他以后的失败也要归咎在秦岩身上吗?
不……
见皇兄如此,睿尔厉也不忍心。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而皇兄你只是这浩瀚海洋中的一瓢而已,不用太在意,只不过有一事臣弟必须提醒皇兄,刚才探子来报秦岩有可能在这几日会入宫,皇兄你要小心!”他虽然不明白两个男子的感情为何会让皇兄如此受伤,但是他选择尊重皇兄,毕竟只要是他的选择,身为臣弟的他就绝不会有意义,只要申屠秦岩这小子不要做出伤害皇兄的事情,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
睿尔湛欣慰的看着眼前的弟弟,他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能背叛他,唯独只有他这个弟弟不会,这么日子以来真是辛苦他了,做兄长的真不该为了一己之私把自己的责任加注在他身上。
“厉,回去吧,这几日辛苦你了,皇兄知道该如何了?”
熟悉的眼神再次出现,睿尔厉知道皇兄已经明白了,身为皇家人有很多的不得已,有时候必须牺牲掉自己心爱的人才能让更多的人得到安宁和平静。
“臣弟告退!”
睿王府的上空燃起熊熊的火焰,那滚烫的红色似一头凶恶的野兽吞噬着所有的一切。
“快,快去救火……”苏玛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吓坏了,忙乱中指挥着所有的仆人前来扑火。
而她拿起一桶水也迅速往火源处靠近,但是离大火的距离越近,她的心就越恐慌,直到她来到霸梅轩前……
“哐当……”水桶掉在地上。
“王……妃……天哪,王妃还在里面吗?”苏玛这才意识到自己恐慌,她顾不得地上的水桶,冲进着火的院子里。
“王妃,你在不在里面啊,应老生一声啊,竹青丫头……”不管在熊熊烈火之外如何嘶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不行,万一还在里面,那她怎么对得起已逝的皇上和皇后啊,而且王妃肚里还有了王爷的孩子。
苏玛思及此顾不得这熊熊的烈火就想冲进屋内。
“婆婆!”熟悉又粗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拉住了她。
“婆婆……呜呜……”含着热泪,浑身被熏成黑色的竹青颤抖着跑过来,身上的伤痛还来不及救治就已经被这熊熊大火给吓住了。
苏玛没想到竹青这丫头居然还活着,她迅速转身。
“竹青!”
“婆婆!”竹青激动地一把抱住苏玛,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将方才的害怕和恐惧全都宣泄了出来。
“竹……竹青……还以为以后再也看不到您了,呜呜……”娇小的个子紧紧抱着苏玛肥壮的身子,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虽然看到竹青还活着,苏玛万分的欣喜,但是她突然想到什么似地,一把推开竹青,焦急的问道:“你逃出来了,那王妃出来了吗?”
“我……我不知道……”她刚才只是在小厨房里烹制糕点,没想到这大火居然毫无预警的烧起来,甚至差点将她困在里面,若不是当时有人在身后推了她一把,这会儿她估计也死在里面了。
“什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王妃难道还在里面……”说完,苏玛就想往里面冲,但是却被竹青拉住。
“婆婆,你别进去,就算你现在进去了也救不了王妃的,更何况……我相信王妃会没事的!”因为她不是也没事吗。
竹青抽泣着说道。
“胡说,你可别忘了王妃现在可是身怀六甲,身手可不比你灵活,而且最近王妃总是神情恍惚,你说你这丫头怎么不带着王妃一起出来了,只顾着自己逃出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良心啊……”苏玛说着说着,向来都不曾落泪的她居然哭了,一巴掌一巴掌的挥向竹青。
“婆婆……呜呜……都是竹青的错,都是竹青的错,若是王妃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呜呜……”竹青跪在地上,伤心的哭起来。
大火持续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后,霸梅轩被烧成了一堆废墟,那些奇珍异草全都丧生在这场大火之中,包括睿尔厉心爱的女人,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儿。
三天的大火之后,紧接着便是一场沉重的丧事,但是奇怪的是从大火到丧事的举行,从头到尾都未曾看到睿尔厉的身影,除了大火扑灭后的那天,他站在霸梅轩内,神色凝重的待了一天之后就再也没人看到过他的身影,有人说是王爷伤心过度才会选择躲藏起来,也有人说是王爷正在伺机寻找那个放火的人,但是无论如何大家都肯定王爷对王妃的死是非常痛苦的,不然王爷也不会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