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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淡淡的灰,却带着浓浓的压抑。
城郊
穿青衣的青年男子,左手执剑,眉依是紧紧皱着,很是担心的样子,他的身边,立着一个同岁红衣少年,两人的神色都是凝重万分。
“如何?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么?”
“是啊,我已经带人将整个城郊都搜查了一遍,能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可是,独独找不到王爷的影子,你说,他们不会已经离开,往北周去了?”木兰抚抚眉头,极为苦恼。
“这不是不无可能,你且去打听一下,这里到北周的路线,实在不行,我们便追过去,反正,绝对不能让这些狗贼的阴谋达成。”
“军师,你先不要激动,我们还是好好想想办法,敌人在暗而我们在明,若是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啊,依我说,现在还是赶紧通知京里,即使我们现在追了去,以我们这点兵力,要救出王爷,实在是太难了。”木兰倒是不赞成他的想法,毕竟,这真的太危险。
“二位先不要着急,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消息。”
一转身,但见那地方官带着一队官差赶了过来。
“大人,到底是什么消息?是不是和王爷有关?”军师立即迎上去。
那地方官忖度片刻,才缓缓道来,“二位有所不知,其实,在东城城郊,有一处废弃已久的地宫,相传是几十年前一个武林门派的据点,时隔多年,那个门派早已不存在了,但是,那据点倒是留存了下来,我想,若是四处都寻不到,说不定,这地宫,值得一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地宫里处处都是机关,一般人想要进去很是困难,更何况,在下只是猜测,也许,王爷已经离开了呢?”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只能试一试,不论结果如何,哪怕是在小的机会,我们也不能放过。”
看着他们笃定的脸,地方官也不再说什么,立即领着他们向那东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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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处废弃已久的地宫,那扇连接其与外界的门早已斑驳破旧不堪,然而,那地宫之中,却是另有乾坤,入了那扇门之后,沿着狭窄的道路走一段,眼前便豁然开朗,亭台楼阁、流觞曲水应有尽有,果真是内藏乾坤、别有洞天。
“没想到,这地底下,竟然还有这么惊人的地方,唉,怎么办,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呢?”云熙不停地朝着窗外看,还不时的发表些感慨。
君若寒倒是一副闲闲的样子,静静地坐在那儿,黯紫色的眸子在烛光的映耀下更显得深邃难懂,却没有听进她的话。
“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小脸一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那尊一动不动的大神。
桃瓣般的薄唇微微一扬,“在这个地方,你认为我们能够逃得出去么?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寻找时机再作打算。”
“可是……算了,反正我遇见你就没好事,不过,我们是怎么被他们盯上的?”
“以北周将军的能力,寻找我们这几个人,应当还不在话下,再加上,当时你将我约出来,其他的随从都不在身边,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最好的下手机会。”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在出洛阳之前,就已经被盯上了?”云熙突得觉得背后一凉。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修长如玉的手闲闲曲起,如瀑的发丝,便这样流泻下来,衬着那柔亮的深紫色缎子,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那黑衣的中年男子面色阴郁地看着眼前正在闲聊的两人,蓦地,将手中的剑往桌上一拍,
“你们两个说够了没有,难道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形么?”浓灰的眸子慢慢笼上杀气。
绝美的薄唇微微一勾,“如何?终于要开杀戒了么?只不过,若是你在这里杀了在下,便一定可以一雪耻辱么?”
“你……”男子暴怒,拔剑出鞘。
“你真的以为,仅仅靠你一人之力,便可以杀了我么?”黯紫色的眸子依是幽深一片,薄唇微微一扬,勾出一朵嘲弄的笑容,然后,但见蓝光一闪,剑气直逼那黑衣男子。
那是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却是锋利无比,冷寒至极,云熙曾看过他将它插入一个刺客的身体之中,一招毙命。
黑衣男子惊异地看着紧逼着自己脖子的剑,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人的剑,可以快到这个地步。
“如何?倒不如让你的那些手下暂且退下,你随在下到邺都走一趟,依你的价值,也许,可以换到不少城池。”平淡的口吻,清醇的声音,仿佛只是在与别人闲聊一般。
黑衣男子仰首一笑,避开那道剑锋,“我早就知道兰陵王武艺高强,出神入化,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宇文护,也不是吃素的,想那时,我的侄儿被你一剑钉在城门之上,那时何等的难堪,所以,我一定要为我的侄儿,讨回一个公道!”说罢,便像君若寒挥去一剑,“我知道你是为了你身后的这个女人,所以,我要用这个女人的血,去祭我的侄儿。”剑锋忽而一偏,直直向云熙而去。
云熙一怔,正在恍惚之间,却被一个人拉开,躲过了这一回。
那男子一袭蓝色锦袍,身材修长,长发半披,以一枚蓝色玉扣束起,长眉若裁,眼角微挑,虽是一双摄人心魂的桃花眼,却又是犀利无比,抬眼轻扫间,足以让万人胆寒,薄唇抿成一个冷厉的弧度,而那一身的矜贵之气,更是将那冷凝庄严衬托到了极致,他,到底是谁?
宇文护一看到他,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跪伏在地,“大人,你……你怎么来了……你不是?”
“是你?”云熙认出来了,他便是那天在破庙里中毒的男子,可是,他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呢?难不成,他和那宇文护是一伙的?等等,宇文护叫他大人?难不成他还是他的上司?
“这种绑架的勾当你也做得出来,你当真是不要脸了么?”男子冷冷开口,将那手中骨扇微微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
宇文护颜色一变,却没有再做回答,只是伏在地上,不敢抬起脸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宇文大将军。”薄唇微微一勾,君若寒闲闲收了剑,“宇文护,我且问你,我主将你母亲护送回朝,有意和好,你不但不思恩报,反而还要挥师进攻,不知北朝究竟有何对不起你之处,让你这么苦苦相逼呢?”
宇文护愤恨地抬起头,“你杀我侄儿,此仇不共戴天!”
“够了,你跟我回去,你侄儿技不如人,战场之上,强者生、弱者死,此乃常理,要报仇,也应该正大光明地在战场之上对决,如此手段,当为天下人所不齿。”蓝衣男子皱了皱眉,将广袖一挥。
“下官知错,还请大人原谅。”宇文护万般不甘心地应下。
男子又转向云熙和君若寒,“在下没有管好手下,是在下的失职,二位可以走了,上次承蒙姑娘相救,如今放你们走,也算是偿还了姑娘的恩情,所有的恩怨,自此便一笔勾销,他日若是在战场上相见,也不会有太多的顾忌,这是暗宫的地图,你们按着地图走,便可出去。”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递给君若寒。
他日在战场上相见,也不会有太多的顾虑?这是什么意思?云熙微微皱了眉,也罢,也许,很快便可以知道了。
“本王希望这种事情,下次不会在发生。”君若寒接过地图,闲闲而道,可是那双深邃的瞳眸在看向蓝衣男子之时,划过一丝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