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叹气,仰头看了看天。还好昨晚没有下雨,只是响了几声雷。听颜砂说,今日一早均已王便带着那死大饼脸离开了,听说是死大饼脸被蛇咬了,需要回去修养。
如此一来,府里便只剩下自己人了。陶若腿脚发麻,刚想伸展伸展,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不小,看样子来人不少。
“怎么,不过跪了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冷淡的女音从身后传来,生生将陶若想要舒展身体的动作打断了。
“儿媳不敢!”她埋下头,眼里却是盛满不满。
陵城王妃步过她身边,在她前方驻足,回身正面俯视着陶若:“不要以为你是长公主,我就拿你没办法!”
一个晚上过去了,陵城王却还没醒来。府里上上下下都在担心,只怕这一次王妃是不会放过世子妃了。
“我问你,你到底给王爷下的什么毒?”那人的语气十分笃定,俨然是把陶若当成了凶手。
她冷笑,抬目看了一眼,只有陵城王妃与一帮下人,没有澹台云更没有澹台钰。
“儿媳没有下毒!”陶若说的十分肯定。
怎知那方立着的女人却是广袖一拂,一根发黑的银针扔在陶若面前的地上:“你还敢狡辩?大夫已经验出你做的东西里有毒,现在你怎么解释?”
陶若心下一跳,目光看了看地上的银针。接着阴沉的天色看去,的确那银针半截发黑,显然是用来试过毒了。什么人要陷害她?在她的蛋糕里下毒?
“若是真的是儿媳下的毒,那也是给婆婆下毒,怎么会去毒公公?”她与陵城王无冤无仇的,那人又从来不曾为难过她。反倒是这陵城王妃,三番两次的为难她,要下毒肯定是毒死她,没事给陵城王下什么毒。
“你——”听到她的话,陵城王妃脸色一阵发白,显然气得不轻。
老管家赶忙上前扶着她,“王妃,您没事吧!”
陶若昂首,眼里闪过一丝不屈。她昨晚跪了一晚上,就算是她的过失,让别人有机会在她的蛋糕里下毒,那也算是受了惩罚。她陵城王妃今日,休想再罚她了。
“来人!家法伺候,直到她说出下的什么毒为止!”
这话毫不留情的说出口,陶若尚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两名强壮的家丁上前来,按住了正要起身的陶若。另有两名家丁执着棍棒上来,看样子这所谓的家法,与平日里罚跪是截然不同的。
陶若的眼皮一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大概能够猜到。
果然,那押着她的两名家丁只低声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便将她推到在地。
陶若摔了个狗啃泥,地上的灰尘铺了满面,手掌微微擦伤,泛出了血丝。她咬牙,想要挣扎着起身,屁股上却重重的落下了两棍。
“呜哇!”那刺骨的疼意,迫使她叫出声来。声音有些凄厉,双目顿时盛满了水雾,这真是生生疼出来的。这次是玩真的啊!接下来棍棒依次落下,有条有序,力度一直如一,一下下都落在陶若的翘/臀上。
庭院里传出凄惨的叫声,刚刚走到门口的颜砂见了当下双眼一红,怒由心生。
“公主!”
“等一下!”云梅扬着手,却是没来得及拉住她。眼见着颜砂已经往院子里冲去,她思虑再三还是往回跑,跑去找澹台钰。
——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杖打当朝公主!”颜砂扔下手里的早膳,急急忙忙上去阻拦举杖的家丁。
节奏被打断,陶若已经疼得龇牙咧嘴,一声声闷哼从咬紧的牙关迸出。她发誓,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家这么打,等她恢复了,必然不会放过那该死的陵城王妃。
颜砂前来,那方独立的妇人脸色一沉,显然是对她方才的那些话感到不满:“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给我扣下。”她的话刚落,另有两名家丁便上前将颜砂抓了起来。
“既然你忠心护住,那就与你主子一并受罚吧!”她甩袖,冷漠的道。
陶若当即咬唇,抬头看向一旁的颜砂,未等她说出什么话。后方便传来了澹台钰焦急的声音。
“娘子!你们不许打我娘子!”
一道黑压压的身影扑来,生生将押着陶若的两个下人给推开了。身上传来那人的温度,陶若抬目看了一眼,只见那张俊逸的脸,近在眼前。澹台钰护着她,慢慢将她扶起来,揽在怀里:“娘子,娘子!我的娘子哟,你怎么挨打了!”
“噗嗤!”陶若笑出声来,看着眼前那傻里傻气的男子,方才心中积压的怒意一瞬就散了。真是拿他没办法,方才他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逗了。
“娘子你还笑!屁屁不疼吗?”他说着,一双俊眉挑了起来,作势就要去摸陶若的美臀。
“嘶——”陶若抽气,刚想坐下来着,但是屁股沾地就疼,只能跪着了。
云梅与从瑞随后赶来,还在喘着粗气。天知道他们世子爷怎么跑那么快,追都追不上。
那方一直未说话的王妃,这才回过神来。下人们皆是看向她,眼下这世子爷跑来阻止,还打是不打?
“钰儿,到娘亲身边来!”那人伸手,示意澹台钰过去。
轻柔的呼吸洒在陶若耳背,她回头看了看那人俊逸的脸庞,有一瞬觉着,这傻子挺帅的。
“阿钰要陪着娘子,娘亲你不要打我娘子!”他说着,语气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傻气。揽着陶若的手臂紧了紧,眉头也微微蹙起。
看见他这般护着陶若,陵城王妃的脸色又是一沉,勃然大怒:“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这女人害得你爹中了毒,你还这么护着她!”
“才不是我娘子下毒!”澹台钰说得斩钉截铁,他对陶若是十分信任的。
陵城王妃还想说什么,却见对面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嘎吱——”澹台云步了出来,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方才冷声道:“爹醒了!”
陵城王妃这才作罢,狠狠瞪了陶若一眼,甩袖往屋里去。尔后院子里的下人都跟着去了,只剩下陶若夫妇二人,还有颜砂云梅与从瑞三人。
门里的男子向他们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陶若身上,似是想起了什么,迈出门来。随之,屋里还出来一个女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柳紫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