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了一人,洛轩冉微微沉吟一下,便想请了洛凝出来。
话未出口,夕颜却请求道:“父王,不如请了彭将军府的彭夫人上来吧!”洛轩冉微笑颔首,心里道:这丫头莫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么?既让如此,就让众人一起看个明白!
洄鸾虽然相信自己的儿子,可是这众目睽睽之下,闇儿并未同夕丫头有过过多的接触,不知道夕丫头要如何在众人面前自证清白,想到这里,她有些担心。
再看向洛泫闇,他视乎也有些吃惊。洄鸾心里就越发的担心起来,拉了夕颜的手说道:“昙华!你也太胡闹了,既然彭公子已经指正了传他信物的女子与你无干,你的清白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你何苦……”
“母后,昙华知道您怜我惜我,一如我的母亲一般。虽然刚才彭公子指认了与他私授的丫鬟,与我无关。可是,您也见到了,适才冷姨娘已经说明,这方丝帕是我所有,如若不能证明这丝帕确实不是从女儿这里流出去的,这里的诸位大人和内眷夫人终究还是心存疑虑!况且今日若是不说清楚缘由,他日若是被有心人乱传,连皇室的声名也会受损。倒不如让众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晓了才最是妥当!”
洄鸾当然知道事情确实如夕颜所说,自己的本意是要呵护她,可是万一行之不当,却是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夕颜让身边的慕岚慕霭帮自己略为休整了一下,在慕风耳畔低语了几句。
只见慕岚抬了一个白瓷盘,请君王跟前的司马太监帮忙拾起了那丝帕和珠串,从那几个诰命夫人面前走过,最终站定这一排队伍的末端。
一股浓烈的薄荷味道一路蔓延开来。
夕颜扶了慕霭,慢慢的从众位夫人面前走过,仪容端庄,举止大方,依次对各位夫人颔首微躬,以示问候。
待她站定在慕岚慕岚慕岚身边时,聪敏的几位夫人已经明白了。连洛妗夫人也暗自夸赞这个丫头,本就已经知晓一切了,所作所为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这个丫头真真是聪颖敏慧,怪不得被君王和洄鸾看上,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曾说她一个不好!细细再端详了夕颜的模样,却是震动不已。
这个小丫头,只叫府里的那些个老人看了,怕都以为定是凝儿的孩子呢!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朝颜身上所没有的!
夕颜对这十位诰命夫人深鞠了一躬,朗声说道:“昙华在这里谢谢诸位夫人了!想来大家已经明白有何不同了!那么就劳烦诸位夫人为昙华说一句公道话了!”
几位诰命夫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洛妗夫人,只见她微微一笑道:“虽然我年长,可是怎么也算得昙华公主的外家,我自然是信了这个丫头的!既然是要说句不偏不倚的公道话,你们不拘先说好了。”
其他人的目光又转向了兵部尚书之妻李夫人,李夫人落落大方上前向君王和洄鸾行了一礼,朗郎说道:“那帕子和手串上的薄荷熏香同昙花公主身上的沉香气味完全不同,只能说有人刻意熏了薄荷熏香意图陷害昙华公主罢了!”
彭夫人才听闻这话,有些不同意的说道:“皇后娘娘身上本就是常年熏得沉香檀木!”
夕颜微微一笑,说道:“看来,彭夫人对于熏香不是太了解,还请张医正为你解惑吧!”
张医正听言只觉得不着头脑,夕颜从自己袖笼中取出一方绣了花的丝帕,请慕霭递到张医正面前,张医正犹疑着,取了在手,细细一闻,惊道:“琼脂沉水香!”
言语一出,知晓的人都知道这种沉香的珍贵,存量极为稀少,能够有丁点儿大的玩意儿在手中把玩也是不容易的。用来熏点的话,即便是皇族也不可能的。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了夕颜的身上,只见她落落大方的拉出腰上系的荷包,从中取出形如树冠状的两指大小的黝黑泛绿的物什,手指勾住那暗红丝涤的细绳,柔声说道:“这是我随祖母到善安堂布米时,无真女冠所赠。只因是先君王所赐,便慎重的随身收了。不想,因这琼脂沉水香的香气虽然雅致,却是非常浓厚。若是熏了别的香,气味都会被遮盖掉,反倒不美,我便不再熏其它的熏香了。”
夕颜的话语一出,众人神色都有了变化。
洛泫闇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暗自欣喜:这个丫头还真是有后招啊,自己可白替她担心了。
可是他那里知道,这件事本就是侥幸!夕颜从来都不带了那个东西的,只是知道今天要伴了皇后,才记着带上,只怕万一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借了先君王的名头先挡挡,怎料到真的挡了大难祸!
殇辉也是觉得事情峰回路转,于是放下心来,认真仔细的端详起夕颜来!
夕颜不看冷嫣有些难堪的脸面,接着说道:“还请张医正替我将那帕子示给众人看看。”
张医正打开帕子一看,那一角的绣花跟慕岚白瓷盘上绣的花样儿一模一样,连颜色都一样。
夕颜慢慢走回洄鸾身边,娇笑道:“母后,昙华的帕子都是一个花样子!当初本为了方便父亲看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不妥!可是谁人会拿了这满箱子随便拾了都是一个样儿的丝帕送人呢?”
洄鸾也是点了她的额头笑道:“你这丫头,自己懒,还找这么多借口?等回了,我一定要让他们重新给你绣些丝帕,要不重样儿的!”
“可是,母后!你说这帕子都是闺房里搁着的,谁人能拿到呢?”
冷嫣只觉得这把火怕是要烧到自己身上了,面色一白,装晕了过去。夕颜见状大叫一声:“咦!冷姨娘这呢么这会儿昏倒了!”
冷嫣听这话,真想立马醒了过来,奈何不可行,就这么在青石板上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