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钧潮够强大,断然不会被这与他的眸光相媲美的光芒所刺伤,不卑不亢,淡淡回答:“二妈,我想我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你也听到了,诸位也都有在场。难道二妈对我接任家主之位还有不满吗?”
“钧潮,虽然你父亲临终前有遗言,但郑家规则,接任之物一样不可少。贤侄还是尽快把另一块玉蝴蝶呈上来才能让众人信服,才可招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就职演说。”
说话者是坐在郑钧潮右侧一精瘦男子,一眼看去便知此男子十分精明能干。
郑钧潮面容越来越沉,强压住胸中之火,冷声道:“白叔叔,我说了,我父亲母亲只为我留下一块蝴蝶玉佩。还要我说二遍吗?”
白姓男子面色一寒,郑钧潮把遗嘱举起来,指着上面一行字:“为新任家主留下玉蝴蝶一只……是一只,不是两只,还有疑问的看清楚了吗?”
绝美女子口气很不友善:“钧潮,注意你的态度,这些都是你的长辈,大家根据郑家规则提出疑问有何不可?”
郑钧潮语气稍微有些松软:“抱歉各位。”
白姓男子冷哼了一声:“目无尊长,如何能服众?”
郑钧潮忍着气问:“大家对我新任家主还有意见吗?”
又是一片讨论声,然后大部分人表示疑问,重点还是在于接任信物少了一样。
郑钧潮心中自是明白,眸光倏然变冷,冷冷地扫视着群人,语气冷凝成冰:“你们的重点并不在与是否少了一样信物,而是对我的不服。好吧,你们谁觉得自己有资格来担当这个家主,告诉我,我拱手让与他,明日告与媒体,如此可好?”
话语一出,全场哗然,哪个敢明目张胆的说自己有资格做这个位子,哪个又敢在这个场合去拥护自己心里的家主对象,那摆明了是犯上,且不说眼前这个气势庞大的人是上任家主亲口指定的,单是那些信物足可以证明他的地位。因此个个闭口不在作声。
郑钧潮猛然指向一个身着白衣的中年男子,语气突然变得舒缓,眼神与口气几乎都是慈祥的:“你,刚才你意见最大,这个位子让与你可好?”
明明语气那么温柔,表情也那么温和,白衣男子却从中感受到摄人的威力,眼前这年轻的男子,好似和传说中不一样啊,传说中大少爷懒散,荒唐,无能,纸醉金迷,花花公子一个,可眼前人和传说中相差太远啊。
白衣男子一时承受不住这天壤之别的差距,吓得慌忙摇头:“啊,不,不,不,郑爷,家主。”
这一声便是承认了他的家主地位。
郑钧潮再扫视了一眼全场,那眸光如利剑,如冰雷,气势恢弘,似天下至尊站在云端,傲视着天下渺小的众生,众人立即鸦雀无声。
郑钧潮再问一遍,声音醇厚却清冷,冷冷的声音飘散在整个会议室里:“有谁想当这个家主?”
会议室鸦雀无声,整个会场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郑钧潮笔挺地立着,看着众人。那眸光是犀利,是淡定,是嘲讽,是舍我其谁的气势。
江乔蔓暗喝一声,好个气势,这王者气势可真不是装出来的,某些时候气势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噼里啪啦的几声掌声伴随着一声清雅浑厚的声音:“钧潮,恭喜你回来,继任郑氏家主之位。”
江乔蔓闻声望去,暗叹一声,又是一个好温文俊雅的男子,虽已人至中年,但岁月的蹉跎难掩通身的贵气。
郑钧潮眸光变得柔和几分,声音也软了一点:“谢谢大伯。”
随后便是一大串的鼓掌声,然后又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正经的叽里呱啦声。
自始至终,江乔蔓只是一个看客,语言不通,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凭着各人的表情和语气去猜测,眼见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消去。
大家族的复杂事,和她也没啥关系,她渐觉有些无聊,有心想走,但见那些人都在讨论着什么,郑钧潮一副繁忙没空搭理她的样子,惦记着她的机票,也不敢随便就走,只能转移注意力。
这一转移,才更加注意到席间的那位坐在绝美女子身边的那位明眸皓齿的少年,这少年江乔蔓一进门便瞅见了的,从头至尾这少年都低着头在折叠着鹅不像鹅,鸭不像鸭的小动物,耳边的硝烟丝毫没有影响他折叠的兴趣,真真是个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叠纸鸭子的少年郎。
感觉到被人打量,少年抬起了头,正遇上江乔蔓那双带着探究的清亮眼神,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细白的脸蛋上笑容荡漾。
江乔蔓立即被电住了,好个纯洁无害又正太的少年啊,眸光清澈无邪,透露出内心的纯净。她立即喜欢上了这个少年,非常喜欢。
回应着少年无邪的笑容,她也报之一笑,少年嘴角咧得更大,漂亮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模样儿真是可爱至极,江乔蔓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少年也咯咯笑了起来,江乔蔓也笑着,清脆的笑声打破了正经沉闷的会议室,那些老正经们小正经们齐齐看向笑得无邪的两人。
猛然一道冰冰的目光射向了江乔蔓,她扭头正对上一双琥珀色寒冷的眸子,立即笑容凝结,僵硬地挂在嘴边。少年豪不在意的又给了江乔蔓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而继续叠那鹅不像鹅,鸭不像鸭的小动物。
江乔蔓低下了头,不敢再笑,无聊地绞着衣襟,期盼着郑钧潮的会议快点结束,因她尿急好想好想上厕所。
终于熬到了会议结束,那些股东们高层们终于一个接一个地走出了会议室,江乔蔓轻吁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
蓦然一道刀一般的眼神固定在了她的身上,她猛一抬头,一双妖媚夺人心魂的极度漂亮的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