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姑娘甩着香帕,用甜腻得恶心的声音和路过的男人嬉笑发嗲。时而勾进去一个男子,开始一场醉生梦死。时而又有一个姑娘整理着衣服出来,继续向过往的男子甩着香帕。蝶依望着气势恢弘的千红楼,这里是那么的富丽堂皇,又是那么的龌龊肮脏。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向里面走去。进门时却被龟奴拦住了。“姑娘,我们这里不做女子生意。”
“我找人!”蝶依说着,又往里走。
“这里没人可找!”门口的两个龟奴继续拦着她。周围已开始聚集了一圈人,把蝶依围在里面。
蝶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龟奴的目光移了移,心生惧意,不敢与她对视。“我找你们的老鸨,让开!”蝶依一把推开龟奴,向里走去。早已有人把门前的一切汇报给了老鸨,一群人跟进去看热闹。
在大堂的一个金丝楠木的小桌子边,蝶依见到了千红楼的老鸨。她并不像想象中的是一个中年大妈,而是一个年约二十的漂亮女子。她一身红衣,越发衬得肤白如雪,细腻如瓷。三千青丝精致的绾在脑后,露出洁白优雅脖颈。她素手柔荑轻执千花白玉壶,泻出醇香浓厚的葡萄酒在玉杯中。执起杯,涂得鲜红的蔻丹的食指在杯口轻旋,优雅而妩媚。她浅吟一口,才转头看蝶依。
“我有要事找你。”蝶依率先开口。
“无事,你找我干嘛?”慵懒而妩媚的声音,带着贬义的表示蝶依说的是废话。“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蝶依简短的回答。
“那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不允许女子进来的。除非······她是来卖身的。你是来卖身的吗?”蝶依觉得这个女子都快成精了,连发问的语气都那么妩媚勾魂。“倒是个绝佳的美人儿,可惜冷了点,身上的戾气太重!”
“不是,我真的有要事找你,很重要!”蝶依说道。“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会出人命的。”
“出人命?与我何干!姑娘你请吧。”红遥的手优雅的往门边一指,示意蝶依可以滚蛋了。
蝶依将九方炎丢给她的玄铁疙瘩拿出,红遥的神色即变。“你这从哪儿来的?”红遥的声音冷了下去。“这里不方便说,还请寻一个清静的地方。”蝶依环顾四周说道。
红遥扬了一下下巴,立即有龟奴驱开围观的人群。红遥带着蝶依来到楼上闺房,“这儿够安静了吧!”红遥说道声音早没有了刚才的妩媚悠闲,“这东西你从哪儿得来的?”
“有一行公子哥被一群黑衣人追杀,我不小心被卷入其中。这是他丢给我,让我来这儿找你去增援他。他们坚持不来多久了!”蝶依简短的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些急切。
“倾华······”红遥底喃道,心里隐隐的揪起了点点的疼。“扔这个给你的人长什么样子?”红遥还是不大信。
“嗯······好像挺帅的,黑暗中看不太清楚。”蝶依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好!他们在哪儿?”不得不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这样的片面之词红遥就信了。其实也不能全怪她,兴盛在越成有两股势力,他们一直想扳道对方,一家独大。这次无极门得到追杀令,并没有传给红遥。他们想自己夺回虎符,取得头功,所以红遥并不知虎符被盗一事,她单纯的以为被追杀的是夜倾华。
“周城外的小树林,我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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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领着红遥,后面跟了浩浩荡荡的一大队,直奔周城。
不得不说红遥的千里马绝佳,竟只要了半个时辰加一刻半钟就到了。
再次来到小树林,九方炎他们已完全处于劣势。蝶依立即扑了进去,来到九方炎身边。“人带到了,你们还好吧?”蝶依一边和黑衣人缠斗,一边问看起来快要倒了的九方炎。
“还行!”九方炎硬声说道,同时扯着蝶依往东边杀去。
“她们在那边。”蝶依以为九方炎搞错方向,急忙提醒。
“走的就是这边,快!”蝶依只好一路往东杀去,幸好黑衣人的注意力大都被红遥一行牵扯去,蝶依他们逃的还算顺利。
一直往东,出了树林,木兰又牵出了几匹马。蝶依很疑惑,九方炎说反正都是黑衣人的马,不用白不用。骑上马,他们一路朝东北逃去,一个时辰后,他们出现在了北城的城郊。
来到一条河边的树林里,九方炎他们把马一甩,狠狠的倒在了地上,精疲力竭!蝶依也坐在了地上,她也累得够呛。一晚上除了骑马就是在杀人,蝶依还从来没有这么超负荷工作过。
大约两刻钟后,木星摇摇晃晃的爬起来找柴,生了一堆篝火。明晃晃的火光散发着温暖,蝶依觉得好了很多。另外三人也陆陆续续的坐了起来。
晚间的轻风带走了身上的汗腻,风中柔柔的花香很容易催眠和催梦。天上只有几颗孤星闪耀着,月光透过树顶稀疏的缝隙,散散的漏下来几束。快到黎明了,这正是最黑暗的时刻。蝶依从没有这样放松过,生死起伏后的宁静,最让人感动。
木星拿出了干粮,是几个酥饼。他给每人分发了一个,唯独蝶依没有。九方炎示意了半天,木星才极不情愿的给了蝶依一个残破的酥饼,还无辜的将干粮袋亮了出来,说道:“喏,就这一个了。”意思是要不要随你。蝶依看了看,摇了摇头。
木星转过头对九方炎说道:“是她自己不要的,不能怪我!”是的,木星对蝶依有敌意,应为她两次和他们碰面,两次都让九方炎受伤。在他心里,九方炎就是天。
九方炎把自己的酥饼递过去:“吃我这个吧!”“谢谢,不用了。你自己吃吧!”蝶依轻柔一笑,婉言谢绝了。
酥饼在火上渐渐加热,香味散发出来,勾得蝶依肚子里的馋虫咕咕直叫。蝶依咽了咽口水,道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救兵来了,你还要跑?”
“很简单啊!”九方炎翻动着烤着的酥饼,“因为救兵不是我们的。”
“啊?”
“千红楼的老鸨和追杀我们的黑衣人是一伙的,我只是略施小计让他们狗咬狗而已。再不跑,难道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起抓我们吗?”
蝶依觉得被打击得严重,自己跑了半天,担心了半宿,竟是为别人铺局。这人太奸了,堪称腹黑第一王!“那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九方炎撕下一块酥饼尝了尝,却不想被烫了嘴。他一面哈气一面答道:“因为我偷了他们的东西啊!”
三个属下脸一黑:主人你能再诚实点吗?这事有什么好炫耀的!
好孩子蝶依嘴角抽了抽,自动把九方炎一行人归结为坏人。“活该你被追杀!”
“做人不能这么没同情心。”九方炎抱怨道。“你要尝尝吗?这酥饼很好吃!”九方炎将考热的酥饼递到蝶依面前,问道。
“没兴趣,你自己吃吧!”好孩子蝶依是不会吃坏人给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