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聊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几天实在很无聊。先是主事的公公把自己安排在皇上寝宫的侧殿居住。侧殿介于寝宫和御书房之间,原本是宫女居住的地方,现在安排一间给自己住。
近日由于窦建德大军连破河北的易州、定州、冀州直逼幽州,李渊和太子经常在御书房待很长时间。窦建德建国大夏,定都乐寿。设置百官,分治郡县,定朝仪、制律令、兴文教。此时窦建德的大夏政权已拥有黄河以北大部分地区,南与洛阳的王世充抗衡,西与唐李渊鼎立对峙。并且大夏国有突厥强大的后盾作为支撑,世人都说窦建德“重然许,喜侠节”,乃狭义仁君,此乃大唐之心腹大患。
最近我基本没有机会见到他们,倒是秦王送来他上次说的衣裳首饰。我明白这些衣物首饰肯定是按照窦皇后生前的喜好所制。
自己一夜之间成了一颗棋子,还是一颗替身棋子。
我无聊的坐在窗边,突然,窗户下面冒出一朵鲜艳的玫瑰,接着我就看见李元吉那双桃花眼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小媚儿,几天不见我,想我吗?”
“齐王,你怎么来了,听说最近皇上和皇子们,特别是太子都很忙,我怎么看你这么清闲?”我没好气的说道。
“他们忙他们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是专程来看望美人你的。”说着李元吉一抬腿,翻身进屋,坐在我身边:“我来看媚儿什么时候回庭花阁?还是媚儿舍不得什么人,不愿意再回去了?”
我微微一怒,想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转头不看他。
李元吉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伸手轻抚我的头发,认真的说道:“媚儿,去我齐王府吧,我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我十分诧异他认真的口气,他的确很少用认真的口吻和我说话,彷佛是另外一个人一样。反正自己很无聊,就逛逛去吧。
齐王府位于武德殿的后面,虽说是离皇上寝宫最近的王府,但是必须先走出玄武门,要么向右拐过秦王府可到齐王府正门,或者向左路过太子东宫也可到齐王府。
有时候一切彷佛冥冥之中天注定,李渊的武德殿和三个王府之间的地形,好像就预示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三个王府相互自通,而与武德殿全部都仅一墙之隔,反而却要绕过玄武门。
李元吉告诉我:他很多时候进宫都是走捷径,从齐王府左后院门进入太子府,和建成一起上朝。齐王府的右后院门,直接通往秦王府的门,李元吉从来没有开过,也从来没有走过。
我曾经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他一声不吭,脸色却异常凝重。
我跟随李元吉穿过临湖殿,来到玄武门前,玄武门守将一见齐王,纷纷行礼。李元吉则一路拉着我的手没有放开。当跨过玄武门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望去:玄武门是皇宫的正北门,宽大的门道、高耸的墩台、雄伟的阙楼,精美的雕檐,无一不昭示着大唐帝国的威严和尊贵。
“怎么了?媚儿?”他不解的望着我。
“元吉,你说这玄武门的守将如果接到你和秦王的命令,他们会听谁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真的在意这该死的玄武门。
李元吉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因为我直接叫他的名字,他说:“媚儿,你可能有所不知,玄武门的兵都是直接听命于父皇,但是我、大哥、世民的命令和父皇的命令是同等的。”
“如果……元吉,我是说如果你们兄弟之间会不会有一天刀剑相见?”我定定的望着他,望着这个貌似玩世不恭的男人。
李元吉为之一颤,我的话彷佛敲打着他内心深处不愿意触及的东西。他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媚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以后不要说这种话,其实身在帝王家,任何选择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你明白吗?”
我没有再说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史书记载:武德九年在玄武门事变中,李世民背着李渊和李建成、李元吉在玄武门埋伏精兵,借机杀掉李建成和李元吉,从而成为史上一代明主唐太宗,开创贞观之治。
如果自己把这些告诉李元吉,会怎么样呢?他会相信吗?我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历史就是历史,自己只是一个错入时空的人,不能去改变千年前的事情,何况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真是庸人自扰。
说话间,元吉和我已经步入齐王府,只见花团锦簇,香气扑鼻。真真温柔富贵乡、安乐享受府。
“媚儿可愿意做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元吉搂着我的细腰,轻笑的在我耳边言语道。
“齐王殿下取笑媚儿了,媚儿只是一个笑迎八方客的青楼女子,岂敢高攀大唐齐王殿下。”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依然微笑的望着我,用那双大大的桃花眼望着我,我也坦然的回望着他,微笑着回望着他。男人啊!长一双桃花眼真是件可耻的事情。
“启禀齐王殿下,刚才皇上传旨宣齐王殿下御书房议事。”只见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跟过来说道。
李元吉收起笑容,冷冷说道:“知道了,退下吧。”转头对我说,“媚儿,你先自己逛逛,等我一会就回来。”
我点点头,看着他远去。前段时间住在齐王府邸自己总会有种熟悉的感觉,今天慢慢逛来,细细来看,原来这里的装饰以及亭台楼榭和“庭花阁”的风格很相似。
我慢慢的踱步,突然听见一丝悠扬的琴声,琴声如空谷中夜莺般的啼鸣,清脆而沁人心脾。能奏出如此天籁之音的人世间少有。
随着琴声我居然来到上次来过的凉亭,却看见慕容祥正神情专注的抚琴,他的手优美的律动,他的银色面具褶褶生光。
一时间我怔住了,彷佛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我不由自主的随着琴声舞动,如痴如醉。
曾经无数个下午,在我那间洒满阳光的舞蹈室中,我的锦程就是那么专注的弹着钢琴,而我就在他的身边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