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匹骏马正朝他们急奔而来,为首的红衣少女后背三尺青锋,高挑艳媚,脸庞凌美,肤色如蜜,带着武者特有的锐气。正是虞晴欢。她的左边,秀挺清气的冕挑并肩而骑。
见沈于岩诏停马笑望着她们奔近,少女冷艳面容一松,欣喜的勒马落地,小跑到他面前。看了一眼伏在驴背上气喘吁吁的李帘,眼神一低,这才看到沈于岩诏怀中睡着的少女。
虞晴欢心中一诧,笑道:“公子,我们在城内等了你好久,都不见你出现,以为你去了城外落脚处。这位叶姑娘受伤了?”
“公子如何认识这位仁兄的?怎么称呼啊?”冕挑勒马慢行至虞晴欢,对李帘招呼了声,看到衣服沾血的亭空,惊愕地道:“呀!这不是叶姑娘吗?怎么受伤了?”
“这是李帘,亭空阔别六年刚重逢的朋友。我们在前面的小树林遇袭,她被那些人伤了。”少年沉起皓目,因眼中的寒意而眯成半月。虽未横眉竖目,也让人感到了他的阴冷怒气。将亭空交给身后正在揉腰捏腿的李帘,沈于岩诏与生俱来的狠绝和有仇必报彰显无遗:“小挑,你带他们去城外落脚处,找个大夫给亭空治伤,其他人跟我折回树林。刚出来这么一会儿,那些人肯定还未走呢。让我们疲劳躲逃这么久,也该回赠点好东西给他们了。”
“知道。”除了冕挑,其他六人顿时翻身上马,跟在沈于岩诏身后,向五丈外的小树林驶去。
次日
晨阳拂晓,浅黄色雕花窗外传来几声麻雀的喳叫,清甜的花草香气,丝丝袅袅的传入房内。
亭空睁开惺忪睡眼,有些茫然的直起身。胸口的微痛让她淡眉一拢,想起了昨天的事。怔忡间,忽听到有人敲门,亭空忙下床穿好衣服,打开门。
一脸微笑的李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进来。浓郁的药味,让亭空想起昨晚咽下时的苦涩。少女眉间拢上层层小山,尚未开口,门外又走入端着清粥的冕挑。
少年把粥放在桌上,笑吟吟道:“这粥放了糖,甜的。先吃一点粥,然后喝药。喝完药了再吃粥,就没那么苦了。”
亭空拿起勺子,边拨动着吹气,边道:“谢谢。”
冕挑给她端来脸盆和毛巾,抿嘴一笑:“是我该感谢你们才对,公子都跟我们说了,谢谢你们帮救他。”
李帘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我也没帮什么。”
亭空想了想,道:“岩哥哥说过那群人的头儿,声音很熟,认出是谁了吗?”
冕挑笑容骤敛,沉声道:“确实是公子在晏都皇宫见过的一名普通大臣,我也见过他的。可惜这人死也不肯说话,身份不祥。我们无从查起。”
亭空点头,不再问话。简单漱洗了下,坐下进食。
“亭空姑娘,那个小蜗牛呢?怎么没见你们在一起?”
听到冕挑笑容满面的侃趣问话,亭空本欲放下药碗的左手一顿,僵在半空中:“小蜗牛?我没养过动物。”
冕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我说的是上次在北岭跟我吵架的慢吞吞姑娘,你瞧她说话的速度,不是很像蜗牛爬行吗?”
亭空笑骂:“人家有名有姓,叫丘并儿,不是什么蜗牛。她跟朋友去了朝歇,我们正要去找他们。”
冕挑眉眼一扬:“下次若是我也到了朝歇,亭空姑娘你可要带她来见我,跟这丫头说话特别有趣。”
亭空点头:“好。”顿了顿,又道:“大家也见过那么多次,称呼姑娘太见外。叫我亭空吧。”
“行。”冕挑笑点头。
一旁看书的李帘插了一句:“亭空,你的伤怎样了?我们何时离开?”
“好很多了,现在就可以启程。不过,总要跟主人家道个别吧。冕挑,你们公子在哪儿?”
冕挑撕扯从外面摘来的牡丹花,漫不经心道:“在中庭花园里。”
亭空走入幽静怡悦的中庭,穿过曲长的廊腰,便到了花园中。
入目,绿意浓浓,满园飘香。在水榭不远处,一道卓昂身影临湖而立。清风吹过,半池荡漾。红花与绿树相映成趣。青衣紫冠的少年衣炔飞扬,墨发似柳絮飘逸。星瞳仿佛漾着雨后清华,鼻挺如柱,软润皎美的唇形恍如花瓣,泛泽微赤。
绿枝垂湖,与少年衣衫同色。人在景中,景色衬人,俨然若画。一时间,竟让亭空看恍了眼。
相貌俊挺的男人她也算见过不少,秀雅如冕挑、温逸如李浅、腼润如姚筝,都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但他们始终有所暇差,及不上沈于岩诏的完美无缺。
这男人,一张脸像是老天爷精雕细琢似的,不仅俊得惊人而且绝尘出世。让人一见醉得忘了呼吸,直接呆在当场,三魂七魄仅存一息。英姿一拂光,扬笑倾天下,不染一缕俗烟。
沈于岩诏很懂得利用自身的俊绝容貌,为自己铺路造势。为达目的不惜摒弃一切,甚至甘做女人的暖枕。
二十年前,位于北燕青林关的苍鹿族,煽动其它部族世家脱离南郑,自立成西丹,当时西丹的皇族沈于部,成为第一个敢于反抗朝庭的民族。
在当时受到单乌、松离等本土部族的排挤,与虎视眈眈。加上南郑不断出兵攻打。若非西丹地处寒荒边远的夷地一带,沙丘平原甚多,早已灭亡。虽然近年来南郑由于与北燕、东姚对持攻防,无法顾及西丹。
西丹却也连年内战不断,内部部族势力一分为二。各自拥护皇帝沈于岩诏及其兄长沈于塔古为主。沈于岩诏的母亲刘棹出生卑微,仅是北燕深山的农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