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本太子说话,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欧阳明轩厉声说完转身便离开。
安静了,天牢的安静让人可怕,因为能听到一种诡异的声音,一种让人觉得可怕的声音。玉儿闭眼,聆听着这一切,这里锁过多少冤死的人,困了多少含冤的魂。
回想她这一生,也就这些日子跟承志在一起时有过轰轰烈烈,有过心痛,有过喜怒哀乐,可这些她都没体验够,却不得不选择跟承志分开。因为她命硬,到哪里都会给人带来不幸。
可一想到承志将娶北部公主,她的心还是撕裂了疼,短短的夫妻情份,让她难舍却不得不舍。
承志,若有来生,我将来洗尽一切戾气来到你身边。
夜晚时,狱卒送来食物,放在地上,玉儿上前提起打开后,看到丰盛的晚饭,又见饭旁有一张字条,是承志写来的。
玉儿莫慌,本王自会相救与你。
玉儿怔了一下,鼻尖泛酸,感动的泪水从脸颊轻轻滑落。她哽咽地抿着米饭,抽泣地咬着菜肴,将承志送来的饭菜一点一点地送进自己的胃里,还没吃几口,碗落地,碎开来,只见玉儿憋着气,瞪大眼睛,“噗”一声,还没咬尽的白饭伴着鲜血吐在墙上。
饭里有毒?为什么,为什么承志要毒死她,她爱他的心从来没有任何杂质,可他……难道是怕她妨碍了他前程,阻止他娶北部公主?现在唯一这个解释才是通的,否则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
不,她不能死,如果让她心甘情愿去死,她愿意。可是这么不明不白地让她去死,她无论如何也不甘心,欧阳承志,你好狠的心,你竟然想毒害她,可她偏不如他的愿。
她掏出银针,封住毒液地进一步侵害,此时,她似乎注意到了在她不远处一双眼睛正在注目着她。
果然,有人巴不得她死,她若不死,这出戏怕是唱不下去了。
玉儿倒在那难闻的草堆之中,闭气假装昏厥,此时,果然有人缓缓地靠近,只听这声音似乎不像男人的脚步声,而是女人的声音。
“去看看死了没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不是别人,正是梁莲儿。对,赵蕊蕊回去逼她来的,本身她也讨厌梁玉儿,装得一副高尚的样子,如今生活在赵蕊蕊的身下,天天被欺凌,她说了,若是她解决了梁玉儿,那么从今以后她跟她就不分正妃跟侧妃,都为平妃。
这等诱人的条件怎么可能不让莲儿开心呢?
她来天牢前刚好看到欧阳承志来送饭,可当今圣上下令,唯有九王爷不能探试,否则一干人等均以欺君之罪论处,所以这给了梁莲儿可趁之机。
“死了,没呼吸了。”狱卒有些害怕地说着。
梁莲儿上前,看着脸色有些红润的玉儿,深怕有什么差错,低下身子,抚摸了一下她的小脸,说道:“梁玉儿,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不该长这样一张迷人的脸。”
话落,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对准了玉儿的心狠狠地插了下去。补了这一刀,不信她不死。
只见她起身,吩咐那狱卒道:“把这里弄成她自杀的样子,明白吗?”话落,掏出一叠银票递给狱卒。
剧烈的疼痛让玉儿瞬间昏死过去,在她真正没有知觉之前,她知道了谁要害她,莲儿,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血一滴滴地从玉儿的身上流出,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棺材之中,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凉嗖嗖的。
摇曳的烛光,还有那白色飞舞的布条,她缓缓起身,环望四周,只见印景竟然闭目正在睡觉。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中了毒,而且还被莲儿插中心窝。心窝?对,以前听师傅说,她的心是斜的,跟平常人不在同一边,所以她逃过一难,没死。
玉儿从棺中站起,转过身来,这才看到灵堂上写着九王妃梁玉儿那个显眼的墓牌。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全身盛装,她明白,她已经是个死人了。可现实是她没死,如今她不能以梁玉儿的身份在生活在九王府之中。
玉儿用力逼出自己的银针,胸口的刀伤立马涌出血来,将胸前染成一片红色,她得离开这里,否则的话,又不知道引起怎么的风波?
正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听到了印景的声音。
“王妃,是你吗?”印景刚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么不可思议的一幕。
玉儿转身,脸色苍白地朝印景一笑,点了点头,有些虚弱地说道:“是我。”话落,上前,伸手抚摸着印景那张瘦小的脸,心疼地问道:“这些日子,你代我受了很多苦,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不,印景愿意为王妃做这一切。”印景两眼泪汪汪的,一看到真实的王妃正在触摸着她,高兴地抹去眼角的泪花,道:“奴婢去叫王爷过来,他肯定高兴坏了。”
印景转身刚要去,就被玉儿拉住了,她朝印景摇了摇头,哀求道:“别去,去了到时我还是免不了再死一次。”
玉儿心知,想要她死的人太多太多了,如今真得以死的身份解脱了,那她就按自己死的方式生存着。
印景不明白地摇了摇头,“王妃,奴婢不明白,当王爷知道你死去的消息时,疯了一样,甚至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也因为如此,奴婢也被放了出来。”
玉儿明白,一切的根源在于她,她死了,没有任何威胁了。承志可以娶北部公主,也为太子解除了隐患,这个母亲,她做得太称职了。
“有些事是你不明白的。印景,你就当作今晚没看到我,明日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化成一缕清烟随风而去,明白吗?”玉儿低声交待着,印景这丫头一听这话,哭得更加伤心了,甚至都大哭了起来。
玉儿伸手捂住她的嘴,摇头道:“你若想看我再死一次,尽管大声哭出来。”这个优雅的威胁过来,印景点了点头,“奴婢不哭。”
“这样才乖嘛!”玉儿浅笑着,胸口的疼让她有些力不从心,“我不能在这里多呆了,我得离开这里,记得,千万别说我还活着的事,否则会大乱的。”
印景重重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玉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