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熟睡中的男子剑眉紧锁,面目痛苦地梦呓道:“绣绣……绣绣……是我……对不起你!”
段彩凤脸上的笑意骤然间覆上一层冰霜,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般呆愣着,她真的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的,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身边这个尊贵俊美的男人怎么会梦到那个小贱奴呢?她有什么本钱能在这个男人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她出身卑微,生的也不漂亮,琴棋书画更是没有一样精通,试问,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又怎么会吸引住这个男人呢?就算王爷殿下梦到她,肯定是在梦中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段彩凤这般安抚着自己汹涌澎湃的思绪,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绣绣……绣绣……”床上的男子依旧是皱着眉头,一脸的愧疚,梦话连篇。
段彩凤心中一颤,这次听得清清楚楚,他是在叫那个贱婢的名字,她不会傻到自欺欺人,假装没听到。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想着那个贱女人,她到底有什么好?段彩凤心中气愤难当,为什么老天会那么不公平,那个小贱奴长得并不漂亮,可是十七年来,自己为什么就是掩盖不住她的光芒?
段彩凤虽然对段锦绣十分的轻蔑,但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十分了解哪个其貌不扬的段锦绣的,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使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这也是她恨她入骨的原因,她段彩凤自认国色天香,从来不甘心输给那个连妾侍都不算的女人柳月娥生的贱丫头。
“不要啊!”
冷霄凡突然大叫一声,整个人猛然从床上坐起。
“王爷,您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段彩凤一脸惊讶,试探着询问道。
冷霄凡皱着眉,拍了拍前额,旋即起身穿衣,对段彩凤的询问,置若罔闻,好似身边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
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段彩凤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攥,尖细的指甲刺进掌心,一阵阵钻心地痛,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眸中满是怨恨。
看来,是要及早对付那个段锦绣,该给她些苦头尝尝了。
“小兰,帮我妆扮一番,随我去碧云夫人哪儿走一趟。”段彩凤向门外的小丫鬟吩咐道。
段彩凤嘴角挂着一丝令人猜不透的笑意,婢女小兰搀扶着她,步履轻盈地走出碧云夫人的居所,径自向段锦绣的碧荷轩而去。
粉衣少女如往日般在碧荷轩的凉亭中喝着茶,翻着书卷,偶而和紫莲说说笑笑,很是悠然自得,却不知危险正一步步向她靠近。
这时,婢女小桃神色匆忙的走来,向锦绣福了一礼,轻声道:“启禀王妃,彩蝶轩的凤侧妃来向您问安来了。”
锦绣蹙眉,问道:“现在何处?”
“在正厅候着呢!”小桃回道。
“嗯!你去招呼一声,就说本王妃随后便到。”
“是,王妃。”
紫莲看小桃已然走远,她一脸担忧地提醒道:
“小姐,我到不信她会这么好心来向您问安,恐怕是别有用心也说不定!”
锦绣淡淡一笑,“是啊!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来的,始终是躲不掉的。”
一个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一个是跟了她数年的贴身丫鬟,对段彩凤,她们二人再熟悉不过了,以段彩凤的为人,此举必有所图。
“紫莲,随我去见见她吧!”这么多天的相处,锦绣把她当成了姊妹般看待,举目无亲之下,有这个小丫头在身边,心里多少踏实一点。而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段彩凤,也许从出生的那天起,她们就注定要成为敌对。
“嗯!”紫莲应道,跟在锦绣身后向正厅走去。
适才锦绣那充满信任的眸光,她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
碧荷轩,正厅。
婢女小桃、小兰唯唯诺诺地站在一旁,不时地偷偷抬头,看着一脸怨毒的段彩凤在厅中不停踱来踱去,她此时气愤难当,心中暗道:“不就是个不受宠的弃妃嘛!摆什么谱,竟然让本小姐在此等候,哼!这王妃的位子,看你段锦绣还能坐多久!”
她从小就看不起锦绣,认为她是一个甚至连贱妾庶出都不算的卑贱女子,而如今自己竟然要向那死丫头前来问安!哼!若不是要给她点苦头吃,顺便让她在凡王殿下心中的位置再一落千丈,让他更厌恶她,自己才不会这般屈尊降贵跑来这碧荷轩呢!
锦绣刚走进大厅,便看到段彩凤一副不耐烦的神情在走来走去。
“凤侧妃是凡王的宠妃,如今屈尊降贵光临碧荷轩,还真是让碧荷轩蓬荜生辉呢!”淡漠的语气略带着一丝不屑,段锦绣毫不掩饰对段彩凤的不友善。
这也难怪,在镇南王府中,段锦绣与柳月娥是没少受段彩凤母女二人的欺负。
段彩凤怎么会听不出锦绣话中有刺,她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眯成一条缝,一脸谄媚的笑道:
“唉哟!这是哪儿的话,锦绣妹妹是正妃,来向您问安是应该的,只是前几日看妹妹您脸上有伤,姐姐我觉得实在不该来此打搅妹妹养伤;再者王爷一直缠着姐姐,臣妾又怕王爷不高兴,故,一直迟迟没有来此问安,锦绣妹妹不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