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随意地扫了一眼追上来的人,倏地眸底一暗,脸上露出不待见的神色:“喊我做甚么?”
身高只达金楚画肩膀的男孩,眨着大大的眼睛,兴致勃勃:“四小姐丢了一本书,被我捡到了。”
“拿来!”
男孩望着自己空空的掌心,和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张娃娃脸上大眼微扬,一丝坏笑噙在嘴角:那么,就从毁掉你这宝贝儿子开始吧,金沐族长!
暮色刚下,金沐族与往日一样早就杜绝了喧嚣。
金乐桒站在窗前,没有目的地看日光渐渐落入地面。今天,族里似乎比往日更安静!
“驾!”
那声耳熟的怒吼之后,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直接从院墙飞跃而来,马背上稳固地坐着一个蒙面男子,待马蹄着地,马鞭流利的甩下,哒哒地奔向金沐族主厅。
是谁?暗卫为何没难下他!
心中想着,女子一跃而起,从窗户跳了出去。好似一片被风扬起的花瓣,女子纵身跟了上去,悄无声息。
原本该空无一人的主厅,灯火通明,那阵仗像是要迎接无比尊贵的大人物。金乐桒在一个巨型花瓶后藏好身,淡淡打量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男子,一身黑色锦袍,衣摆上绣着朵朵血色曼珠沙华,随风飘动,带来阴森恐怖的死亡气息。
“主子,您来了!”
金乐桒一瞪眼,差点没跌倒在地,自己的老爹也来了,还喊那个人主子。
“金沐族长,别来无恙啊!”
欠揍的声音悠悠传来,金乐桒对他满腹仇视:就是你命令着我爹四处杀人放火,混蛋!
男子眼角扫过金乐桒藏身的地方,不待金乐桒转移,片刻又转了过去,随手摘下自己脸上的黑布。
竟然是白天的那个紫衣男!金乐桒不愿与人来往,不代表她不可以拥有惊人的记忆。只白天那一眼,一话,金乐桒瞬间认出眼前之人。
暗黑的袍子更衬得他气质高贵,金乐桒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他脸上,似剑削薄唇紧抿,鼻子高挺秀气,一双狭长的双眼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他究竟是何身份?
“听闻族长有女貌如花,求亲的人如过江之鲫。怎样?族长肯割爱将一女嫁与我吗?”男子单手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戏谑地看向金沐深。
“鄙下女儿粗陋,定不能入主子的眼。”
金沐深低下头,深深吐出,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成为棋子。
“呵!”
一股煞风迎面扑来,杀意慑人!
黑衣男子已经瞬间移动到金乐桒跟前,不由她逃脱,抓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带到金沐深眼前。
“我就要她,金沐四小姐金乐桒!”男子伸手一指,不由分说地:金乐桒的婚事仿佛就被他定了。
金乐桒吃惊地睁大双眼,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自己貌似却对他一无所知。
金沐深一看小女儿被揪了出来,舍不得她去牺牲,委婉肯求:“小女她甚小,担不起人妇之责……”
男子一听,似乎甚为高兴:“那更好,童养媳好调教!”
金沐深想到如果小女儿被带走,自己的礼儿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只好咬牙往金乐桒身上泼黑水:“小女天生痴傻!”
金乐桒明白自己老爹是在帮自己拒绝婚事,狡黠的眼珠一转,站于一旁呵呵哈哈傻笑,还不忘把手指往嘴里塞,晶莹剔透的口水挂在嘴角。
族长金沐深心底暗叹:这丫头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配合你爹!
“太聪明的女子毒起来惨无人性,我就喜欢傻的!”男子明知白天的那个女子就是她,也不道破,笑着一起打哈哈。
金乐桒瞬间爆发出满身煞气,以电掣般的速度抬脚攻击男子:若不罢休,那就杀了你这个混蛋!
“啧啧,这三寸小金莲!”
男子径直脱掉金乐桒的小绣鞋,把她娇小的赤脚握在掌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
“啊!”
金乐桒不再顾忌打法,狠狠一口咬住‘观摩’自己秀足的男子耳朵,鲜血四溅也不松口。
男子没料到如此剔透的女子会用此招,手忙脚乱地乱推,却没料到被金乐桒咬的更深。眼见着男子的耳朵要被自己的女儿生吞,金沐深焦急地上手去拉。
“乐桒,快松开,松嘴!”
女子置若罔闻,把黑衣男子的耳朵咬得咯吱咯吱响,金沐深怎么劝也不松开。
金沐深着实无奈,点了金乐桒的穴道,一脸愧疚地望向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凤眸一挑,冰冷的寒意顿散开来,一手捂着血流不止地:“如此佳女,族长还是留着吧!明晚,平阳侯府!”
“哼!”男子一甩衣袖,不忘怒火熊熊地瞪金乐桒一眼。
啾啾作响,当马蹄声消失在金沐族地,金沐深解了女儿的穴道,难掩颓废之色:“乐桒,你今天如此胡闹!”
女子冷眼淡然一视,有些厌恶地擦净嘴角的血迹:“是吗?如果不那样,父亲是要把我作为弃子吗?”
“没,我从未想过!”突然被道破心事,金沐深皱眉辩解。
仔细一看,那年轻的杀手族长,双鬓竟也有白发隐于其间,金乐桒有点心软:“可是如果他坚持不放呢?他只不过是你恩人之子,我却是你的女儿!爹,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手!”
金沐深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个女儿,原本以为只是智慧高于他人,没想到,她已经看清形式:若是这次事成,自己对于他,怕是再也没有利用价值。
“这次结束,我们就离开这个地方。”金沐深下了很大的决心,决定抽身。“所以,乐桒,今晚的事你就当没听到!”
“不可能,除非明晚你带上我一起去,否则我不会乖乖听话!”金乐桒执着地昂着脑袋,她也有想要守护的人,即使平时对他冷淡,可他是她的父亲。
“你留下来保护你娘,只要你们没事,他奈何不了我!”
金沐深双手按在女儿的肩膀,一双沧桑的眼眶微红,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中一阵感动蔓延,这个孩子的冷性情只是她伪装自己的手段,她的心比谁都软。
“哦,我知道了!”金乐桒拂开父亲的双手,冷然从容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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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张左右,这卷就结束,会转到夜郎那片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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