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她又被丢在了有个死人堆的地方。但这一次,她却从死人堆中把阿轻给扒拉出来了。浅飞还记得,当时阿轻就躺在最底下,在她的身上有个烧焦的尸体,根据那人的动作可以看出,他至死都在护着阿轻。当浅飞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阿轻挖出时,她发现阿轻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人却已经木然,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
之后,在浅飞不懈的努力下,经过三个月,阿轻终于渐渐恢复了。她也慢慢了解了阿轻的事。原来,阿轻竟是十大家族之一苗家的嫡系血脉。她父亲是苗家家主苗进,她的母亲是上界月家的大小姐月蓉,苗进为了得到月家的势力,先是诱哄骗娶了月蓉。在月蓉生下他们兄妹后,终于发现了苗家的阴谋,月蓉自然不可能放任月家被毁,便奋起反抗。但苗家已经预谋多时,月蓉的反抗如螳臂当车,根本无法挽回大局。
苗进虽然没有杀月蓉,但月蓉在苗家已经毫无地位,连带阿轻兄妹都经常受到欺辱。最后,在苗家长老的默认下,月蓉被苗进的妾室所害,更是要对阿轻兄妹赶尽杀绝。兄妹二人一路逃亡,还是没能逃脱毒手。他们被人用火烧,阿轻的哥哥用身体紧紧护住阿轻,自己却被活活烧死。幸好,一场雨浇灭了大火,救了阿轻一命。
从那以后,阿轻便抛弃了原来的名字,给自己重新取了一个名字叫月轻。她始终无法忘却仇恨。报仇成了她活下去的支柱。一步一步,她都在仔细筹谋。
“直到遇见你,打乱了她的步伐。那时,苗进恐怕是作孽太多,结果他的子女替他承受了报应。除了阿轻以外,他所有的子女要么早夭,要么不成器。偏偏此时,他发现阿轻还活着,便不惜一切代价要阿轻回去。但是阿轻却在此时怀了你的孩子。在报仇与孩子之间,她选择了孩子。为了孩子能平安出生,她甚至让我给她剖腹生产。”
“但是孩子的出生引来了守界者。那时她才刚生产完,元气大伤,但是却不得不拖着虚弱的身子和守界者周旋。她知道此刻若是以女儿身回到世家,必会引人怀疑。因此,为了你和孩子的平静生活,她从此只能以她哥哥的身份,用男装行走。在苗家,她更是如履薄冰。”浅飞不掺杂个人情感,平铺直叙地跟叶阡寒讲完阿轻的故事。
叶阡寒听完,身体忍不住颤抖,“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些,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她怎么会轻易低头呢?尤其是你对她的影响太大,她那么好强,又怎么会在你的面前示弱呢?”想到阿轻那傲娇的性子,浅飞有些唏嘘。总是那么强硬,一步也不肯退,到头来伤到的还是自己。
而叶阡寒此时只有懊悔。但他向来是个理性的人,他明白只是懊悔没有任何实际作用,重要的是将来怎么弥补。突然想到什么,叶阡寒紧紧盯着浅飞问道,“你之前说过此次四国才艺赛她会出现,是真的吗?”
“嗯,她已经当上苗家的少主。我得到消息她会是此次赛事的评委之一。”又想起世家的明争暗斗,浅飞忍不住提醒,“你到时可别让其他人看出端倪啊,不然就惨了。”
叶阡寒却不再搭理浅飞,但浅飞却觉得他好像有些鄙视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也是,这人那么理智,应该不会做些出格的事。不过凡事不是都有意外吗?圣人偶尔也可能失控,更何况是个有感情的人了,她提醒也是好意,不领情就算了。
觉得跟他没话可说,浅飞打算走了。叶阡寒却突然来了一句,“阿墨也不小了,你们的婚事是时候该办了。”
浅飞猛地听到这话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看着叶阡墨,从嘴里逼出一句话,“我们的事不是你想到那样,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生怕叶阡寒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心里有些怨念,她好心好意帮人,怎么到头来反倒被人调侃啊?再次确定,那家伙果然有着闷骚的潜质。
不得不说,浅飞真相了。叶阡寒理顺了自己的事后,想到叶阡墨就有些咬牙切齿。难怪他跟逸儿那么好,原来早就暗度陈仓了,就把他一个人蒙在鼓里。那么作为叶阡墨准媳妇的浅飞自然也逃不了。
不过,这两人真的是有些冤枉。与彼此相关的事他们都记不清了,但却因此被叶阡寒扣上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真的挺无辜的。
※※※
回到宁远侯府,在门口,浅飞就看到宁远侯黑着一张脸。看样子,似乎是在特意等她。忽然记起宁远侯离开时说的那句话,心里好像有些明白。不过,这次可不能怪她啊,她也是被逼的,有本事就去找叶阡墨。
宁允桦在旁边对着浅飞挤眉弄眼,脸上还带有戏谑的笑。浅飞知道,她哥觉对是脑补过头了,无奈犯了个白眼,却被宁远侯给逮着了。“你们兄妹俩在传什么暗号呢?直接说出来啊。”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不想跟宁远侯争执,浅飞准备遁走。却又被叫住了。
站住!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
浅飞明知故问,”我又怎么了?“
”你,我前脚让你别跟墨郡王走得太近,后脚你就跟他坐上一辆马车,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名声当回事?“宁远侯都不知该怎么教他这个女儿了,看这悠然的样子,压根就是没在乎过,她对自己的事怎么就这么粗神经呢?
”哎!“浅飞叹了口气,故作无奈的说道,”这事可不能怪我啊。大哥可以作证,我没打算跟他走,是他非要拉着我走我也没办法啊。“
宁远侯有看了看宁允桦,后者一个劲的点头,宁远侯没好气的说道,”真没用,你在还能让别人把你妹妹带走,从明天起给我好好练功,我会检查的。“
宁允桦一张脸垮了下来,爹啊,这跟我真心没多大关系啊,您用得着迁怒吗?再说了,你儿子我的功夫比你想象的要好,您就不用检查了吧。浅飞朝宁允桦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看地宁允桦怨气横生,死丫头,我这是在替你受罪,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幸灾乐祸。
浅飞用眼神示意,大哥就是用来出卖的,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加油。
宁允桦气结。
”还有你,以后见着墨郡王能躲就躲。要是你们在这么接触下去,指不定什么时候靖王府就上门提亲了。宁远侯对于浅飞这风吹不动雷打不动的态度实在无可奈何,但还是忍不住提醒。
浅飞表面点头,心里却在嘀咕,今天要是不去靖王府说不定以后还能撇清关系,只可惜她流年不利,以后估计还得有一番纠缠。不过,以墨郡王的性子,就是今天不去也未必能撇清关系吧。这辈子,注定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