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厅。灵儿一看见我就急忙拉住了我道:“主子到哪里去了,让奴婢好等啊!”
“锦姑知道我出去吗?”我微喘气道。
“不知道。主子放心吧。”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兰儿给母后请安,母后金体安康,给姐姐请安,姐姐万福。”我微微行礼道。
“肚子都这么大了,礼就免了吧。”颜夕过来扶着我道:“小家伙还老实吗?当初本宫怀凌儿的时候,他踢本宫踢的可厉害了。”颜夕摸着我的肚子笑道:“小家伙好像动了呢!”
“那是他知道姐姐来了,在向姐姐问好呢。”我有心提防着,但还是面无痕迹说道。
“瞧这嘴甜的,难怪皇上总喜欢和你说话。”颜夕有点不是滋味但还是优雅笑道。
太后打量了我一眼慢声道:“来了多久了?”
“刚来。”我抬眼回道。这个时候我千万不能落下任何破绽。
太后看了锦姑一眼,锦姑也点点头,太后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道:“今天哀家身有不适,你就先回吧。你的心意哀家已将明白了。”
我行礼道:“兰儿告退。”
从太后寝宫里出来,我才发觉自己早已一身冷汗。灵儿看我脸色不对道:“主子,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奴婢伺候你赶紧回去吧。这就派人去请皇上来。”
我罢罢手,上了步辇,道:“我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不碍事的。这点小事还是不要惊动皇上。”现在的我要怎么面对皇上?我知道我的心事从来都是瞒不住慕容奕的。索性还是不见为好。
灵儿没法,只好跟在我身旁,紧张的看着我。
我看见前面突然多了很多宫女,有点莫名其妙看着灵儿,示意她去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
灵儿跑了过来,微微喘气,看着我犹豫不决。她越是这样犹豫我的心就越急,急忙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会让你这样吞吞吐吐。”
“主子,除了京云国,其他两个国家都有派公主来。还有朝中的各大功臣的小姐。”灵儿试探的看了我一眼道。
“你不用说了,这些都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是皇上,注定的三宫六院。”我看着前方,听着那些银铃般的笑声,心中不免感叹,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笑的。可是现在,我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难道是我老了?只是那个让我无忧无虑欢笑的人不在了吧。
“主子。”灵儿看我看着前面出神道:“奴婢过去吩咐一声让他们不要在这里喧哗。”
我无奈苦笑道:“这里是见皇上的必经之路,你叫她们从哪走?罢了,我们绕道而行吧。”走着我突然想到好像有许久时间没有见到芳容和兰友了,不知此刻他们如何。我对灵儿说道:“我想去一趟雪逸轩。”
灵儿听到我的声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主子,今天天色不早了,还是改日再去吧。”
我看灵儿的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不理会她,对其他宫人道:“去雪逸轩!”
“娘娘!”灵儿失声叫道。我知道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的情况下灵儿都会叫我主子,一旦她叫我娘娘,我们就真的成了主仆关系了。
我看着那些犹豫不决的宫人怒喝到道:“怎么?你们没有听见吗?”宫人见我是真的动怒了,不敢不从,只好硬着头皮往雪逸轩而去。
一路上我只觉的这一切好陌生。似乎我从来就没有来到过一样。那些荷花玉兰呢?我从步辇上下来,走到雪逸轩里,昔日如清泉般朗朗笑声荡漾在花间,如山水画般的对弈,还有那双如幽泉般可以赶走烦恼的眼睛早已随风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棋台上长满了青苔,四周杂草丛生。我模糊着视线看着破败的残垣断壁,简直不敢想象这里竟然会是我在皇宫里的另一个家的雪逸轩。这里都成这样了,那芳容呢?慕容真呢?
“娘娘,您慢点!”灵儿急忙跑过来扶住我。
我甩开她的手,跑到芳容之前住的房间里,看到里面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到底怎么回事?”我凌厉的扫了一眼灵儿道:“芳容呢?慕容真呢?都跑哪里去了?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说啊!”我看灵儿半天犹豫不决,怒喝道!
“他们以后都不会出现在皇宫里了!”慕容奕快步走了进来对灵儿道:“你是怎么办事的?朕不是说过这里是皇宫禁地吗!”
“奴婢罪该万死!”灵儿等全都跪在地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看着慕容奕反问道。
“我会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但不是现在。兰儿,我们先回去好吗?”慕容奕的口气有点坚硬道。
我摇摇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你总是那么固执?”慕容奕有点无奈,当我知道他生气了。
“是!我是很固执!如果你不满意我,你可以赐我死罪,或者那你也干脆让我永远不会出现在皇宫里!”我盯着他的眼睛道。
“奕贵妃!”
我看着额上青筋暴露的慕容奕苦笑道:“奕贵妃?是啊!臣妾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如果皇上要拿走,臣妾也无话可说!后宫三千佳丽,少了一个臣妾,还会有温顺的后来居上,不是吗?”我跪在地上哽咽道:“罪妾请皇上降罪!”
“主子!”灵儿脸色苍白看着我,连忙跪倒慕容奕前面哭道:“皇上!娘娘今天身有不适,一时冲动乱了礼数,还请皇上莫要怪罪娘娘!何况娘娘现在身怀有孕。”
慕容奕冷冷扫了我一眼道:“来人!送奕贵妃回未央居!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未央居半步!还有!奕贵妃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提头来见!”
我看着慕容奕远去的身影,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是啊,我是在乎他纳妃子的!还有慕容真和芳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也?慕容奕,现在的你真的要如此决绝吗?灵儿将我扶到步辇上,什么话也没有说。
灵儿看着已接近暮色的天空,失望道:“主子今天的话说的太重了,皇上是真的生气了!”说完又唤了小莲过来道:“吩咐下去,让大家早点休息吧,皇上今晚不会过来了。”
“怎么会?皇上不是每天都会过来吗?”小莲不可置信看着灵儿。
“下去吧,皇上是真的不会来了。”
小莲恹恹的点点头退了下去。
“灵儿,难道到现在你还不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沉默了半天道。其实不用说也许我已经猜到结果了,可是我还是想听听。
“主子,皇上没有杀三皇子和芳容小姐。奴婢知道的也就这些了。”灵儿搭住我的手道:“主子,你今天说的话确实是不该说的啊!奴婢知道皇上是真心爱主子的,但是主子要记住这里是皇宫,很多事皇上自己也是身不由己的,主子应该要体谅皇上啊!”
“是吗?可是灵儿,这段日子我不断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皇上,有三宫六院是正常的,可是当我看到他时,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在意,很在意!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话确实是有些重了,可是我真的害怕失去他!”我望着窗外漫天星斗:“希望芳容真的相安无事。”
“其实皇上知道芳容小姐是主子的好友,皇上是不会做出有伤她性命之事的。这点奴婢可以以性命担保!”灵儿严肃说到。
“我相信你。”其实我一直都是很幸运的不是吗?在这个陌生的深宫大院里有灵儿这样的好姐妹相伴。我想我也应该知足了。“那你知道我要怎么样才可以联系上他们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奴婢会尽力去打听的。”灵儿开始伺候我入寝道:“夜晚风大,主子早点休息。”
我微微点点头。灵儿看我终于平下心来,这才放心出去。
“夕儿,不论聂兰漪是否知道我们的秘密,我们现在都不能让她活下来,娘知道你善良。可是,夕儿,为了你自己的幸福,你不得不这么做。”太后坚决看着正处在矛盾之中的颜夕。
“太后,今天皇上将贵妃娘娘软禁了。”锦姑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太后微皱眉头道:“怎么可能?皇上现在对她可是专宠!”
“奴婢听说贵妃娘娘今日顶撞了皇上,而且还去了雪逸轩。”
太后嘴角泛起讽刺一笑道:“宫中谁都知道雪逸轩是皇上的禁忌,没有想到聂兰漪竟然放肆到如此地步!这也难怪皇上会将她禁足!不过,”太后看了一眼颜夕道:“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我们不能放弃!”
“母后,她肚子里可是皇上的骨肉啊!”颜夕紧皱眉头道。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更要先下手!万一她生下的是皇子,这皇宫恐怕就没有凌儿的立足之地了!”太后走到颜夕身旁道:“其实现在也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
“母后!”颜夕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太后那不可违逆的眼神便不再说话了。太后在锦姑耳边嘀咕了几句,锦姑应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