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独孤城一袭水红色喜服,裙摆处长百米有余,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凤舞九天,咋看之下栩栩如生似是随时会腾空而起,喜婆取来一件薄如蝉翼的水红色纱衣,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更添柔然之美。
“咚咚咚”
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独孤城扬了扬脸,立即有宫女过去开了门,只见花弄影跟容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一喜,柔声道,“你们都先行退下吧!”
“是”
宫人们纷纷应道,诺诺的退了出去。
原本喧闹的屋里头,如今静得似乎能听见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做什么呀,大喜日子的干嘛都那么沉默”
还是容云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他跑过去亲昵的挽着独孤城的手,娇嗔的道,“皇上,我跟弄影哥哥过来是要祝福你跟王爷的,无论你是独孤城还是连城,在云儿的心里你都是唯一的……”
独孤城温柔得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转头望向一旁的花弄影,只见对方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今日之后世上再无独孤城,有的只有连城公主”
花弄影眉心微蹙,深深得望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眸光里似是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到她的手中,“我也没什么可送给你做贺礼,这个东西也不值什么钱,你就收下留作个惦念吧,一会儿我跟容云就会离开北都,天涯海角此生或许再不会相见。”
“你俩要离开?我不允许!”
独孤城紧紧拽着容云的手,“云儿跟了我这么些年,早把他当做亲弟弟般,我舍不得他!”她顿了顿,声音沉溺了几分,“也舍不得你!”
容云泪眼汪汪的道,“云儿也舍不得皇上!”
“云儿!”
花弄影眸光骤沉,语气重了几分,容云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独孤城不解的道,“姬无双派人四处追杀我们,你们俩留在我的身边还安全些,为何要离开?”
花弄影道,“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带着云儿离开,正好可以转移姬无双的视线,而且你也该有新的生活,我跟云儿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对了,神医无名已经找到了……”他顿了顿,“不过你也不需要了,平平凡凡总是好的。”
独孤城还欲再说些什么,门外头传来一声叫唤。
“公主,喜轿已经到了!”
“城儿,以后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花弄影从桌上取过凤冠戴在她的头上,“无论我跟云儿在哪儿,我们都永远祝福你!”
说完,他拉过容云的手,脚尖一点,如风一般刮出了窗口,消失在屋顶上。
独孤城望着两个人消失的背影,这才想起花弄影给她的布包,只觉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一层层打开来,里头包裹着的竟是一只绿色通透的玉镯子。
“这不是……”
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镯子,这是花弄影已故的母亲,留给未来儿媳的遗物,他却留给了自己。
记忆如泉涌般袭来,她又想起那些个日日夜夜里,她跟他总是捉弄其他的太监宫女,每回花弄影都会被他的母妃责骂,印象中花弄影的母妃总是那么的温柔,可是对花弄影却总是那么严厉,只可惜最后却葬身在火海里,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儿就这样付之一炬。
她摘去手上的金绞丝镯子,小心翼翼的取出玉镯子套到手上,温柔的抚摸着似是抚摸着一个稚子般。
大门外,百里晟轩一袭大红色喜袍,头上仅用一顶金冠束起,他骑在一匹棕红色的汗血宝马上,眸光深邃而森冷的望向门口处,鎏金般的阳光洒在这位如神祗般的男人身上,硬生生的被拉低了几度。
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来,漫天的花雨中她款款而出,大红色的喜服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段,凤冠遮去了她的面容,只能隐隐看到一张烈焰红唇,如那高枝上最诱人的樱桃,百米长的裙裙拖曳开来,奢华之气能迷乱人的眼,围观的众人皆是哗然。
人群里,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头上戴着一顶斗笠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寒气逼人的眸子,冷冷的望着红衣女子,他的嘴角蓦然划过一缕阴鸷的弧度,自言自语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时,宴白正从千里之外的东周,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他紧紧的按着身上的包裹,喃喃的道,“希望能在拜堂前赶上,否则……”
身后的一个士兵道,“将军,我们此行奉命从北都赶去东周,取回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
宴白一手紧握着缰绳,“不该你问的最好不要知道,逍遥王命我等千里迢迢赶去东周取回这个东西,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们只要完成使命便可!”
五日前,逍遥王答应百里少正完婚,却把大婚的日期定在五日后,又命宴白暗中赶去东周取回一个物件,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取回这个东西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