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瑾。”声音一依就清朗,却透着一股阴冷的寒意传来,如鬼魅般诡异。自从老皇帝将太子之位给了他,这是端木然第二次连名带姓的叫端木瑾。
“哈哈哈。”端木瑾狂笑一声,如同一阵邪肆的冷风刮过,眸光中散发着狠戾和狂妄的痛恨。“端木然,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只要是你在乎的东西,无论是人或是物,我都要毁掉。”
“剩下的我代她受。”端木然跟老皇帝不同,老皇帝为了皇位,手足相残也在所不惜,如果不是老皇帝执意要将太子之位给他,端木然是绝不会为了那个华丽耀眼的位置,与端木瑾反目,曾经在所有兄弟姐妹之中,他们的关系是最好的,也是最和煦,却因父皇将太子头衔给了他,他们的关系也就破裂了。
在端木瑾心里,他端木然,一面与他深交,一面怂恿父皇将皇位传给他,如果皇位可以换取兄弟情,他定会毫不迟疑的换,可惜,他知道换不回,无论是什么情感,一旦破裂了,就很难修补。
“哈哈哈。”端木瑾再次狂笑出声。“这么关心她,当初为什么不让父皇将她嫁给你,凭父皇对你的再乎程度,只要你开口,别说区区一个和亲公主,就算是天上的月亮,我想他也会想办法为你摘下。可惜啊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经成为了我的王妃,你的三皇嫂。”
“我不会为你们之间的恩怨买单,更不可能成为那个可怜的牺牲品,五十杖已经受完,不奉陪。”萧瑟的冷风中,西门琉因为痛,连声音都在颤抖。
端木瑾一愣,指尖划过茶杯边缘,眉宇一层阴霾笼罩,挑了挑眉头,斜睨一眼西门琉,却紧抿着唇。
“倾阳。”端木然一把将奔雷推开,蹲下身,伸出去的手却僵硬住,西门琉的背部没有一处完好,就连肩上都不可避免,可见奔雷下手有多重。
“咳咳咳。”压抑不住的鲜血从西门琉嘴角溢出,她受的不仅只限于外伤,奔雷每抽一下都带有内力,虽不致命,却也不轻,缓和了下,才睁开眼睛,抬头望着奔雷。“你跟西门琉有过节吗?”说完,咬着银牙,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瓣,嘴唇内壁的皮肤咬破。
闻言,奔雷一愣,握住藤杖的手紧了紧,看着面色已然全部惨白的西门琉,紧抿的唇间也有血迹渗出。
“倾阳,你没事吧?”端木然担心的问道,连西门琉跟她自己都分不出了,问题真的大了。
“死不了。”西门琉收回目光,她现在连看一眼奔雷都觉得浑身在痛,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何要问他跟西门琉有过节,而不是跟东方倾阳。
“是死不了,可是你的脑袋不会是被打坏了吧?”西门琉身上的伤虽触目惊心,端木然还是能看出,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却也不轻,若是其他女子,早就晕厥了,哪还有力气像她这样,没呼痛,那份倔强从骨子里渗透出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话的同时,西门琉的目光锁定在端木瑾身上,慢慢站起来,双腿有些虚浮,身形有点摇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痛一直都在,只是她已经分不清是哪儿痛了。
“倾阳。”端木然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修长的手指眷恋的落在她惨白的脸上,妖冶的脸上满是内疚之色。“倾阳,对不起,昨夜我不该来找你。”更不该想接近她,让三皇兄有可趁之机。
“五十杖换与他相拥一夜,值。”西门琉嘴角扯出一抹笑,那是幸福的眩晕,飞蛾赴火也义无反顾。
“五十杖换与他相拥一夜,值。”这句话不仅在端木然心里翻滚着,也在端木瑾心里荡起涟漪,握住茶杯的手渐渐收紧。若不是真爱,绝不会淡然的说出此话,因为有爱,万箭穿心,也无怨无悔。
端木然都来了,而他却没来,幸福化成了苦涩的失落,喃喃念道:“他最终还是没来。”
声音很细微,可除了家丁跟侍女,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倾阳,我带你进宫找御医。”因上次事件,她锋芒尽露,让父皇对她很不满,就算闹到父皇面前,他也只能无奈的说,他们夫妻之间的矛盾,他管不了。
“不必,你放手。”西门琉挣扎着,端木然怕弄痛她,也只能放手。
“你这是做什么?”见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外衣,端木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
西门琉不理会他,把衣衫重新披上,布料因为血的关系贴上了伤口,从伤口上溢出来的鲜血将衣衫染红。
端木瑾冷眼旁观,他比谁都期盼,他们两的感情能突飞猛进,届时,他只要抓住她不放手,活活拆散这对有情人,看着端木然为情而痛苦,比杀了端木然还更令他痛快。
“你疯啦,你不怕布料贴在伤口上,等会儿血干了,医治时脱下衣衫将伤口加剧。”端木然恨不得冲上去,一把将她身上的衣衫撕碎。
西门琉还是没有哼声,慢慢拉紧了外衫,系上腰间的缎带,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即使每一个动作已经变得小心,一股剧烈的痛在小腹漫延,甚至超过背上的痛。
一个可怕又令她心痛的想法触及心头,手贴在平坦的腹部,离那夜在破庙已经有一个多月,这样的痛,她不陌生,神智为之一震,冷意席卷而来,浑身犹如坠入冰窖,寒气刺穿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