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赫连玦扬眉,很有兴趣:“王后召贺兰俊问什么?”
“王后什么也没问,就只是让贺兰大人将本朝的一些礼法、祭祀、以及后宫名册、后宫妃嫔册封时的大事记,以及皇上妃嫔生辰时礼部的记载。然后王后娘娘就一直在玉鸾宫看这些记录。”
赫连玦的心在沉,果真这个王后不简单!她的确有目的,她问贺兰俊索要的记录,看似杂乱无章,看似与后宫礼制有关。实际上,她应该在研究奈都,研究他的江山的内部……
如果能从细微之处看见全局者,眼光可不得而知!
这个女人,难道之前对自己的深情款款全是伪装而来,他算计着她,而最终被算计的人,是自己!那她的演技简直太逼真,逼真到自己都没有怀疑。
王后,你是为谁而来?西楚王?还是青帝?
见赫连玦久久没有出声,朱雀不得不再次开口:“王,最有问题的是第三件事情,刚才有人给王后送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朱雀脸色凝重,皱眉道:“是一幅画,画的是白雪中的一枝红梅花,画上有题诗: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落款是闲居雅舍——尹赫。”
“梅花?闲居雅舍?尹赫?”赫连玦细细琢磨,越琢磨脸色越难看。
朱雀以为王不知道实情,处于做下属的职责,他只好开口:“王,这闲居雅舍在京城的荣华街尽头,它的主人就是尹赫,尹赫是沧月国的二皇子,这闲居雅舍是沧月国在京城的驿馆。这二皇子已经在这里住了大半年,大有不回国的趋势。此时,无缘无故给王后送一幅画,很不寻常!”
的确很不寻常,一切都不寻常,赫连玦很震怒。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又和沧月国扯上关系?赫连玦有些怒极,冰冷的开口:“明日,你跟紧王后,她会去见这位尹赫皇子,记下他们的一切,记住,一个字都不许拉下!”
说完,甩袖而去。
“是!”朱雀在黑暗中答道,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几乎每个国家的帝王身边都有暗卫,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暗卫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打听一切主子吩咐打听的事情。
朱雀便是赫连玦身边最得心的暗卫之一,来无影去无踪,便是暗卫最基本的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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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青黛一觉醒来,就发觉十分的不对,空气有些凝重、整个宫殿有些不同昨日。
待走出内室,来到前殿,青黛震惊半响回不过神来。前殿之中密密麻麻坐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绫罗绸缎在飞,脂粉香气正浓、朱佩玉翠在响……
众人见青黛出现,齐刷刷的俯身行礼:“参见王后娘娘,祝王后娘娘芳龄永继、福寿安康!”
青黛张大的嘴半天没闭上,这个赫连玦居然……居然有这么多女人!都说后宫三千佳丽,这赫连玦未免娶了太多的女人。能进得了王后殿给王后请安的必须是九嫔以上的级别。
而这满殿的妃嫔,已经数不过来,那些还在名册上的女子,进不了这王后殿的,该有多少啊?青黛揉揉眼,有些无法适应。以前跟着师父,不用早起,山清水秀,自由自在。
这以后,每日都要接受这么多的人的请安?青黛快郁闷死了。
青黛正在沉思之际,殿门前走进一宫女,衣着风采别有不同,宫女上前给青黛请安:“启禀王后娘娘,奴婢是丽妃娘娘贴身侍女碧莲,丽妃娘娘今早晨起之时,胃病犯了,故不能来给王后娘娘请安!”
碧莲说完,立在一旁一声不吭,等着青黛吩咐。
其余妃嫔,均互相对望,掩嘴低眉,个个都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青黛正欲张口,殿门外又袅袅走来另一宫女,同样俯首请安道:“启禀王后娘娘,奴婢是伺候贤妃娘娘的侍女耦合,贤妃娘娘昨日染上风寒,怕今日传染给各位娘娘,故不能前来给王后娘娘请安。”
说完,耦合亦立在一旁,低眉等着吩咐。
青黛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环视四周,看见每个人窃笑的脸,原来,这些人都是来看戏的!此时,殿门外又婀娜走进一宫女。
还未等其开口,青黛先询问:“你又是伺候哪位娘娘的?”
宫女一愣,低头答道:“启禀王后娘娘,奴婢是伺候德妃娘娘的,奴婢叫小荷。”
“你家娘娘怎么了?是不小心夜里染了风寒,还是昨日吃错东西,吃坏肚子啊?”青黛出口有些冷,来的都不是正主,这后宫四妃一个未到,敢情都窜通好了,给她一个下马威。
小荷毕竟年纪小,一看王后娘娘冷言冷语,顿时有些结结巴巴:“不是……不是……是今早德妃娘娘……见血……太医诊脉,说娘娘这几日操劳,动了胎气,所以要静养。”
众人齐刷刷的望着青黛,看青黛如何发话。
青黛却一言不发,缓缓端起茶杯,不动声色的、慢慢的抿一口茶。大殿内顿时静悄悄一片,大伙见王后娘娘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都在猜测这王后娘娘还在等什么?
青黛的确在等,在等最后一个人,就是珍妃——白怜儿!
四妃之中,三妃集体告病,这唯独的珍妃,迟迟未见动静,而这个备受赫连玦宠爱的女子会出什么样的花样?青黛有些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