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想……”她有些结结巴巴:“我想修炼!”。
说完巴巴的望着眼前白衣飘飘的男子,实在不能相信,这个人已经活了几百年,一个人怎么能活几百年?能活那么久,还活得容颜未老,那肯定是仙,不然就是妖。
“你想……修成人形?”男子将绝世无双的俊美的容颜,靠近她,眯着眼笑着说:“你还想变成勾引人的妖精?”
他果然能看出她的来历,甚至前世今生,他肯定是个妖精啊,笑得更是妖孽啊!
“不……不……”她张开翅膀,倒退两步,他身上有种香气,摄人心魄。
“那……你想修炼成仙?”白凰抬头望着湛蓝的天,耸肩很为难的说:“那可难度有点大,九重上天,不是你这样一只没有道行的小孔雀,能上的去的。”
“不……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她低头,轻轻的说:“我只想,为自己减轻点罪孽。”其实,也是想活得久点,变成一只鸟,还是一只孔雀,已经很幸运了。
男子收敛笑容,负着手,望着她,低头沉思片刻。再抬头时,已经笑意盎然:“我知道了,你遭天谴了?小孔雀,罚你百世为畜生……太可怜了。让我想想……你不想下一次变成猪、或者变成驴、或者变成一只又臭又脏的小老鼠。是不是?小孔雀?”
她呆呆的望着男子,忘记了点头,他居然能知道自己的想法,妖孽啊!
“你呀——”男子轻笑转身,白衣飘飘:“还是那么爱美,红颜祸水,红颜祸水啊!”
哪个女子不爱美,谁想变成丑八怪啊?
就这样,她开始了她的鸟的生活,他也就成了她的师父。白凰给她取名叫青黛,他说:青者,黑也,黛者,亦是黑也,看你长得这么黑不溜秋的,就叫青黛吧!
青黛对这个名字很满意,至少比起师姐师妹的画眉、喜鹊、麻雀……这些以她们本身身份命名的名字好听多了。可是师父为什么不给师姐师妹取个好听的名字呢?
“师父,你说我是孔雀,为什么不取名叫我孔雀呢?”青黛睁着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白凰,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你看你,哪里像只孔雀,孔雀有黑的吗?有没有尾巴的孔雀吗?有没有头冠的孔雀吗?一边去,一边练功去。”师父很不耐烦的打发走她。
她很不死心,又死皮赖脸的凑上去不满道:“是师父你说我是孔雀的,那你为什么给师姐师妹取名就叫画眉啊,喜鹊啊。”
“不叫这些叫什么?叫别的我能分出她们是什么吗?你的修行练的怎么样了?”白凰黑着脸,怒吼道。
“很快……很快……”青黛连忙溜之大吉,这才是她最头疼的问题。
日复一复,年复一年,青黛学的很认真,练的也很认真。可是青黛的修行却丝毫没有进展。和青黛一起修行的画眉、百灵、喜鹊却法力日渐增长,师姐画眉已经可以幻化成人形了。
青黛依然没有一丝的改变,连身上的一根毛都没有改变。师姐师妹们,都在暗地里悄悄的嘲笑着她,见过笨的,没见过像青黛那样笨的。
师父白凰依然微笑着说:修行,就要看每个人的机缘和慧根,每个人的修行的方式,是不一样的,得道的早晚和深浅,也是不一样的。
最上乘的修炼,不在于修行,而在于修魂。
修魂、修魂,多么高深的哲理……
师父每一句话,青黛都觉得字字在理,就如同师父给自己取了这个好听的名字一样,很在理。
时光荏苒,光阴如箭。
一晃十年已过。
十年,每当忆起,青黛还恍如第一天见到师父一样。青黛的毛终于长出半寸,虽然依旧是黑黑的羽毛,不过已经看上去好看多了。
而无所不能的师父白凰,对于这样的长毛速度,苦恼得连连摇头。
“小孔雀,是不是你的慧根有问题?”终于师父白凰开始不得不承认,青黛的慧根,是不是存在问题了?
青黛才不关心自己的慧根,修成人形又怎么样?还不如青山绿水,遨游天际来的自在逍遥,畜生又如何?飞翔的双翅上可接天,下可俯地,来也自由,去也自由。
青黛现在最关心的是师父,每到半夜时分,师父总是一身白衣,不声不响的出门,他到底去干什么?青黛很好奇,悄悄的跟踪好几次。
那是后山的禁地,积雪中心有一片宽阔的湖面,湖面上氤氲冒着热气,湖中心“汩汩——”的冒着水泡,很温暖的温泉水。
月夜之下,师父合衣走进温泉中央,然后仰头一动不动,被水浸湿的白衣紧贴在师父结实的胸膛上,隐隐约约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肌肉,一头银发在月光下散发这蛊惑的光芒。
俊美的容颜在月色下,如一尊玉刻的雕像,唯有喉咙上的硬结上上下下一动一动。
那一动一动的喉结啊……
青黛吞咽了口吐沫,喉咙发干,一动也不敢动。
这样的师父太迷人,迷人到近乎……太……妖冶。
为了跟踪师父,她特意求白狐精半日,才求来一身纯白伪装的皮毛,想着白狐精看自己不怀好意的眼神,再凝望眼前谪仙一样的师父。
感叹啊!这妖跟妖,咋差别这么大呢?
师父会在那干什么呢?师姐画眉神秘兮兮的说,肯定在等哪只女妖,然后一起交欢修炼。师姐自从修成人形后,经常去后山勾引那只雄性白狐,夜夜趁着月色,彻夜修炼。
回来后给青黛传授经验,说的青黛面红耳赤,面红心跳。不过师姐根本不在意,因为青黛全身漆黑,再怎么红,也看不出来。
师父到底在等哪只女妖?又是哪个不要脸的妖精,竟敢勾引师父?
青黛的心恨恨的有些微疼。
青黛忘记了,自己也是一只妖精,其实青黛也算不上妖精,大抵也就是一只会修炼的鸟而已。
青黛的心酸溜溜的,期望看见那只女妖,又期望不要看见。每次她都在这样矛盾的挣扎中困得睡过去了,醒来时,师父已经衣冠完整的站在她面前,温柔的望着青黛。
依然银发飞扬、白衣飘飘,挂着温暖的微笑。
青黛几欲张口,终究还是羞涩的咽了回去。
就在这犹豫之间,终于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