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全心全意,她哪能看不出来?只是不愿意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一旦揭开来,她说不定会动摇,她害怕这种动摇。
闫景皓对她,从来毫无保留地相信,就拿上次格拉斯来说,如果琴依有一点点的阴谋,稍微在暗地里使一个绊子,最后那躺在医院的就该是他。他们之间是最亲密的人,但在心灵之上,总是步伐不一致,闫景皓捉摸不透琴依的心,琴依的躲闪他看在眼中,他不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想再浪费时间,他要的只有她。
谁先爱上,注定了,是最大的输家。
“依依,如果你嫁给我,我必定会宠着你,谁要是敢欺负你,你便欺负回去,我会在你身后撑着你。你可以顶着闫夫人的头衔管束我,我每天都会很早很早地回家陪你,不去花天酒地,以后我们会有可爱的孩子。”
这样的话,是个人都会感动,更何况是从闫景皓嘴巴里说出来的。
琴依看着他的眸子,阴鸷散开,柔软的神情让她为之一振,来不及温柔却被明辉满身沾血的模样吓得一退。
闫景皓明显感觉到了琴依下意识地避开和他之间的距离,冷声道:“怎么了?”
“闫少果然是闫少,前天发生的事就全忘记了?”她冷眼看着他,扯开嘲讽的笑意,“我可是记得,你满手血腥还指望着有孩子?闫景皓,你是不是傻了?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她自问说的已经够恶毒了,没想到闫景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唇瓣往上一勾:“我不过是想找个暖床的,难道你不想名正言顺?”
琴依冷笑:“外面大把的女人想给你暖床,如果你真的心存愧疚,麻烦放开我。”
闫景皓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心存愧疚?呵呵,依依,你傻了吧?你不是说我是恶魔吗,怎么会心存愧疚?”
在飞机上,她恶狠狠蹦出的两个字敲击了他的心脏许久,现在拿来反驳她倒是有用,他看到她脸上微微抽搐了几下,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黯淡,半晌又问:“要怎样你才能嫁给我?”
琴依盯着咖啡,一抬手将咖啡打翻在地:“覆水难收,你该懂。”
她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极其虚伪的笑意刻在闫景皓的眼中如同刀刃一般:“闫少,麻烦让让。”
闫景皓耸耸肩没有要让的意思,琴依皱起眉,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踩在沙发上一脚踩在桌子上,她在人前从来淑女,这次为了这个恶魔居然展现了不规矩的一面,要是张敏看到肯定大跌眼镜。
琴依回头漠视了一番闫景皓这才扬长而去,闫景皓没有追,他不需要再说什么,反正琴依是逃不掉的,她还想知道明辉是生是死,注定了要回来。
琴依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街上,莫名的心酸。
一阵烤鸡翅的味道传来,油腻的味道让她不住地恶心,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老婆你挺着肚子就不要出来了。”
“什么呀,好不容易不害喜了,我还不烤个鸡翅膀来吃,你儿子真会折腾人。”
琴依听着两夫妻的打情骂俏不由得生出寒意,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她全忽视了。一阵恐惧袭来,顿时天旋地转,晕倒在大马路上。
刺鼻的消毒药水传来,她虚弱地睁开眼睛,茫然无措地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这里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白的让人觉得惧怕,她下意识地缩成一团,正好被当值的护士看见。护士熟练地取下她的病历表,皱起眉:“都怀孕两个多月了,还不知道按时吃饭,这么大意怎么做妈妈?”
中招了?
琴依的手覆在小腹上,眼神迷茫地看着护士。
护士睨了一眼琴依:“才二十一岁,肯定是第一次吧?不用担心,初期反应比较大,多吃些。你老公呢?都不知道陪着你上街,万一下次没人报警我看他还不知道怎么哭去。”护士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琴依恍惚地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怀孕了,怎么会怀孕呢?
她越想越害怕,要是被闫景皓知道,这辈子她都逃不掉了!
不行!她不可能就这样活一辈子,她不能被困住。
“沐医生。”
护士走出去的看到走廊上的医生,愉快地打了个招呼,赶紧闪人。
沐渊靠着墙壁,见琴依醒了,眉宇之间有着与医生不符的冷酷让人有些惧怕。他低头盯着手机,半天才决定拨出一个号码。
沐渊极没有耐心地在电话里废话了几句,又等了一阵,这才走进病房。
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琴依,女人的脸色苍白,身子纤瘦,肯定是营养不良才会晕倒,不由得皱起眉,清咳了一声,将琴依的思绪硬生生地扯回。
琴依看到医生,眸光一亮,就像在海上漂浮许久的人无意间抓到一块木板,而这块木板就是沐渊。
琴依大口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做了一个决定:“我可以拿掉孩子吗?”
沐渊讶异地盯着琴依,果然是闫景皓的女人,够狠。不由得笑了起来,空旷的病房之中这个医生的笑意显得鬼魅:“我也有这样的建议。”
“你敢!”
他开着极速跑车而来,顾不得什么罚单,他从来也不是个守交通规则的主。
原以为她听到怀孕的那一刻应该是和他一样兴奋,没想到他没命地奔过来却听到她的那句“我可以拿掉孩子吗”,男人眼中掩饰不住的悲切在盛怒之下一扫而光。
琴依看到他,浑身一震,如临大敌。
沐渊显然看出了琴依的反应,眉头深锁:“你又对人做了什么?”他的语气更多的是调侃,琴依的眉蹙起来,这两人绝对认识。
“BS你待不住,就成天想着怎么拿掉我孩子?”
他眼睛看着琴依,话却是对着沐渊说的。
沐渊摆摆手:“你得想清楚,一旦你有了家室,就有了软肋。”
闫景皓的眸子没有因此而黯淡,他冷笑着:“如果有人敢动我儿子,我必定卸了他的胳膊。”还得保证谁都装不回去。
“闫景皓,你真是个死脑袋,跟纳兰烜那畜生一个样儿。”
沐渊拍了拍白色的医生袍子,这样干净的袍子估计穿不了多久就会被纳兰烜逮回血樱,刚刚才传来消息研发出来的东西居然只有半分力道,半分也足以置人于死地了,哪知那个受伤的人居然奇迹地醒了。为此,纳兰烜和闫景皓没少调侃他,而且纳兰烜还给他下了通缉令,该死的!
他哀怨地看了一眼闫景皓:“你跟纳兰烜说说?”
闫景皓知道他在说什么,没有理会,只是一个劲儿地注视着琴依。
两人望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琴依眼中却是慢慢的恨意。
“喂!看什么看!再看老子就要被纳兰烜那畜生拖回去了!”沐渊一手按住闫景皓的肩头,皱着眉,“也不知道你上次怎么下手的,那个人怎么没死呢?我的毒素明明……”
“滚!”
他尽力封锁明辉没事的消息,哪知道却被这个该死的沐渊给捅破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