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王一双老眼扫过易子越和易江山二人,对着玉槿离淡淡道:“离儿,不要忘了你此番来西秦的目的。”
玉槿离先是一怔,眸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眼神更加沉暗。
翊王见此,转头对细细打量着易子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先带宁儿去偏殿休息,本王会即刻着人将主殿修好。”
说着挥了挥手,似是不想再见到他。
易子越一双凤目中似是闪过一丝什么,沉声道:“是,王爷。”
接着抱着易江山转身朝偏殿走去。
易子越走后,翊王看着玉槿离道:“离儿,这落云居耳目众多,以你的身份是不宜在此地多呆,还是先回存凤堂吧!”
玉槿离看了眼落云居偏殿的灯光,回头对翊王道:“父王说得是。”
接着也运功飞出了落云居,瞬间消失不见。易子越将易江山一路抱回了偏殿,轻柔地将她放在了床上。
易江山其实在翊王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不过是不想睁开眼睛罢了,此刻一接触到床,顿时困意袭来,沉沉睡了过去。
易拉罐轻轻走进来,见易江山无碍后心神一宁,刚刚她就是怕打斗中伤了小姐,才去求翊王殿下过来,见易江山已经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将刚刚易江山扔给她的水球放在一个盛着清水的碗中,她小时候玩过这玩意儿,好像是要泡在水里的。
易子越看见那水球似是怔住了,本来想着落云居主殿已经成了那样,里面的东西一定尽毁,没想到这小东西还是完好无损的。
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着躺在床上那女子恬淡的睡颜,他只觉得满心的幸福似是要溢出来一样。
易拉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何时见过子越这副模样?
子越几乎从未露出过笑容,一向是谨守下属本分,今日是怎么了?竟然坐在小姐的床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是的,跟朵妖艳的梅花儿似的!
看了易江山半晌,易子越慢慢起身向门外走去,淡淡地看了易拉罐一眼,并未说些什么,瞬间就消失了身影。
易拉罐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颤,只觉得子越周身的气息似是改变了很多,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子越周身气息暗沉压抑,如今……却是光芒万丈,让人无法忽视。
呆愣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想起小姐曾经让她调查子越的身世,似是明白了些什么,暗暗叹了口气,子越如此隐瞒小姐,依小姐的个性,怕是……第二日,秦淮一大早就来了翊王府,待到易江山醒了之后,易拉罐走进来道:“小姐,太子殿下来了,正和王爷在书房谈话呢。”
易江山低低哼了一声,运了运真气,发现昨日玉槿离点的大脉之处畅通了不少,哼,算他还有些良心,没下重手。
易江山冷笑一声,想着玉槿离这些年真把她当傻子耍,昨日她才见识到他真正的一面,不过他向她隐瞒实力又如何?他也不见得就了解她全部的力量,就是昨日那一时疏忽任人宰割的滋味真不好!
“小姐,翊王殿下说小姐起了就去书房一趟。”易拉罐见她好像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声音微微大了些。
易江山眸色一闪,秦淮?他好像最近事儿很多啊,反正她在前几日也已经跟他说清楚了,若是再不识好歹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恩,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易江山淡淡道。
翊王府书房
秦淮一袭紫色锦衣,与翊王相对而坐,桌上摆放着两杯热茶,氤氲的热气冒出,缭绕在二人之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哦?你要娶宁儿为后?”翊王挑了挑眉,淡淡问道。
“恩,不知王叔的意思如何?可愿让宁儿进宫?”秦淮暗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沉吟半晌,翊王道:“本王可做不了主,这可要看宁儿的意思了。”
秦淮笑了笑,抿了口茶,看了一眼翊王缓缓开口道:“王叔不必跟秦淮绕圈子了,若是宁儿愿意,我还用得着来求王叔吗?”
翊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微微一笑:“淮儿倒是坦率,只是不知淮儿为何觉得本王会帮你呢?又为何相信本王有这个能力呢?宁儿的性子想必你也知道一些,任谁也不能逼迫她,本王虽为她的父王,也是奈何不了她啊!”
秦淮淡淡道:“秦淮自然是知道这些的,只是王叔不是奈何不了她,只是不想罢了,或者说……”秦淮顿了顿:“或者说是代价太大,王叔觉得不值?”
翊王眯了眯眼,低低道:“淮儿……本王没想到你知道得还真不少!”
秦淮淡淡一笑,不不置可否。
“玉槿离若是想掌控西域,最快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娶了霍心柔。”
淡淡地抛出这句话,让翊王没由来地一怔。
眼睛又眯了眯,冷冽的光芒射向秦淮。
秦淮恍若未见,继续道:“王叔这些年将南越的世子殿下当成自己的儿子养在王府,不知是何居心?”
扫了眼翊王的表情,秦淮仍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语气:“王叔不必这副表情,父皇是不知的,至于秦淮,也是这几天才知。”
顿了顿,他又扔出一句:“昨晚听说落云居很是热闹,这世子殿下如此不知分寸,想必王叔很是头疼吧?”
翊王此刻也缓过劲来,沉沉开口道:“淮儿想如何?”
秦淮笑了笑,半晌悠悠道:“若是任由玉槿离如此下去,那他的江山霸业可就是不知何时才能完成了,若是宁儿进了宫,他还会如此吗?”
翊王一笑:“离儿也不是轻言放弃之人,既然淮儿无意江山霸业,有何资本保证宁儿进宫之后不被离儿又抢了去?”
秦淮蹙了蹙眉:“他日玉槿离若是真的坐拥天下,又如何会不顾圣名夺人妻子?只要秦淮有一定的底牌势力在手,那他也奈何不了!”
翊王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过了半晌悠悠道:“淮儿这个忙本王确实是爱莫能助,宁儿马上就要来了,太子殿下真的不准备走吗?”
秦淮脸色一沉,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叔还是不同意,难道他掌握的情况有哪些是不对的吗?
想到易江山,他脸色阴沉之色更重,早就知道她现在不待见他,跟她说什么也是枉然,如此这般,还是先回府的好,免得到时候又打起来。
心底暗叹一声,为何他们之间会是这个样子?!他好像没怎么得罪她啊!况且她对他还有救命之恩,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情况啊!
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奈,秦淮站起身来道:“既然王叔不愿,那秦淮也不勉强,告辞!”
说着跨步走出了书房。“你是不是有个属下叫易子越?”易江山刚刚走进去,就听翊王问道。
易江山神色一闪,点了点头。
“可是昨日和离儿交手的那黑衣男子?”翊王见之蹙了蹙眉,淡淡问道。
“是又如何?”易江山挑眉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有些面熟罢了,”翊王皱着眉想了想:“不太可能,天下长得相似的人太多,或许是本王多心了。”
易江山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父王可否仔细说说?”
翊王叹了口气,瞟一眼她道:“罢了,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多说也无异。宁儿不必为以前的事情困扰,还有那个易子越,他若是真有异心还是早些除掉了好,放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身边毕竟是个隐患。”
易江山眸色一动,淡淡道:“父王放心,我心里有数。”
“恩,你一向心思缜密,本王自然是放心的,可是易子越毕竟陪了你十年,说是完全没有感情也不现实,你虽说是个明白人,本王还是怕你一时心软酿成大祸啊!”
抚了抚额,翊王有些担忧道。
易江山笑了笑:“父王不必担心,子越若是有异心,我一定第一个杀了他,只是现在还未到时候,他即便是想做什么也是做不成的,待到局势明了,他的目的自然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