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才起床,那女子的一头乌发并未挽起,松松软软地披在如水的白衣上,一黑一白,却有一种极致的美感。
“小姐,皇后娘娘口谕,派苏公公来接小姐入宫。”易拉罐在门外轻声说道。
易江山笔一顿,回道:“让他等着,我一会儿便随他进宫。”
说着继续在纸上写着什么。
不一会儿,她缓缓搁了笔,拿起那张纸轻轻吹了吹,对着门外喊道:“易拉罐!”
“属下在。”易拉罐推门而入,单膝跪地等着易江山的吩咐。
“这个季度的商业策划,拿去!”易江山淡淡吐出一句,将那张薄薄的纸扔给了易拉罐。
“谢小姐!”易拉罐如获至宝般地将那张纸收入怀中,小姐的每次策划都犹如神作,写得让她无比叹服,综合考虑了各种方面对这段时间商业的影响,只要按照小姐的想法来,生意没有不好的!
“起来给我梳头。”易江山突然想到好像皇后娘娘还派人在外面等着,便淡淡吩咐道。
“是,小姐。”易拉罐应声而起,拿起桌上的梳子,不一会儿,一个清雅的流云髻便挽成了,发髻上仍是只有几个青白色玉钗,面上不施脂粉,看上去清丽无双,雅致动人。
易江山舒了口气,现在进宫总算是不用在她那张可怜的小脸上涂脂抹粉了,古代的脂粉里含铅,味道又难闻,她倒是真怀念Lancoume和Chanel。
梳妆好后,易江山径直向门外走去,只见一身着宫中太监服的老公公正在门外恭敬地等着,易江山眼眸闪了闪,走过去客气道:“劳烦公公久等了。”
那老太监一见易江山便客气笑道:“郡主真是折煞老奴了,奴才等郡主自然是应当,郡主若是收拾好了,便随老奴进宫吧,皇后娘娘已经吩咐老奴备好了轿子,这会儿正在御花园等着郡主哪!”
易江山闻言淡笑道:“那多谢公公了。”
“呵呵,郡主说的哪里话,郡主请。”苏公公老眼一眯,似是被她刚刚的笑容晃花了眼,当即心底一叹,恭敬道。
易江山也不推辞,率先上了轿。
不一会儿,那轿子稳稳地停在了朱红色的宫门前,苏公公赶忙上前去把轿帘撩起,又将易江山扶出了轿。
易江山淡淡地看了一眼那老太监扶住她胳膊的手,微微蹙了蹙眉,却并没有说什么。
易江山下轿后,便看见一群丫鬟婆子站在轿外等着她,见她来了齐齐请安道:“奴婢参见云宁郡主。”
“恩,起来吧。”易江山淡淡点头,只见一名似是领头的丫鬟上前说道:“皇后娘娘正在御花园赏菊,请郡主随奴婢来。”
易江山点了点头,举步走进了宫门。
易江山走后,一名大概十三四岁的小太监跑到苏公公身旁问道:“公公您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的红人儿啊,就算是月容公主也不得不卖您几分薄面,就连太子殿下也是对您恭敬有加,这云宁郡主虽说是个主子,但您也不必对她如此毕恭毕敬的啊,这天下人谁不知云宁郡主是个傻子,昨日才被太子殿下拒婚,今日这消息便传遍了三国……”
苏公公冷眼瞟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便立即住了嘴,惶惶地看着他。
顿了半晌,苏公公慢慢道:“从今往后,你就是嚼月容公主的舌根,也别嚼云宁郡主的舌根,要不然就连我,也救不了你!”
不去理会那小太监发白的脸,苏公公边摇头边走进了宫门,低低叹道:“恐怕这西秦的天……马上就要变喽……”
刚刚那领头的丫鬟一边帮易江山带着路,一边为易江山介绍道:“郡主,您看,那就是西暖阁,皇上大多在那处下榻,那边的荻枫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再往前那函凤殿就是太后娘娘的宫殿了,只是太后娘娘身子不便,很少出来走动……”
易江山眼眸一闪,定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瞟向前方,只见一大群丫鬟太监拥簇着一名头戴金黄色凤冠,身着繁复宫装的老妇人缓缓而来。
看来的确是够巧啊!太后娘娘几乎不出宫走动,可偏偏让她易江山一进宫就给碰上了!
易江山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看来那个老太婆五年前在寿宴上还没吃够亏,连自己那病歪歪的身子都顾不上就急着来找她的茬儿了!
那领头的丫鬟也是一愣,太后娘娘平日都不出门的,今日这么这么巧?!
转眼间那一大群人已经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易江山她们几个的面前,那几位丫鬟一见是太后娘娘,便恭敬道:“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只见那全身金衣彩凤的老太婆看也不看那些丫鬟一眼,冷冷地盯着易江山,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冰寒开口道:“云宁郡主见到哀家为何不跪?”
易江山冷冷一笑道:“难道太后娘娘忘了,当今圣上早就下旨,翊王府虽为外姓王府,却以亲王之礼相待,照我西秦宫规,亲王府的直系子孙不必对皇家之人行叩拜大礼,太后娘娘是整日呆在函凤殿将脑子呆出毛病了吗?!”
那领头的丫鬟一怔,似是没想到云宁郡主这么大的胆子,居然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把太后娘娘给骂了,一时间不由得心急,太后娘娘虽说不是皇上的生母,早些年被皇上软禁于函凤殿,这些年甚少管理宫中事宜,可她毕竟先皇的皇后,这云宁郡主怎么……
“哼,哀家倒是忘了你这个傻子最会胡搅蛮缠,你一出生便让我西秦损失了国宝,这些年更是无才无德,行为举止有辱我西秦皇家风范,如今见了哀家竟然不跪,哀家今日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这个顽固不化的贱人!冬梅,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是规矩!”
似是知道跟易江山继续绕下去也绕不出什么来,太后便直接翻脸了。
易江山嘲讽一笑,她还没找西秦算账,这老太婆倒是先跟她算上账了!
就是冲着“贱人”这两个字,她易江山今日也不会轻易罢手了。
冷眼看着冬梅气势汹汹地朝她越走越近,易江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冬梅顿时觉得心底寒意丛生,硬生生地住了脚。
“冬梅!你今日若是不敢,哀家便扒了你的皮!”见冬梅似有退怯之意,太后娘娘再她身后冷冷地甩出这句话。
知道太后娘娘一向是说到做到,从不开玩笑之人,冬梅想到以前腊梅被扒了皮的惨状,先是浑身一颤,接着又朝易江山走去。
“太后娘娘息怒啊,郡主甚少进宫,还不懂宫中规矩,还请太后娘娘看在翊王殿下的份上饶了郡主这一次吧!”那刚刚带头的丫鬟见此,赶忙下跪求道。
皇后娘娘一向宠爱云宁郡主,若是知道云宁郡主被太后娘娘打了,一定会责罚她们的!
其他几个丫鬟平日里也甚少碰见这种状况,此刻也都下跪求情道,身子不住地微微发抖。
“哼,果然是德龄身边的奴才,主子不懂规矩就算了,你们这些奴才也不懂规矩!谁敢再求一句请,哀家就先拔了她的舌头!”冷冷看了那些丫鬟一眼,太后面容有些扭曲道。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死般寂静,易江山面色不变,仍旧淡淡地望着朝她走来的冬梅。
颤颤地走到易江山的面前,冬梅举起手,狠狠地朝着易江山的脸扇去。
跟在易江山身边的丫鬟们此刻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却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巴掌响,却听到“嘭”的一声闷响,接着就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慢慢地抬起头,只见云宁郡主好好地站在那里,冬梅一动不动地躺在几仗远的地方,显然已经气绝,她刚刚高举的右手已经脱离了她的身体,血淋淋的手臂静静地躺在太后娘娘的面前。
“啊~”几秒钟后,似是大家才反应过来,尖叫声四起:“杀人啦,杀人啦!”
他们饶是多年混迹于宫中,也不由得被这种状况吓到了,宫里残酷的私刑他们并未少见,只是私刑都是在私底下行刑,哪里有人当众杀人的?!
况且……还杀得如此血腥。
易江山冷冷一笑,反正当这老太婆的奴才迟早有一天死得惨,还不如让她给那奴才来个痛快!
此时太后娘娘已经完全瘫坐在地上,定定地看了那手臂半晌似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尖声叫道:“你这个贱人!居然敢……”
易江山一挑眉,她虽说不在乎名声,但是她不喜欢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叫她贱人!
藏在袖中的玉手一动,一块青色的玉佩被她轻车熟路地打了出去,一干丫鬟太监们只觉得一阵青光快速闪过,下一秒就响起了太后娘娘凄厉的喊声,接着太后娘娘昏倒在地,头破血流。
“啊,娘娘,娘娘!”一干丫鬟顿时被吓住了,都跑去挤着看太后娘娘的状况,想着今日不是在做梦吧,云宁郡主居然就这么打了太后娘娘,看来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啊……
易江山心里有些懊悔,这地上那么多石子儿,她干嘛不随便抛出去一个,偏偏把手里的玉给扔出去了。
瞟了眼那老太婆脸上的血,易江山暗暗惋惜,多好的玉,就这么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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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终于露出真面目了~撒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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