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的桅子花飘散着清幽的花香。
温凌,定国王府当朝郡主,最尊贵的女子,在三年前的重生,原来的温凌死在莫名其妙的落水中,她在另一个时空在这副躯体里重生,本以为,这一生,她已经不再祈求任何所谓的爱,她只想游离在这些复杂的权力斗争之外,平静地活着,保着定国王府,这样就足够,所以她不愿为太子妃,不想当未来的皇后,宁愿嫁与一个无权无势还无能的废柴皇子,然后劝爹爹及早引退,当一个普通的富商。
可是老天却似乎在跟她作对,她还没来得及劝爹爹引退,谁想匈奴又没完没了地来犯。太子跟着出征又受了伤,败了下阵,这让朝中许多妒忌爹爹的人都趁机在那儿散播流言。
温凌本想让太子在皇上面前为爹爹辨解清楚,免得皇上起疑心,可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提出废妃这样的要求。
好不巧,本来只想给温凌一个惊喜的刘楚晨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最不巧的是他偏偏只听到最后几句,还把自己气了个病发。
刘楚晨的痛苦让温凌的心,第一次有了心碎的感觉。
“真笨……我还以为,在本殿下第一次唤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就懂了,所以你才会那样回应——笨女人——”他紧紧地拥着她,仿佛只要一放开,她就会像鸟儿一样飞走。
名字?
“温温——”
温凌落泪了,抬眸看了看他,他苍白得如同白纸一样的脸上居然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的话?”她惶然道。
他放开她,四目相对,“知道不,只有你,笨女人——怎么本殿下对你那么好,你都不晓得去打听一下,湘兰冬儿她们——本殿下从来就没为她们费过任何心思。”
“温温,本殿下第一次在天香楼看见你,就认定了你是本殿下唯一的皇妃了。明明就跟你说了啊,那天晚上,你竟然一个字都没听懂吗?居然想出那样的方法,再不济,本殿下也不可能让我的皇妃受委屈的,如果父皇要对定王下手,那么本殿下情愿废去皇子之位,楚王的称号,跟你一起去当对寻常鸳鸯,再不要提什么牵连的傻话。”刘楚晨的声音低低的,才说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更是难看,“我不想要让你把心交给我,我只想让你看清我的心——不想让你总是一个人——”
温凌泪水满面,扑进他的怀中,在她三十多年的生命里,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不想让她一个人”,所有人都知道她能一个人,她足以一个人也过得更好,却没有人想过她是不是真的愿意一个人,当她听到这样的话,那么,有一点感动,也不是太过分的事情吧。
既然已经嫁给他了,如果轻言放开,那么她也会看不起自己的。
他抬起她的下巴,“不废妃了?”
她伸出手来狠狠地点了点他的额,“废了你这个没用的皇子。”
他看着她身上凌乱破碎的衣衫,还有肩上那些凌乱的痕迹,心下一阵歉疚,“温温生气了?本殿下那样对你——”
温凌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不准在本妃面前自称本殿下。你这个混蛋的家伙,乱成这样乱七八糟的样子,我当然要生气了。”
刘楚晨抚着她细滑的发丝,“你也不准再私底下去见二哥,不准再勾三搭四,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
温凌皱起眉来,这个该死的家伙又在得寸进尺了,什么勾三搭四,还有花枝招展?她怒得瞪起双目。
刘楚晨还想笑,可他笑不出来了,脑中一阵发晕,他强自支撑,但却几乎站立不稳。
温凌一惊,伸出双臂想扶着他,可他太重了,她几乎跟着一起倒下。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床上,温凌匆匆换了身衣裳,便亲自去配药去了。
宫中的太医几乎已经被她视为庸医了,所以她也入懒得去请了。
这么多人连真正的病因都找不着,还不够垃圾?
心气郁结之症,得先安神,温凌思前想后,思绪却还是乱七八糟的,没想到一穿到这个朝代,就碰上这样棘手的事情。
温凌思忖着他的蛊症,她自然是无法解开了的,别说是她,多少在这个领域里浸淫了一辈子的老前辈,都无法解开这个千年的迷题。眼下只得先下安神的药,让他能安心静养,然后慢慢调理。
最重要的是,得想方设法找到那个下蛊的人——
到了晚上,刘楚晨才睁开了双眼,只见温凌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手臂抬起来想抱起她来,却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了,只得强撑着坐了起来。
温凌醒来揉了揉眼睛,却见刘楚晨睁着一双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虽然他们两人是该做的全做过了,可是温凌自觉自己对爱情这东西,却还是一知半解,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就是等于认同了他在她心里的位置了。
如果心有了依靠,是不是人也就会变得软弱起来?她不知道。
可是看着眼前因她病在床上的男人,她却觉得自己无法再装作作以前一样心如止水了。
曾经以为,这一生嫁给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对幸福两个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盼,只求能够坚强地活下去,不再重复上一生一样过着悲剧的人生,就已经足够,可是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
上一生,虽然是别人负的她,可是她自问,她又何曾真正的在意过那段坚持了七年的感情,她甚至不曾像今天一样,能够静下心来好好的听男友说一下他的心声,不曾对他说过一句动人的情话,在她的记忆中,她就是偶尔陪他去看看电影,然后花钱去吃着华丽的烛光晚餐,或者是想去哪里的时候,不管他是不是想去,拉着他一起去,逛街,旅行,其实男人都是讨厌那些玩意儿的吧,她不曾为他洗衣手做过汤羹,不曾给他换过一身衣裳,更别说洗,最多就是泡过几杯咖啡,她避开他的亲热,用一副自以为清高的姿态,总之,她根本没爱过,可笑的是,在失去那人的时候,她还以为失去了全世界,还以为是那个不堪的男人不值得她的爱,其实只是她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自尊心让她无法面对这样的现实。
她在期待爱情的时光里没有珍惜着爱,却在放弃了感情的此生中遇上这个甘心为她而沦陷的男人。
她其实什么都没做过,她甚至还想着怎样靠着这男人的身份家财在这样的世道里立足,有时候她也会很恶毒地想着,这家病秧秧的家伙要是早点死了她还好得早点解脱。
他却说,他爱着这样的她。
心好痛,好痛。难道她真的已经沦陷了么?不会的,她只是一时的感动,感动,不等于爱。
刘楚晨看着坐在床前的温凌,内心一阵温暖,她没有离开他。
温凌亲自去端来药汤,中药好苦好难喝,温凌特地弄来了蜜浸梅子,一个一个地送进了他的嘴里。
太子殿下那里,她得怎么处理呢,想到这里,她一时间就走神了。
“温温……”他不依不挠。
温凌顿时起了满身的鸡皮咯嗒,这家伙在没真正生气的时候,难道就只能这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么?温凌一阵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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