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么?火灾了么?
“小姐小姐……”婉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温凌只得披衣起身去开门来。
“小姐,六殿下突然病发了,眼下众多太医束手无策,皇上下旨重金请民间的名医来治呢,但殿下……好像等不了多久了……”婉然吞吞吐吐地道。
什么?她嫁进王府才三天啊,难道这么快就要守寡了吗?真的是太幸运了,就是不知道能分得多少家产。
温凌飞快地穿好衣服,连头发也顾不上弄了,随便地挽了一下,在上面插了支玉簪,就跟着婉然出去了。
“殿下人在哪儿?”温凌皱眉问。
婉然微低下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在……在湘夫人的幽兰楼那里。”真是不想告诉小姐这个事实,才新婚夫君就在别人身边,小姐得有多伤心啊。
那位湘夫人是刘楚晨的其中一名侧妃。
温凌的神色没有一点的情绪起伏,她的夫君是什么德性,她最清楚。
两人走到了幽兰楼,那里面已经是一大堆人。
屋子里一大群太医,还有那些个妃妾,侍女,把屋子围成一团。
温凌皱着眉,搞什么?要死了准备备好上坟?
“见过六皇妃。”屋子里的人见温凌来了,连忙行了个礼。
温凌点了点头,视线只在那几个侧妃小妾身上扫了一下,目光就扫在那床上的人的身上。
“让开。”温凌冷冷道。
一群太医还有妃妾们对看了几眼,默默地让开了一条通道给她。
“这是怎么回事?”温凌双眉拧成一团,平时都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忽然间变成这样?这是什么怪病。
只见一名太医闻言出列,“臣等无能,殿下身上怪疾,臣等……查不出病因。”一群太医们诚惶诚恐,生怕温凌会当场发飙,要知道,传闻中这位定王之女脾气可是很不好啊。
太医也查不出的怪病?温凌坐在床沿,看了看床上的人,看起来人都不清醒了,冷汗把他的衣衫都浸湿了,而且一张脸苍白得跟鬼一样。
“没有其他的大夫吗?”温凌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没了主意。
温凌执起他的手腕,在脉上一按。
“小姐……你又不是大夫”婉然不安地道。
她不是大夫?没错她不是大夫,但她——是个医生。重生前的她,可是个双博士学位啊,其中一个就是中医,不是博士,是博士后啊,多少人花钱求她她还懒得去看。
从小她的母亲就身体不好,而在现代,真正高明的中医早已没落了,看着母亲被一大堆西医器材折磨得不似人形,她便决心为母亲找一个不痛苦的治病方法,早在十来岁左右,她就已经把《本草纲目》都翻烂了。
可是刘楚晨的脉象另她觉得十分怪异。因为他的脉象看来根本一点异常也没有,顶多有些贫血,身体有些虚弱而已。
可是看这家伙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装病。他的面容,表面看来也像是贫血。贫血,这种病一般都出现在女人身上,而他一个大男人,普通百姓还担心吃不上饭,但看他平日奢侈的样子——只会让人担心营养过剩。
温凌站起来。
“殿下的脉相看起来只有贫血之症,看来正是因为这样,众位太医才会找不出病因。”
众太医一阵愕然,从来没听说过温凌郡主也懂医啊。
温凌却懒得管他们,“殿下平日病发服的药呢?”
“殿下都吃完了,那是个老和尚弄的药,如今那个老和尚人在哪都遍寻不着。”其中一名小妾答道。
“殿下此刻看来尚无大碍,但是过往发病,那都是一柱香的时间,脉息就会弱得如同死人。”其中一名太医担忧地道。
是什么病能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却能在瞬间致死?
温凌在室内踱步。
蛊——
她忽然想起这个可怕的东西。
温凌的神色攸然变得凌厉起来,重新坐到床沿,她执起刘楚晨的手,手指死死地捏住他手腕的大动脉。
“太医,过来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温凌高声叫道。
一名太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她是皇妃,自然是要听她的。
只见一条如青筋般的怪异青线忽然从动脉处浮出,向手臂上游去,攸然消失不见。
众人脸如纸色,就连几位太医脸上都满是惊惶。
忽而门外有把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回过神来。
一屋子的人纷纷下跪行礼,几位太医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皇帝只一挥手,一个大步来到床沿,怒气冲冲,“六皇儿所患何病?”
几名太医你看我我看你,却只垂下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们虽有所猜测,但却无人敢确定,如此奇症,谁也没见过。
倒是温凌镇定如恒:“是蛊毒。”
皇帝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不敢相信耳内听到的,“你说什么?”
温凌一字一顿地道:“六殿下所中者正是蛊毒,从脉象看,只如一般贫血症,故太医们久治不知其何为,实是蛊虫嗜血,才致殿下体内常现贫血之状。”
温凌的语气格外凝重。
虽然她从来没见过蛊,但是她的导师处有着两本失传的关于介绍蛊毒之症的书卷,因此她才能确诊这个难得一见的蛊症,但是她本人根本就没见过这传说中的另人闻之色变的蛊毒,就连她的导师,也就是年轻的时候见过一回,才明白这蛊毒的可怕,惹上它的人,比死还痛苦,而且,除了下蛊之人,谁也解不开!这个东西,别说她一个博士后,就连她的导师研究了四十年也没有研究出任何解除之法。
蛊虫,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每一条都不知道要耗尽养蛊之人多心血液才能养出来,谁会浪费在一个无用的废材皇子身上?温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怪传闻中的这位皇子殿下孱弱无比,原来已经身中蛊毒十年了,但蛊毒本身根本不会让人体质变弱,除非是施蛊之人故意的。
蛊毒根本无药可治,那么他们口中的老和尚研究出的所谓解药又是什么?
“那解药是什么东西?药丸?”温凌问道。
“禀皇妃,那东西没有人见过。”侍候刘楚晨的贴身侍女道。
温凌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刘楚晨,从西医的角度上看,他的症状就是休克,此时温凌无比庆幸自己学的是中医,因为西医在这个没有任何仪器设备的年代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想到那药,温凌扬声道:“把那装药的盒子也给我拿来。”
旁边的侍女连忙端上盒子,温凌打开盖子,轻嗅了下,“人参——”
旁边的太医连忙记下。
“附子——”温凌微微侧着头想了一下,“甘草,肉桂,干姜。”
一旁的太医院使接过盒一嗅,如果温凌不说,他无法记起这许多药材的味道,但她这么一说,他一听之下却觉得果然不假,“皇妃好厉害的鼻子。”
皇帝在一旁也觉得很是讶异,从未听过定王的女儿会医啊。
温凌的神色很严肃,“这只是方药。”
众太医互相看了看对方,开始讨论起来。
温凌勾起唇角,却道:“附子,肉桂补先天阳火,通行十二经,殿下的表像,正是阳气不足,干姜助附桂升阳气,炙甘草缓姜,桂辛烈之性,浮阳上越,加生龙骨,牡蛎以敛浮阳。”
众太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皇帝一下子放下心来,“皇妃看来心中已有计较。”看着太医院的众人,皇帝更觉恼怒,“随便一个女子,居然都比你们会治病?你们一帮酒囊饭袋,气死朕了。”
众太医齐齐下跪。
“小姐,太医按你的说法把药配了,你看看合适不?”婉然端来太医执的药,温凌看了下,只觉得差了一点,“这药,我亲自去煎。”
“那殿下……”
温凌的凤目微眯,“哪位太医有银针?”
院使闻言连忙让人取来银针,温凌接过银针,取一针连取刘楚晨素髎、内关、涌泉三穴,再加上十宣,百合,一套针法施下来手法极其凌厉,众太医面面相觑,温凌却看也没看他们,神色专注。
皇帝颔首看着这个容颜极艳的女子,一袭素衣的丝毫不掩她的浓艳,她的肤色胜雪,项颈修长,当她温婉带笑的时候就如同盛放的牡丹,国色无双,当她微微抬起下巴眯起凤目的时候,她的眼神如同幽寒的剑光,却又不失娇媚,这样的女子,嫁与他的六皇儿,就连他也觉得婉惜,可是当她如此专注地为六皇儿的病而着急的时候,他的心又多了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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