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当初很讨厌我,你嫌弃我,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受控地慢慢开始喜欢你,我慢慢离不开你,直到你说你也喜欢我,当时我都快激动地窒息了,我使劲掐自己,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可是事实你真的是喜欢上我了,你知道吗?我多么开心,开心地忘了自己。”皖清洛拉着他的胳膊像是叙述一个悠长的故事,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近乎疯癫。
“可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我呢?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们要一起孝顺爹,一起在夕阳下等待星月,一起弹琴画画,一起……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起生孩子,生许多个,然后围着我们叫爹娘。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你怎么可以欺骗我!”
“廷浩,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我不想你死,你醒过来好不好?”她悲痛地央求着,整个人把脸捂起来,浑身抽搐地哭泣起来。
看着她撕心裂肺地大哭,闻者生悲。
“大少奶奶节哀啊!”
“大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年纪轻轻就去了,你走了我们鸿村该怎么办?”
“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怎么报答啊……”
背后的村民也都伤痛不已,都在低头发出低沉的哭鸣声。
人群中,那个人突然冲了进来,他听到皖清洛的哭诉心里一阵温热感动,他推开人群快步走到皖清洛的身旁。
拍了拍她的背,皖清洛缓缓回头,然后整个人目噤口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面前的人。
“哇——”的一声,然后猛的紧抱住那个人。
“相公,原来你没有死?”皖清洛一阵悲一阵喜,一颗心七零八落,无法正常思维。
“我没事,傻瓜,不许哭,不许伤心!”他紧紧地拥住她,像是把她捏进自己地骨子里。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给她温暖和宽慰。
刚刚回到枫桥居的那一刻,来不及顾及到被烧了的房屋,而是直接被皖清洛的痛哭声引来。
他听到了她的心声,和撕心的哭喊,他的心被她真挚的话语深深打动。
看着她流泪他更是被动难过,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伤心难过。
所有人还没回过神来,周廷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们又是一阵唏嘘不已,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惊呆了。
贾菁儿更是捂着嘴巴难以相信,很快她便明白了过来,她的爹还在里面,那么这个尸体是?
很快又陆续有人从贾菁儿的家中抬出一具尸体,把两具尸体放在一起,村民们很快也斗心知肚明起来,发出惋惜地哀伤。
皖清洛被周廷浩慢慢放开,她转过身看了一眼抬出的尸体,贾菁儿早已爬了过来。
“爹,娘,……是你们对不对?”贾菁儿顿时愣在那里,嘴中无力嗫嚅。
“你们不要菁儿了对不对?大哥哥和皖姐姐都没事了,你们怎么可以不出来呢?”
贾菁儿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即成的事实。
她扑倒在贾付和贾氏的尸体上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她才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她昨天还躲在贾氏的怀里撒娇,可是一转眼她的父母双双躺在自己面前,告诉她说爹娘再也醒不来了,以后你要一个人坚强地活着。
而她除了用眼泪和哭声表明自己的悲怆和无助,她又能做什么?
她的哭声几乎岔气,然而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无法停止。
“菁儿,你还有姐姐,还有大哥哥,不要哭了,你爹娘正在天上看着你,看到你这样他们该多么伤心,你听话好不好?”
皖清洛拉开贾菁儿,她不想让让菁儿再看着父母惨死的样子,这样她以后会留下阴影罢。
她知道菁儿的苦,菁儿的痛,可是她怕菁儿这样哭下去会哭坏身体。
贾菁儿顺势抱紧了皖清洛的腰,把脸埋进皖清洛的腰间,“皖姐姐,我爹娘死得好惨,我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爹娘了,我变成孤儿了,我以后该怎么办?”
“菁儿乖,菁儿并不是一个人,菁儿还有我,还有大哥哥,还有村里的所有小伙伴,婶婶,爷爷,所以菁儿要坚强,爹娘才会安心地走。”
“皖姐姐,我还是想我爹娘可以活过来,只要他们可以醒来,以后菁儿再也不调皮,再也不惹他们生气,只要他们醒过来!”
贾菁儿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痛楚,依旧在皖清洛怀里哭啼难止。
周廷浩只是伸开双臂把皖清洛和贾菁儿禁锢在自己的胸膛之下,也许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这两个受过惊吓和悲痛的人儿得到安慰和温暖。
贾付夫妇第二天便入土为安,葬在了村西那边一处林中。
村民一批批来吊唁,人人都是面露悲色,那些昔日里和贾菁儿玩得好的小伙伴也过来了,他们穿着素白的衣裳,走过来冲着贾菁儿小声说道:“菁儿,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可是菁儿却是没了表情,只是心存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
很快人去散尽,整整一个上午,皖清洛陪着贾菁儿跪在那里,周廷浩也在一旁陪着他们。
这时贾菁儿已经不吵不闹,哭的时候也不发出声音,可是她这个样子更加让皖清洛害怕。
由于枫桥居被毁了,村民们纷纷邀请他们去他们那里住,可是周廷浩知道村民们家里都很拮据,房子又小,他们有四个人根本就住不下。
没办法,只花了半天,周廷浩在挨着枫桥居一处平坦处搭了一个茅草屋,只是简单的两间简陋的房间。
周廷浩他们也只是暂时住着,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返回陌潍城了。
贾菁儿自从被皖清洛带回来,就一直坐在荣草麦秸简单铺好的床铺上,她一直靠在角落处,只是抱着自己的大腿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茶饭不思。
整个人就如同是一个木头人,也不说话,不笑不哭。
皖清洛在她耳边说着安慰的话,她也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最终皖清洛也被周廷浩拉开。
周廷浩说最好让菁儿自己安静一段时间,有些事需要时间来疗伤,只要想通就没事。
皖清洛见到阮沁沁是在火灾的第三天,她的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周廷浩也和她解释过,那天因为阮沁沁病情加重,事出突然,周廷浩只得带着阮沁沁去了县城找了大夫亲自把脉治疗。
临走的时候,本想和皖清洛打招呼,可是只见皖清洛趴在桌子上睡得真香,就没有打招呼了。
事后,皖清洛越想越觉得哪里有蹊跷之处,说自己睡得正熟,真的是这样吗?那天绝对不是简单的睡着这么简单。
明明是那杯花茶,她喝了一口就感到身子惫懒,然后就没了意识,还有门外那些闪动的人影和纷沓的脚步声。
绝不是意外,而值得怀疑的人也只有一人。
刚好阮沁沁出现皖清洛的眼前,她还是那般妖娆美丽,无可挑剔的五官,温美轻柔的笑容。
可是皖清洛看上去竟是那么的恐怖扭曲,美丽只是表面,那么内心呢?
皖清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充满了讽刺和憎恨。
“清洛,廷浩让我来叫你吃饭了,你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阮沁沁有些不自然地把刘海往两边拨了拨,然后继续伪善地笑。
皖清洛简直想直接撕掉她脸上的画皮,阮沁沁自己心知肚明自己的诡计会被皖清洛识破,可是竟然可以这样无动于衷。
她的演技和魄力让皖清洛无法估量。
“阮姑娘,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何要赶尽杀绝?”皖清洛有些气不过站起来和她对峙。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阮沁沁有些心虚地躲闪着皖清洛的咄咄逼人。
“阮沁沁,你别演戏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回来根本就是什么都是预谋好的,那茶里是你下的迷药,之后你就派人烧了枫桥居,你想把我烧死,然后就可以和周廷浩永远在一起是不是?”
皖清洛把自己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也不会如此肯定地说出来。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你有什么证据?你说我在茶里下迷药,找人放火,这些你有证据吗?”
“证据——呵——”皖清洛轻笑一声,“对啊,哪里还有证据,那茶壶早就烧为灰烬,纵火之人也逃之夭夭,我怎么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怎么会留下蛛丝马迹?”
“清洛,如果没有证据,请不要诬陷我!”阮沁沁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护着。
“诬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阮沁沁,你这个魔鬼,是你害死贾伯伯和贾婶婶的!”
皖清洛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的激怒和仇恨,她冲了过去揪住阮沁沁的衣领,眼睛里充满了愤恨的血丝。
她们的脸靠得那么近,皖清洛看到她的嘴角在抽动,很快扬起一抹阴暗地魅笑,“皖清洛,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廷浩不会相信的!”阮沁沁在她的耳边阴森窃语着,脸上都是得逞的狡诈。
听到阮沁沁亲口承认,皖清洛还是被她的话震住了,对她的恨意一瞬间蹿升,“阮沁沁,你这个杀人凶手!”
皖清洛大声地叫道,她捏紧阮沁沁的胳膊,仿佛想把它捏碎。
周廷浩闻讯走进来,就看到皖清洛情绪失控地抓着阮沁沁的肩膀,而阮沁沁却在一旁哭噎着求饶。
“清洛,你在做什么?快点放手!”周廷浩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呵斥着皖清洛住手。